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和陪伴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能就此離開。”


  雨笙說完那句話就站了起來,轉身欲走,卻被腰間傳來的溫熱觸感攔住。


  白寫真後她一步站起身來,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順勢依戀般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


  雨笙怔愣了片刻,然後臉上的表情又轉為輕笑,沒有回頭,隻是說:“會連累你們的。”


  白寫真:“我不怕被連累,我想他們也不怕被連累。”


  聽到白寫真的話,白寫意第一個站起來附和她哥哥的話,說:“對,雨笙,我們不怕被連累,淩叔叔是個好人,那個平卓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陳希孑不禁脫口而出:“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多年的流浪,活的還不如一條狗。”


  白寫意突然轉頭怒瞪了他一眼,說:“你不說話會死啊。”


  陳希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他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那個,平卓,他,他活該!他……”


  陳希孑還沒說完,白寫意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將他拽到椅子上,笑嘻嘻地對雨笙說:“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然後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陳希孑說:“是不是啊!”


  陳希孑連忙點著頭說:“是是是,寫意就代表我了。”


  林千語在一旁偷笑,葉雲笙則站起身,走到雨笙麵前,堅定地說:“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你身邊。”


  這句話說出來,白寫真都有些醋意了,但是現在也不好說什麽。


  而林千語也微微有些失落,卻仍然站在了葉雲笙旁邊,說:“葉教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陳希孑嘴角抽搐,明明都是一個意思,為什麽我說出來,都要笑呢?


  眾人都表態了,但是雨笙的態度也很強硬,直接開口說:“不行!”


  白寫真仍舊緊緊地抱住她,也十分強硬地說:“不行也得行!”


  雨笙怒道:“白寫真!”


  白寫真:“你也沒有權利決定我們的行動。”


  “你是警察!你要做的是追捕逃犯,而不是……”雨笙的聲音越來越小,卻仍然堅定。


  白寫真:“不是什麽?”


  雨笙微轉過頭,不去看任何人,緩緩地說:“而不是包庇。”


  白寫真:“淩叔叔也是我們愛的人。”


  雨笙:“你這是知法犯法!是要坐牢的。”


  白寫真:“那你呢?”


  雨笙:“那是我父親,我不想失去他。”


  白寫真:“那他又何嚐不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呢。”


  “不要,放開我,你們在犯罪,因為我!”雨笙開始劇烈地掙紮,這一刻,他想到了她的父親為什麽犯罪,也想到了他們為什麽執著,她把一切罪責都攬下了。


  白寫真死死地扣住她掙紮的身形,微微地說:“一個職位,三年自由罷了,我不怕,萬一成功了呢?”


  “可我怕!我怕啊!”雨笙崩潰地說著,止不住的流下淚來。


  她在心中不停地自責,想了許多,好像凡是與她親近的人都會死,都會出事一般,也許周玄逸說得對,她就是一個拖累,隻會害了別人,任何接觸她的人都會死。


  她想到了從她出生以後,和她密切接觸的那些人,那些很愛很愛她的人。


  陸子霜,因為生她死了。


  葉知舟因為救她坐了牢,不能頤養天年,死了。


  徐玉萱扶養她多年,也死了。


  葉雲笙因為她而愧疚,失去了最愛的爺爺。


  周玄英和葉雲笙因為她,離開了家。


  而她的父親,淩涵,因為她犯罪,因為她隱姓埋名,因為她逃亡流浪,現在還是因為她,不能安穩地生活。


  那麽,他們呢,會怎麽樣……


  雨笙不敢想下去,也不敢說出來,她害怕,害怕這些人也因為她出事。


  她默默地流下淚來,放棄了掙紮,她不敢告訴眾人,她害怕他們因為她的想法,變得更加瘋狂,更容易受傷。


  白寫真將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她看著自己,對她說:“雨笙,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啊。”


  說完,他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讓她能清楚地聽見他胸膛中跳動的聲音。


  雨笙放下手臂,無力地垂落在兩側,就這麽埋在他的胸口哭泣。


  沒有人再開口,葉雲笙略顯失落地笑了笑,坐回了原處,林千語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他轉過頭去,正看見林千語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亦如他看著雨笙一樣,她也如自己一般傻呢。


  風靜靜地吹過花園,有粉紫色的蝴蝶蘭花瓣交相停留在了桌麵上,穿過了誰的指間,留下一抹溫柔的餘香。


  雨笙哭了許久,才抬起了頭,看著白寫真胸膛的一片濕潤,不禁笑出了聲。


  白寫真笑罵道:“還好意思笑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傷心的姑娘哭花了妝的。”


  雨笙:“我可沒化妝。”


  白寫真:“那也好看。”


  二人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陳希孑突然說了一句:“酸不酸?”


  雨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白寫真卻說:“不酸。”


  然後轉身瞪著陳希孑,打擾了自己的好事。


  哪想陳希孑一直在望著白寫意,無心的一句話,卻引來了白寫真的怒瞪。陳希孑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也轉過頭,不禁吞咽了一口吐沫,指了指白寫意手中的橘子說:“我說的是橘子。”


  白寫意一邊咬著橘子,一邊無辜地抬起頭,又晃了晃手中的橘子,說:“要吃嗎?”


  白寫真:“……”


  雨笙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拉著白寫真坐下了。


  白寫意吃著橘子,口齒不清地說:“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白寫真聽了一遍沒聽明白,說:“吃完再說。”


  白寫意“哦”了一聲,將手中的剩下的橘子給了陳希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呢?”


  陳希孑拿著橘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學著白寫意一邊吃一邊說:“先找到淩叔叔再說吧。”


  白寫真看著這倆人,有些無奈,還好這次聽清了。


  雨笙:“那我們不如問問唐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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