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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幾分鍾後,薑新禹和王新蕊來到了站長室。


  喬慕才說道:“新禹,說說你的看法。”


  薑新禹放下手中的驗屍報告,略微思索了一會,說道:“如果換成是我,明知道自己沒辦法脫身,又不想再次落入敵手,殺身成仁也是一種選擇。”


  馮青山嘴上沒說話,心裏很讚同薑新禹的意見。


  喬慕才不置可否,轉臉去看王新蕊。


  “薑隊長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用這樣慘烈的方式自殺,有點太誇張了,似乎……”王新蕊遲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喬慕才眉毛一挑:“什麽?”


  “陳立誌似乎在掩蓋什麽……”王新蕊若有所思的說道。


  馮青山忍不住問道:“掩蓋什麽?”


  王新蕊歉然說道:“對不起,我也隻是胡亂猜測,暫時還沒理出頭緒。”


  喬慕才輕咳一聲:“我個人認為,還是薑隊長的說法比較切合實際,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馮處長,明天把結案報告交上來。”


  “是。”馮青山躬身說道。


  喬慕才略一思索,和顏悅色的對王新蕊說道:“在陳立誌的案子上,你表現的非常出色,你的晉升報告,我已經提交給了總部,估計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批下來。”


  “多謝站長栽培。”王新蕊恭聲說道。


  馮青山說道:“站長,有件事跟您說一下,穀小麥被殺了。”


  喬慕才說道:“穀小麥?共軍那個叛徒?”


  馮青山說道:“對,就是他。”


  喬慕才說道:“他怎麽死的?”


  “一刀割喉,應該是共黨幹的,牆上寫著叛徒的下場。幸虧房東上門收租金,要不然再有幾天,人都要臭了。”


  “有目擊者嗎?”


  “沒有,他一個人住,那地方又偏僻,所以……”


  “他為什麽沒去保安團報到?”


  “這家夥一心想要那筆賞金,磨磨蹭蹭不肯去,一直住在燒餅胡同。”


  “哼,這就怪不得別人了,要是到了軍隊,共黨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沒錯,這家夥要錢不要命,純屬咎由自取。”


  喬慕才點了點頭,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說道:“要是沒別的事,你們先回去吧……哦,薑隊長留一下。”


  馮青山和王新蕊退了出去。


  喬慕才拿起驗屍報告又看了一會,然後輕輕放在桌上,說道:“新禹,王新蕊的說法,你覺得怎麽樣?”


  薑新禹想了想:“她說的並非不可能,隻是,如果繼續查下去,肯定要占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與其把精力用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如追查那些迫在眉睫的案子,比如共黨的地下印刷廠、比如一直很活躍的火烈鳥、百合、船長等等。”


  喬慕才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其實,我比較讚同王新蕊的看法。”


  “那您為什麽讓馮處長結案?”


  “結案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如你所說,王新蕊的猜測毫無根據,沒根據就意味著沒線索,沒線索也就沒價值,繼續查下去,確實有些得不償失。二是……”


  喬慕才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王新蕊在這件案子上立了功,有吳景榮在暗中疏通關係,就算我不打晉升報告,她這次也肯定晉升上尉,要是再讓她更進一步,站裏就又要多一個校官了。”


  薑新禹恍然大悟,王新蕊畢竟是吳景榮的外侄女,她若是升職太快,喬慕才就等於給自己增加了一個對手。


  喬慕才感歎著說道:“王新蕊心思縝密,切入點與眾不同,確實是難得的特工人才,隻可惜……唉,算了,不說她了,新禹,家裏都收拾好了嗎?”


  薑新禹說道:“收拾好了,就等著去抬彎的飛機。”


  “嗯,時間改在下周日上午九點鍾。”


  “這次不會再有變動了吧?”


  “飛行時間會不會變動,這個誰也保證不了,現如今,哪有準時的飛機……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主要是榕榕著急。”


  “小孩子離不開母親,這麽長時間,能替你照顧榕榕,確實難為童小姐了……新禹,對待童小姐,你將來打算怎麽辦?”


  薑新禹苦笑道:“站長,說心裏話,我現在是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麽辦。”


  喬慕才哈哈大笑:“既然童小姐鍾情於你,你也不能辜負了人家,索性就收做二房吧。”


  薑新禹趕忙說道:“那怎麽行,國府三令五申,軍官不許納妾,這要說讓上麵查出來……”


  喬慕才說道:“別說是你,那些將軍們金屋藏嬌的也大有人在,上麵對這種事,大多時候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隻要別太張揚就行了。”


  …………


  兩天後。


  入夜。


  紅玫瑰舞廳。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細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隻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女歌手唱的纏綿悱惻,舞池中的紅男綠女翩翩起舞。


  於莉獨坐一角,桌上放著一杯伏特加酒。


  她已經有些醉意,嘴裏輕聲跟著哼唱:“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


  一名男子邁步走過來,殷勤的說道:“小姐,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請你走開。”於莉神情淡漠的說道。


  男子訕訕的回到自己桌位,同伴戲謔著說道:“碰釘子了吧?早跟你說了,這位是一個冷美人,沒人能請得動。”


  崔鐸神出鬼沒,三五天見不到人影是常有的事。


  於莉一個人耐不住寂寞,就到離家最近的紅玫瑰舞廳閑坐。


  世上有一種男人,對待朋友吝嗇小氣,對待心儀的女人卻慷慨大方,崔鐸顯然就是這種男人。


  隻可惜,哪怕喜歡的女人不值得,但男人心裏通常不這麽想。


  於莉值得嗎?

  答案是否定的。


  起碼對於莉自己來說,並非如此。


  她想要一個最終的歸宿,而不是一個花天酒地的玩伴。


  而崔鐸的意義,隻是她的玩伴,沒有承諾,沒有許諾。


  看清楚了這一點,這是讓於莉失望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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