重現夢境
徐玉萱和葉知舟就這麽坐在院子裏,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葉知舟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玉萱,這是第幾個年頭了?”
徐玉萱:“三十四個年頭了,你想想,我今年都五十五了呢。”
葉知舟:“三十四年了,時間可真快啊。”
徐玉萱:“可不是嘛,好了,不提他了,等雨笙醒了,你就回去吧。”
葉雲笙知道徐玉萱並不想提起這件事,但是,自己快沒時間了吧。
於是,葉知舟還是開口道:“玉萱,你真的,不後悔嗎?”
徐玉萱不去看他,隻說:“有什麽好後悔的,知舟,你該知道的。”
葉知舟:“我……”
徐玉萱:“雲笙都八歲了吧,你呀,就別想這些了,都過去了。”
葉知舟歎了一口氣,總歸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等葉雨笙醒來之後,葉知舟就抱著她走了。
到了家門口,葉知舟表現的很自然,推開了門。
夏天的風暖洋洋的,吹的人陶醉,院子裏的楓樹正是開的茂盛,翠綠的顏色仿佛要滴下水來,葉知舟剛推開門,葉雲笙就跑了過來。
“爺爺,爺爺。”葉雲笙邊跑邊喊,然後,等他跑到葉知舟麵前,就停了下來。
他好奇地看著葉知舟懷裏的小女孩,忍不住伸手去逗弄她。
小女孩把頭從葉知舟懷裏伸出來,看見葉雲笙,就歡快地笑了起來。
葉雲笙摸了摸她的小手,說:“叫哥哥。”
雨笙:“哥哥。”
葉雲笙笑了起來,對葉知舟說:“爺爺,讓我帶小妹妹玩好不好?”
葉知舟笑著說:“當然好了,雲笙不能欺負小妹妹哦。”
葉雲笙搗蒜似的點著頭,葉知舟把雨笙放了下來,葉雲笙回頭拿了一瓶鮮奶,就抱著她往外跑,奈何雨笙不想被抱著了,就掙紮著要下來。
葉雲笙隻好放下她,拉著她的小手,放慢了腳步,跟著她走。
葉知舟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
葉雲笙:“你叫什麽名字?”
葉雨笙:“葉雨笙。”
葉雲笙長大了嘴巴:“你叫葉雨笙,是爺爺給你取的名字?”
雨笙:“嗯嗯,哥哥,你叫什麽啊?”
葉雲笙:“我和你就差一個字,我叫葉雲笙,你叫我哥哥就好。”
葉雨笙:“好~哥哥,我們去哪啊?”
葉雲笙:“哥哥帶你去個美麗的地方。”
葉雨笙:“有多美?”
葉雲笙:“很美,你見了就知道了。”
葉雨笙:“好。”
說著,葉雲笙就忍不住想早點讓雨笙見到那個地方,不知不覺就跑了起來。
然後雨笙在後麵跟著,“哥哥,哥哥”地喊著。
兩個小孩,手拉著手,跑去了希望之河,那個還存在的祝福之地。
潺潺的流水,鮮嫩的青草,一架秋千綁在兩棵楓樹的樹幹上,下麵落滿了楓葉。
陽光為這裏鋪上了鬆脆的黃,還是綠色的楓葉被混上了金黃的顏色,閃著耀眼的光芒,落到兩個孩子身上。
雨笙好奇地走過去,用小手扶掉一片落葉,慢慢地坐了上去,隻是這個距離太長了,雨笙隻能碰到秋千的一邊,她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拾起楓葉,一瞬不瞬地盯著它。
葉雲笙笑著在她旁邊坐下,擰開鮮奶的瓶蓋,遞給她,又細心地替她拂去額頭上的汗水。
雨笙接過鮮奶,小小地抿了一口,二人就這麽安靜地坐在這兒。
全然不知,後麵會發生的事。
當日暮來臨,葉雲笙拉著雨笙的手回了家,剛到家就聽見了爭吵聲。
周玄英:“要養,您自己養,從外麵撿回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葉誌銘:“玄英,你好好說話,咱爸也是好心。”
周玄英:“好心?警察都找來了,爸,他們隻給你了一天時間,你明天就要進監獄了,知道嗎?”
葉誌銘:“玄英!”
葉知舟:“玄英,孩子是無辜的,她也是受害者啊,你,算我求求你了,我一定不會連累你們的。”
周玄英:“不可能,我明天就要帶著雲笙走,誌銘,你要走要留,自己選。”
說完,周玄英就進了屋子。
葉誌銘慌忙跟了進去,隻留下葉知舟一人在原地。
“爺爺。”
雨笙推開門跑到了葉知舟的懷裏,她並不知道剛剛是在幹嘛,隻是仰著頭問:“剛剛,他們是在和爺爺說話嗎?那為什麽要那麽大聲啊?”
葉知舟摸了摸雨笙的頭,說:“沒什麽,雨笙今晚去和奶奶睡好不好啊?”
雨笙:“好。”
徐玉萱一早就聽見了這邊的吵鬧聲,這會兒,她已經過來了,她看了葉知舟一眼,抱著雨笙離開了。
葉雲笙呆在原地,對葉知舟說:“爺爺,我不走,我要妹妹。”
葉知舟:“好,不走。”
第二日清早,周玄英就帶著雲笙要走,雲笙哭鬧著不肯離開,但是他一個孩子始終鬧不過他的母親,葉誌銘無奈隻能跟著走了。
徐玉萱帶著雨笙來到院子裏,葉誌銘歎了一口氣,說:“玉萱……”
徐玉萱:“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天突然下起雨來,雨笙轉了一圈,沒有找到葉雲笙,她問爺爺:“爺爺,哥哥呢?”
葉知舟不說話。
雨笙站在雨裏突然哭了起來,葉知舟慌忙打了把傘為她遮住磅礴的雨水,他用蒼老的手抱住她,幫她擦去眼淚,可是雨笙卻突然跑開了。
她一邊跑一邊喊著哥哥,葉知舟想要去追,但是他腰上的傷,讓他差點倒在雨地裏,徐玉萱慌忙扶住了他,但是卻沒能追上雨笙,隻能任由她跑。
雨笙跑了很久,她跑到了那條小河邊,在楓樹後麵,在秋千上尋找她哥哥的身影,她累了,就坐在秋千上休息,雨水早就打濕了她的衣裳,明明還是翠綠的楓葉一片一片地落下來,沾在小女孩的發上。
這時候,白寫真打著傘從後麵抱住她,對她說:“別哭,哥哥給你糖吃。”
雨笙從秋千上下來,白寫真繞到前麵為她打傘,為她拂去頭上的楓葉。雨笙轉身,看著麵前的男孩,哭著說:“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我要我的哥哥,我要哥哥。”
白寫真沒法,隻能看著她哭,直到雨笙哭累了,他才默默地抱起她,把她送回了家。雨笙病了一場,在睡夢中喊著哥哥,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