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試探
梅花巷13號，日本憲兵隊。.
服部美奈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來到窗前向外張望。
服部彥雄坐在椅子上，用一塊白布仔細擦拭著自己的軍刀，說道：“美奈，昨晚睡的還好嗎？”
服部美奈恍如未聞，站在窗前呆呆出神。
服部彥雄：“美奈！”
服部美奈嚇了一跳，拍著自己的胸口，嬌嗔著說道：“哥，你幹嘛呢？嚇死我了……”
服部彥雄看了妹妹一眼，不無擔心的說道：“從早上到現在，你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
服部美奈：“嗯、有一點……中村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
“你放心吧，中村的辦事能力很強，他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給你出了這口氣！”
“哥，我覺得你不應該讓他去。”
“為什麽？”
“他的性格粗暴無理，不知道會把事情辦成什麽樣子。”
“對待那些中國人，不需要禮貌……”
“報告！”門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服部彥雄：“進來。”
衛兵拉開門走進來：“中村隊長回來了。”
“讓他進來。”
“是。.”
過了一會兒，中村加晃走進隊長室，雙腳一並鞠躬敬禮：“少佐閣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特來向您複命！”
服部彥雄點了點頭：“那個警察帶來了嗎？”
“他就在外麵。”
“請他進來，要客氣一些。”
“是。”
在中村的引領下，薑新禹邁步走進屋子，微微鞠躬致意：“少佐閣下，你好。”
服部彥雄示意中村先出去，上下打量了薑新禹一番，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薑警官，請坐。（）”
薑新禹早就聽說過服部彥雄是一個中國通，對他能講如此流利的中國話，並沒有感到太奇怪。
服部美奈站起身深深一躬，說道：“薑警官，昨天晚上的事，多謝了。”
薑新禹：“不必客氣，那本來就是我分內事。美奈小姐和服部少佐是？……”
服部美奈微笑道：“他是我哥哥。”
薑新禹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中村加晃見了老疤和亮子，不容分說直接當場擊斃，原來是因為這個緣由。
服部彥雄一直在觀察薑新禹，他感覺這個薑警官似乎和自己接觸過的中國人不太一樣，即使是來到憲兵隊，薑新禹也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唯唯諾諾的樣子，言行舉止顯得十分的自然得體。
服部彥雄從刀鞘裏抽出軍刀，他撫摸著鋒利的刀身，說道：“薑警官，你覺得我這把軍刀如何？”
薑新禹：“抱歉，我對兵器沒什麽研究。”
服部彥雄目視著薑新禹，說道：“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這把刀從未離開過我半步，自從來到遠東作戰，我用這把軍刀斬下過上百名敵人的頭顱！”
“少佐驍勇善戰，在下早有耳聞。”薑新禹目光坦然的看著服部彥雄獵鷹一般的眼睛。
其實他當然知道，服部彥雄所說的“上百名敵人”，指的就是自己的同胞！也就是說最少有一百名中國軍人，死在這個惡魔的手上！
仇恨的火焰在薑新禹心底熊熊燃燒，但是他必須做到麵不改色，就像是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隻有這樣，麵前這個明顯在試探自己態度的日本人才能放下戒心！
服部美奈忍不住低聲說道：“哥，說正事吧……”
服部彥雄將刀還鞘，隨手放在刀架上，轉身對薑新禹說道：“你救了美奈，從今天起，你就是服部家的朋友。當然，也是帝國的朋友！”
薑新禹站起身，說道：“服部少佐，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算不得什麽，做為警察這是我的應盡職責。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服部美奈焦急的給哥哥直遞眼色，服部彥雄像是沒看見一樣，說道：“薑警官，請留步。”
薑新禹：“您還有什麽吩咐？”
服部彥雄：“這個周末晚上六點半鍾，在亞洲飯店日式餐廳，我和美奈請閣下吃一頓便飯，算是聊表心意，還請不要推辭！”
薑新禹：“少佐閣下美意，我心領了，但是因為警察局公事繁忙，所以……很抱歉。”
服部彥雄：“這不是問題，稍後我會給王局長打一個電話，他會安排你休息幾天。”
薑新禹思索了片刻，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卻之不恭了，到時候我一定準時赴約！”
服部彥雄滿意的點點頭：“很好。”
“報告！”門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服部彥雄：“什麽事？”
衛兵：“袁文魁先生求見。”
服部彥雄想了想，說道：“讓他進來吧。”
衛兵：“是。”
過了一會兒，拉門嘩啦一響，一個頭戴瓜皮帽、身穿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邁步走了進來。
此人就是堰津地麵無人敢惹的青幫頭子袁文魁，因為在家裏排行老三，故被人尊稱為“三爺”。他同時身兼堰津維持會的副會長，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鐵杆漢奸。
服部彥雄對他還是很客氣，說道：“袁先生，你好。”
袁文魁鞠躬施禮，說道：“少佐閣下，慚愧，慚愧，我今天是特意前來請罪的。”
服部彥雄很奇怪：“這句話從何談起？”
袁文魁：“是我疏於管教，手下的兩個狗東西冒犯了美奈小姐，這件事……唉，真是罪該萬死！槍斃都是便宜了他們！”
服部美奈驚訝的說道：“槍斃？哥，中村槍斃了那兩個人？”
服部彥雄：“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服部美奈啞口無言，但是總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對的地方。
袁文魁隨聲附和著，說道：“我要是早知道這件事，一定活剮了他們給美奈小姐出氣！”
服部彥雄：“袁先生，我知道這件事和你無關，所以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袁文魁連連作揖：“多謝少佐閣下寬宏大量。”
服部彥雄：“隻要你盡心盡力的為帝國做事，一切都好說，明白我的意思嗎？”
袁文魁：“明白，明白。”
服部彥雄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這位是紅橋警察局的薑新禹薑警官。薑警官，這位袁先生，你想必是早有耳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