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凶手是一個男人
“死者叫什麽名字?”雷朋問甲長。.
甲長:“他叫李大朋。”
李大朋是陳達生的化名。
雷朋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真他嗎的晦氣,跟死人的名字同一個字!”
甲長陪著笑臉,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李大朋是做什麽的?”
“他是朝陽被服廠的會計,聽說工作很清閑,不用每天上班。”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
“我是甲長,自然是要多了解一點……”
雷朋無心多問,不耐煩的說道:“說說你是怎麽發現的死者……看這意思,最少死了十多天了吧……”
“李大朋很少出門,平時下了班就待在家裏,最近半個月誰都沒見到他人影,加上附近的街坊都說,看見他家院子裏好多老鼠,我就起了疑心,所以做主把門撬開,誰曾想,唉,再晚幾天,老鼠都要把人啃了……”甲長歎息著直搖頭。
雷朋打斷甲長的話頭,說道:“等等……你說撬開的門?房門本來是上鎖了?”
“是啊,兩道門都鎖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遠門了。”
雷朋開始還以為李大朋是突發疾病而死,聽甲長一介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既然門是在外麵上了鎖,這更像是一件入室殺人案!
“死者有外傷嗎?”雷朋問身邊的警察。
“沒有。不過,他身上是不是有內傷,要等法醫來做屍檢才能得出結論。”
“法醫什麽時候到?”
“局裏說已經通知老徐了,至於他啥時候能到,我也不清楚。”
薑新禹在屋子裏走了一圈,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屍體,確實沒有任何外傷,從屋子裏的情況來看,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這也就是說,陳達生是被凶手一擊斃命!
這就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以薑新禹對陳達生的了解,他雖然不是行動人員,但是也是上過戰場的戰士,怎麽可能連一點反抗機會都沒有?
這種情況,最有可能就是熟人下的殺手!因為熟人才不會防備,如果對方是一個高手的話,完全可以做到一擊得手。
“徐法醫來了!”一名警察在門外說道。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拎著一隻白色藥箱走進來,客氣的打著招呼:“雷警長。呦,薑科長也在。”
雷朋說道:“老徐,你們法醫都有專車接送,怎麽也才來?”
徐法醫說道:“半路上汽車拋錨,我坐黃包車過來的,要不然也不能耽誤這麽久。”
“快幹活吧,再磨蹭一會兒,天都要亮了!”雷朋掏出香煙,遞給薑新禹一支。
“哎,那個甲長哪去了?”雷朋衝院子裏大聲說道。
“雷警長,您找我?”甲長邁步走進來,他是嫌屋子有臭味,躲到外麵去了。
徐法醫已經打開了藥箱,開始給陳達生做屍檢。
“李大朋家裏還有什麽人?”雷朋對甲長說道。
“他是五年前從河北來的,單身一個人,堰津也沒聽說有親屬。”
雷朋鬆了一口氣,低聲對薑新禹說道:“沒有喊冤告狀的案子最好辦,實在不行,就說是入室搶劫殺人,把罪名隨便按到一個殺人犯頭上,宣告破案!”
這是警察們經常用的把戲,凡是破不了的案子,隻要沒人追究,糊裏糊塗找一個死囚犯頂罪,反正那種人多一件命案和少一件命案都是同樣的結局,他們也不在乎。
薑新禹在屋子裏四處看著,說道:“問題是入室搶劫,搶劫了什麽呢?看他家也不像是有錢的財主。”
雷朋嘿嘿笑道:“管他呢,到時候還是我怎麽說,局座就怎麽批?”
“雷警長,你來一下。”徐法醫在屋子裏叫道。
雷朋走到臥室門口,說道:“老徐,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徐法醫站起身,說道;“初步判斷,死者大約是在十天前遇害,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如果超過十天,屍體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薑新禹剛開始還擔心那箱藥品,會不會被凶手拿走,聽了徐法醫的分析,他這才放下心,因為自己是在二十天前把藥品交給了陳達生,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早就送出了城。
“死因是什麽?”雷朋不太關心死亡時間,他覺得那些都不太重要。
“脖子被扭斷了,凶手應該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子……看,下顎有手指掐痕,凶手是一手掐住死者脖子,一手扳住腦袋,雙手同時用力,人在瞬間就斷了氣……”
雷朋對徐法醫的話將信將疑,說道:“老徐,你怎麽斷定凶手是一個男子?”
徐法醫摘掉白手套,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說道:“很簡單,掐痕就能看出來,明顯是男人的手型。當然了,這隻是初步判斷,屍體運回局裏,我還做詳細屍檢。”
雷朋伸出大拇指,讚道:“老徐,難怪都說你是堰津最專業的法醫,這牛可真不是吹的!”
“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徐法醫拎著藥箱轉身出了屋子。
薑新禹對雷朋說道:“我去見我的線人,就不陪你了。”
雷朋還沒忘了請客的事,追到門口說道:“新禹,這個案子處理完了,咱們找地方好好喝上一天!”
“喝一天?你能堅持一個小時,就算我輸!”
“太小瞧我了吧……”
“賭不賭?”
“……不賭。”
薑新禹大笑著走出了院子,腳步剛一邁進黑夜裏,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因為他知道,堰津地下黨內部出了大問題!
能讓陳達生毫不防備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同誌,是誰幹的呢?
這個既然能被陳達生信任,必然是長期潛伏在堰津地下黨中間,因為常紅綾那顆手雷的問題,薑新禹一直沒有弄明白,開始他甚至懷疑是常紅綾下手殺害了陳達生。
經過徐法醫的屍檢後,非常明確的推翻了是女人作案,因此,即使還不能解除常紅綾的嫌疑,起碼也說明至少還存在一個男人,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