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春堂診所
大強接著說道:“我們發現前麵沒路了,就跟著那個人後麵走出胡同,然後就看見他上了街邊的一輛轎車,我當時還在想,住在這種鬼地方的人居然還能開得起轎車……”
能讓大強和三胖子印象深刻的原因,無疑就是因為那輛轎車,如今能擁有轎車的人,要麽是富紳名流,要麽是政府官員或者特殊部門。.
住在煤渣胡同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們是不可能跟一輛小轎車聯係起來,除非那個人不是這裏的住戶!
“車裏還有什麽人?”薑新禹問道。
“車窗拉著簾,看不見。”
“車牌號是多少?”
“……沒注意啊,三胖子,你記得車牌號嗎?”
三胖子撓撓頭,說道:“我記那玩意兒幹啥。”
張金彪抬手照著兩人的後腦勺打了兩下,說道:“一對廢物點心!問啥都不知道!”
薑新禹擺擺手,說道:“這不怪他們,誰也不會閑著沒事去記別人的車牌號。”
大強連連點頭,說道:“就是就是,要是早知道薑科長找他,也不用費勁記車牌號,我們哥倆當場就把他拿下了。”
薑新禹沉思了一會,說道:“如果再見到那個人,你們能認出他來嗎?”
“能!小白臉子沒按好心眼子,那小子好認。”大強說道。
“一定能認出來!”三胖子附和著。
薑新禹:“以後要是再見到那個人,不要聲張,立刻通知我,明白嗎?”
“薑科長,那小子就是殺人凶手?”張金彪說道。
“還不好說,給雷朋多提供一點線索,爭取早日把案子結了,省得整天看他愁眉苦臉。”說話間,薑新禹發動了轎車。
張金彪伸出大拇指,讚道:“您對朋友真是沒說的!”
薑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八點多鍾,說道:“今天就這樣吧……彪子,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
“你放心,就是忘了我自己的事,也忘不了您的事。”張金彪打開車門下了車,大強和三胖子也跟著下了車。
雖然還不能確定那個大眼睛嘴角有黑痣的人,就是殺害陳達生的凶手,但是起碼有了一個線索可查,而且如果能和老邱接上頭,按照體貌特征,就能知道堰津地下黨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怎麽才能聯絡上老邱呢?
思來想去,現在也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就是水井胡同附近的回春堂診所!
在臨去上海之前,陳達生曾經告訴過薑新禹,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去回春堂診所找孫世銘大夫。
陳達生回到堰津後,這個聯絡方式自動取消,任何潛伏者的身份,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也是薑新禹一直沒考慮去回春堂診所的原因。
陳達生是一個謹慎的人,他能把孫世銘做為替代自己的緊急聯絡人,說明他非常信任這個人。薑新禹在沒有更好辦法情況下,隻能試著去和孫世銘接頭!
…………
水井胡同口那眼有著上百年曆史的水井,如今已經幹涸,井口蓋著一塊青石板,這是為了防止小孩子掉進去。距離這口枯井不到百米遠,就是回春堂診所。
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祖傳中醫,懸壺濟世,孫世銘大夫親自坐診。
薑新禹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先生,你是來取藥,還是看病?”見有顧客上門,一名身穿白大褂,看上去有三十幾歲的女人迎上來問道。
“看病。”薑新禹觀察了一遍屋內的環境。
屋內窗明幾淨,四處收拾的一塵不染,物品擺放的也很規矩,大孫世銘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同樣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翻看著桌上的病曆。
薑新禹走過去,坐到大夫對麵。
孫世銘放下手上的病曆,和藹的問道:“哪不舒服?”
“最近總是失眠,即使睡著了,第二天也感覺腦袋昏沉沉,天天如此,太折磨人了,大夫,您看看我這是什麽病。”薑新禹說的病情,是王局長平時在警察局會議上抱怨的話。
“來,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薑新禹把左手伸過去,孫世銘兩根手指搭在脈絡上,凝神思索了一會,說道:“那隻手。”
“兩隻手都要看?”薑新禹說道。
“當然都要看,左手脈管著向心肝腎,右手脈管著脾肺腎,各有各的用處……”
薑新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說用柏子仁七錢、遠誌三錢、合歡皮六錢,研磨成粉,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可以有效治療失眠。”
孫世銘聞言目光一閃,說道:“先生從哪裏得來的藥方?”
“家父以前用過這個方子,但是他囑咐我,用藥因人而異,還是要多請教大夫才行。”
薑新禹說的這些話,就是和孫世銘接頭暗號。
孫世銘站起身,對那個女人說道:“淑華,我去裏麵給客人配藥,你照看著一點前麵。”
那個叫淑華的女人看了一眼薑新禹,說道:“好的。”
“先生,請跟我進來。”孫世銘邁步走進裏間屋。
“刀鞘,你終於來了!”孫世銘關好房門,緊緊握住薑新禹的手。
“你知道我的身份?”薑新禹問道。
“這個聯絡暗號,隻有刀鞘才知道!”
“哦……我叫薑新禹,公開身份是紅橋警察局緝私科科長。”
對於薑新禹的身份,孫世銘沒有過於驚訝,說道:“薑新禹同誌,從現在開始,由我接替老陳,成為你唯一的聯絡人!”
“你知道老陳遇害的事了?”
“不,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能來找我接頭,就說明老陳已經出事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孫世銘撩起門簾一道縫,看了一眼外麵,然後回身說道:“月初的時候,老陳找到我,他說如果你來找我接頭,就說明他出事了。”
“那他為什麽不自己告訴我?”
“他感覺那幾天有人在暗中監視他,所以他不能約你見麵,因為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來路,電話也不敢打,隻能以看病為名,把事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