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開席了
「咦，你們這裡的布料還真是齊全啊，還有這些扣子。」出聲的是徐榮，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都學會當托兒了。
方大軍接話道：「確實，服裝廠花費了超過十萬元來採購前期的布料，比如這種布就是從朱海採購的，這一種是從深城訂購的，還有這種帆布是從廣地運來的，都是市面上比較少見的布料……」
採購回來的布料都是寬而長，僅是寬度就超過了三米，從而房頂一直拉到地上，這些布料都是掛在牆壁上的，一條條的，琳琅滿目足有很多種。
但要說價值十萬，那就過了，這只是前期很少一點布料，做生意嘛，真真假假，又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要說在場最有合作意向的就是鋼鐵廠的張主任了，別看鋼鐵廠很大，但是國營企業的弊端照樣很多，如果能大批量的拿到即廉價，質量又好的服裝，那當然最好了，如果又能不花錢，只是貨物交換那就更好了。
鋼鐵廠並不是不能產貨，而是銷售不出去，積壓的貨物很多，大環境決定了行業情況。
當然現在不是談生意的時候，誰先開口就容易被動，而且這麼多人看著，即便方大軍想給優惠，也不方便開口。
但眾人依舊有不少問題，方大軍也都一一做了解答，不能說的，也就一筆帶過。
「咦，方廠長，這些是什麼資料？」戴廣德忍不住問道，他是語文老師出生，寫的文章多次拿過大獎。教導出的學生語文成績一直都很拔尖。從鄉鎮初中校長。一直升縣教育局副局長，端的可以算是老師的模板了。而老師內部，文科老師，明顯比理科老師更容易升職，這跟理科生比文科生更好找工作，完全是相反的。
往往鄉鎮學校的校長，無論是小學還是初中，都喜歡教學生思想品德、政治。這些課程。
方大軍笑道：「這是我個人編寫的生產作業制導書，這些只是草稿，等完工後，會印刷出來發給工人們。」
「作業指導書？」戴廣德顯得很好奇，而農業局的夏局長也表露出了興趣，張主任也湊了過來。至於畜牧局的方局長反到是盯著一件西裝樣品出神。單位不同，決定了興趣啊。
「不錯，我會規範操作方法，讓工人嚴格按照指導書上面的要求來加工，以圖片和文字的方式。也可以說是生產流程。戴局長，你來看。」
方大家說著就走到旁邊一台縫紉機處。是一個學生和一個有基礎的師傅在縫紉工作褲，工人們身上都已經穿著前兩日加工的上衣工作服，工人的氣氛全出來了。
他拿起一條半成品的褲子，開口道：「比如這條褲子，在內側是暗線，在外側才允許明線。那就必須先縫紉內線，看似簡單的問題，往往容易出錯。這個崗位也負責縫紉褲腿兩邊的線路，如果我拍出內外兩張照片貼在紙上，然後下面配合簡單的講解。
這樣無論是有文化的，還是沒文化的，看著作業指導書，都能搞清楚該怎麼加工了。
又比如這裡的扣子，需要四顆，我就直接拍下來，然後寫明每一顆口子之間的距離，並且對這個型號的褲子要求用什麼扣子也說清楚了。對著照片和文字也就一目了然了。
這樣一來，不光工人們知道該怎麼做，有了依照物。管理人員也簡單了，比如我今天來車間里視察，到了這台縫紉機，只需要看下作業指導書，根據上面的照片和文字，對照一下工人手中加工的東西，就能明白了。
還有，假如這條褲子會經過三道工序，那就有三張不同的指導書。計劃的時候，對應某個組，到時候有問題，也能直接找到人。而檢驗人員也是根據指導書來檢驗，說簡單點，製作指導書前期會比較麻煩。但是後期就能提高生產效率了，具體的，我現在也給您說不清楚，要等生產之後才能完善，比如經常暴露的問題，就會在指導書上說明，禁止某些不規範的操作……」
這話一出，現在無論是否關心的，又或是正在幹活的工人們都有些傻眼了，沒想到這裡面會有這麼門道，在一旁等候的張翠萍也是大受震動，她幹了幾十年的縫紉，帶了很多徒弟，沒想到還能這樣操作。
戴廣德在心理暗道：「這方大軍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廠長，絕非偶然啊。」
隨即又看了一會，開席的時間快到了，方大軍就提議大家一起照張相留念……
