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口綾子

  晚上七點鍾，亞洲飯店二樓，日式餐廳一間包廂內，豐盛的酒菜已經擺滿桌子。.

  薑新禹今天也穿著便裝，一件黑色薄呢西裝外套，裏麵是白襯衫配著淺灰色馬夾，顯得十分的精神。


  “美奈小姐，怎麽沒見服部少佐？”


  “剛剛進來的時候，哥哥遇見一個熟人，可能會耽誤一會兒……要不然不用等他了，我們先吃吧。”


  “那怎麽好，還是再等一等……”


  說話間，服部彥雄邁步走了進來，說道：“薑警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薑新禹：“沒關係，我也是剛進來不長時間。”


  服部彥雄盤膝坐下，親手給薑新禹斟滿一杯酒，說道：“來，薑警官，嚐嚐著名的神戶菊正宗清酒，這種酒在我們日本非常非常有名。”


  “篤篤！”外麵傳來敲門聲。


  服部彥雄：“進來。（日語）”


  包廂門嘩啦一聲被拉開，一名身穿錦繡百花和服，腳上踩著日本傳統木屐，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邁著碎步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化著淡淡妝容，看上去既清純婉約又不失明豔動人。


  服部美奈歡叫一聲，急忙起身迎了過去，她親熱的挽著女子胳臂，說道：“綾子，你住在這裏還來得這麽晚，應該罰你！”


  綾子微笑道：“隨你怎麽罰都行。”


  服部彥雄站起身：“美奈，這位小姐是？……”


  服部美奈：“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叫山口綾子，是我的同學。綾子，他是我哥哥，服部彥雄，這位是薑新禹警官。（）”


  山口綾子深深一躬：“很高興認識你們，請多關照。（日語）”


  服部彥雄愣怔了幾秒，說道：“哦……難怪這幾天看不見美奈的人影，原來是在陪綾子小姐。”


  服部美奈嗔怪道：“哥，你的記性是越來越差了，綾子要來堰津的事，我不是早就和你說了嘛，隻當是耳旁風！哼！”


  落座之後，服部彥雄：“綾子小姐能喝一點酒嗎？（日語）”


  服部美奈搶先說道：“綾子也會說中國話，有薑警官在，你們就不要講日語了好嗎？”


  山口綾子：“沒問題，其實我的中國話比日語說的還要好。（）”


  薑新禹心裏一動，山口綾子有非常明顯的東北口音，而且還不是一星半點，聽上去更像是一個地道的東北姑娘。


  服部彥雄斟滿一杯酒，說道：“首先我要感謝薑警官，那天要是沒有你，後果不堪設想！美奈不會喝酒，我替她敬一杯。.”


  說完這句話，他舉杯一飲而盡。


  薑新禹也喝了一杯，他的酒量很大，即使是高度的老白幹酒，喝上一斤依然能麵不改色，這種天賦不是後天能練出來的，完全是血液裏自帶解酒功能。


  服部彥雄又倒滿一杯，說道：“這一杯酒，歡迎綾子小姐來堰津，美奈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你，希望今後我們能多親多近。”


  山口綾子：“謝謝服部君的美意，我不會喝酒，隻能以茶代酒了。”


  服部彥雄：“綾子小姐，你隨意就好。”


  酒過三巡，服部彥雄似乎漫不經意的說道：“薑警官，我聽美奈說，那天你是從憲兵隊後門走的？”


  薑新禹：“是的，希望沒有觸犯到憲兵隊的規矩。”


  服部彥雄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不會。我說過，你救了美奈，就是服部家的朋友，也就是帝國的朋友，我們對待朋友向來是以誠相待，綾子小姐，你說是嗎？”


  山口綾子放在手裏的茶杯，微微欠身：“當然。”


  服部彥雄目視著薑新禹：“但是我想知道，薑警官為什麽不乘坐準備好的專車？”


  “服部少佐，既然你們拿我當朋友，我就實話實說……隻是說出來希望各位不要笑話我。”


  服部美奈的目光溫柔如水，輕聲說道：“你說什麽，都沒人會笑話你。”


  薑新禹：“其實我和美奈小姐也說了，我之所以不願意乘坐憲兵隊的車，是不想成為焦點，因為那會給我招惹來麻煩。”


  服部彥雄目光一閃：“哦？這話怎麽說？”


  薑新禹：“您是知道的，那些反抗分子組織的所謂鋤奸隊，恨我們這種人勝過恨皇軍！我不想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黑槍！”


  服部彥雄審視著薑新禹，說道：“你怕死？”


  薑新禹低下頭：“慚愧！”


  服部彥雄哈哈大笑，服部美奈惱怒的瞪著哥哥，說道：“都說了不許笑話人，哥，你太失禮了！”


  服部彥雄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我不是笑話薑警官，恰恰相反，我很欣賞讓他。我記得中國有一句古話——知進退明得失！說的就是薑警官這樣聰明的人。”


  薑新禹：“您過獎了。”


  “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


  服部彥雄收起臉上的笑容，說道：“進來。”


  近藤彰拉開了房門，服部彥雄站起身說道：“各位慢用，我先失陪一下。”


  他走出包廂，反手把門關上，問道：“什麽事？”


  近藤彰：“楊峰剛剛辦理了退房手續，應該很快就會下樓離開飯店。”


  服部彥雄思索了一會，回頭看了看包廂房門，邁步向一樓大堂走去，近藤彰緊跟在他身後。


  包廂內，服部美奈嘴裏吃著一塊壽司卷，瞟了山口綾子幾眼，忽然噗嗤一笑。


  山口綾子：“美奈，你笑什麽？”


  服部美奈：“沒什麽。”


  山口綾子：“同學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嗎？有話快說。”


  服部美奈咽下嘴裏的壽司卷，說道：“我發現哥哥今天的情緒特別好。（日語）”


  山口綾子：“當然了，請救自己妹妹的恩人吃飯，難道還能拉著臉嗎？（日語）”


  服部美奈替薑新禹倒了一杯酒，抱歉的笑了笑，轉頭對山口綾子說道：“……綾子，說心裏話，你覺得我哥哥怎麽樣？（日語）”


  山口綾子想了想：“很好啊，待人熱情，又很有禮貌。（日語）”


  服部美奈微笑著搖搖頭，說道：“哥哥從未對人這麽熱情過，薑警官他已經見過了，隻有你是第一次見麵，明白我在說什麽嗎？（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