「開席了！」廚房裡已經在叫喊了，今兒其實是找風水先生看過時辰的，包括服裝廠的朝向等等，都按了當地的習俗來。
吉時一到，準時開席！當地的習俗中沒有流水席，一般是按「輪」，並且是計劃兩到三輪，好比只有二十張桌子，但是會開四十桌或六十桌。
先來的客人就占著桌子，吃完席面之後，火速撤退，然後又上新的席面，供第二批人吃喝，接著才是第三輪。
這主要是因為桌子和場地有限，只能用這種方式，今兒原本計劃的是三十桌，都是四方桌子，只能坐八個人，總計240人的伙食，現在看來不夠啊。
但也沒關係，只要把頭一批的客人照顧到了就成，後面的席面可以用鮮硬菜代替，肉食不夠，讓大紅公社把豬宰殺了，用籮筐挑過來就成。
但凡來吃席面的，都是送了禮物來的，也有人送紅包，這些通通都是登記過的，在正常情況下，紅包和禮品，基本就可以抵消掉辦席面的花費。但是往後主人家也得把禮品還回去，所以還是會花費，只是成了細水長流，慢慢去還人情債了。
這場席面，由他自己承辦，自負盈虧，無論是賺是賠，對由他承擔，現在還不清楚，要等統計完禮品之後才知道盈虧情況。
不過廠里發出的大禮包，這就不關他的事了，這是關係費用。
「戴局、夏局，這邊請。」方大軍把縣幹部和辦事員們安排了三桌，然後如王宏文、許文強、王國強這些大書記安排了一桌，往下就是小公社的書記安排了幾桌，當然小周等人單獨開了一桌。
父母是和叫來的親戚們入了幾桌，王家姐妹和趙艷由統計員陪著，都是女性湊了一桌。再有其餘人就看著自行找桌子了，三十桌直接一次性開席，桌子足夠，因為服裝廠有這麼多工人吃飯，場地準備充分。
而工人們今天的伙食也會提高標準，也就是第二輪去了，雖然不如現在的席面，但也是好菜，可以用廣地的「盆菜」來形容，大盆子上菜管夠。
不是他搞特殊，因為標準的席面準備的時間會很長，臨時根本沒辦法添加。而即便是首輪三十桌也會有少許差別，體現在菜的精緻，以及酒水香煙招待上面。只有幾桌給上了茅台五糧液、中華煙等，沒辦法，如果全按這個標準來，他今天會被直接吃躺下，欠下一屁股債務。
隨著席面一上桌，鞭炮聲也響起，整個服裝廠香氣瀰漫，搞不清楚的，還以為是酒樓開業呢。
上席是一個很講究的過程，一般情況下，主人家都會要求廚房「來陡一點」，意思就是最好是一次性把一桌子的菜給上齊全了。
據不完全統計，同樣份量的菜，如果分成一盤盤的慢悠悠端上桌，很可能會不夠吃；但如果一次性就給端上桌，很可能就會有剩餘。
而川內的傳統，也一般是硬菜分在蒸籠里，一桌一層蒸籠，這是頭一天晚上就蒸好了的，第二天開席之前蒸熱就可以，然後火速上桌，一口氣十幾個菜全部殺到桌上。
並且在客人上桌之前，涼盤已經上桌了。
方大軍到沒什麼顧忌，由著廚房安排著來就是了。
總共的主菜色有：「咸燒白（類似梅菜扣肉）、夾沙肉（五花肉中間夾著黃糖、糯米打底）、膀蒸肉（類似蒸肘子、混合豆瓣和醬油蒸出來的）、粉蒸肉（下面配菜是紅薯）、酥肉圓子湯（配有黃花菜、加水蒸出來的）、海帶燉豬蹄（海帶是乾貨泡出來的）、蒸渾雞、蒸渾鴨（整隻蒸出來的）。
這八個菜就是主要的硬菜了，是放在蒸籠裡面的。另外會有燒菜，有一道：黃豆燒肉、以及蘿蔔燒牛肉。綜合一下，就是俗稱的八大碗，九大碗之類，只是根據當地習俗，菜色會略微不同。
還有必不可少的：回鍋肉、渡豆腐、小煎肉絲。
以及一盤淋汁魚，魚是整隻的，事先下油鍋炸熟，然後淋上湯汁，撒上蔥花等，看著就喜慶。
最後就是一大盆的白菜葉子湯，除了鹽，其餘什麼都不放，這是用來沖淡之前菜的油膩。一般還會有一兩份「時今蔬菜」，也就是看季節炒一兩個素菜。
總共加起來，算上湯菜，一桌足足有17個菜。完全管夠，基本吃不完。川內一直要到二十多年後，才會改成圓桌吃席面，一桌的人數增加到十人，之前都是延續的八個人一桌。
平均每個人都是兩個菜，一桌基本在18個菜左右，至於菜的好壞，就看主人家的財力了，一般情況下都會殺豬，才能承辦下席面來。
方大軍今天也請了不少方家的親戚過來，既是服裝廠開業，也算是家宴，他當上廠長以來，還沒正式請過客，正好湊在一起給請了。奈何今天兩個妹妹還在上課，不過他也安排廚房留了菜，打包回去就可。
至於他自己，就沒辦法上桌了，端著酒杯，開始一桌桌的敬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