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給我戴綠帽,知道後果嗎?
079 給我戴綠帽,知道後果嗎?
厲衡收回手去抱起雙臂,依舊目不斜視:「忘了醫院裡我說過什麼了?」
喬南歆的笑容一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蒼白透青,將車停到路邊熄滅車燈,陷入黑暗。
「厲衡,對不起,那天要不是我執意要你來接我,厲姥姥也不會出事,對不起。」
她在黑暗裡輕聲說話,聲音含著細細的顫抖,親手撕開了積攢心口四年之久的傷口。
那天,本來是她成年的美好十八歲生日,卻成為她這一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刻下深深的痕迹。
「對不起?」厲衡淺淺的勾起唇角,清透如曇花綻放,狹長的眸中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難得你也會低頭認錯,可是小傻貓,不是所有的錯事都能用對不起抵消的,明白嗎?」
嗯,一如想象之中的結果,明明早就料到了結局,卻還是想要親歷這個難受的過程。
喬南歆輕輕的笑,看著窗外的後視鏡,像是看到了那個恬不知恥,使出渾身解數糾纏著竹馬的小青梅。
她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更何況是厲衡,只是,厲衡這樣的噬骨毒藥,她戒不掉,忘不掉。
她努力的改變自己,努力的以嶄新姿態回到他面前,努力的欲蓋彌彰,可惜是夢終究會醒。
不是所有的錯事都能用對不起抵消的,至少她努力了,不甘,卻也不悔……
喬南歆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要下車,厲衡淡淡開口:「我送你回去,地址?」
喬南歆沉默不言的關上車門,隔著窗外看著黑暗裡的厲衡,唇角緩緩的浮起蒼白的微笑。
「謝謝,不用麻煩了,醫院裡的話我會銘記於心,絕不會有下次了,再見,厲隊。」
「上車。」厲衡根本置若罔聞,打開右車門正要下去,儀錶台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上面跳躍的號碼,沒有去理會,可喬南歆也清晰的看到了號碼,記憶超強的她很難忘記這樣一個號碼。
她忽然有些愣神,獃獃的看向厲衡,厲衡抿著淡色薄唇停頓了一下,緩緩拿起手機,劃開。
「衡,你在忙嗎?我沒有打擾到你了吧?不好意思,你的工作太危險,我就是有些擔心你。」
他並沒有放至耳邊,喬南歆可以清晰的聽到,手機那頭,女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跟春水流淌一般。
那麼溫柔似水的女人,跟喬南歆的熱烈如火就是南轅北轍,那個人總是說,要是喬南歆有她一半的懂事該多好。
喬南歆咯咯的笑出了聲,猛地轉身奔跑著離開了,帶著嘲諷的尖銳笑聲是那麼刺耳,惹得厲衡皺眉。
他沒有掛斷,卻將手機隨意丟回儀錶台,看著後視鏡里穿著短袖短褲的女孩兒,越來越遠。
她就是這樣執著這樣倔強,只要認定了一件事,無論好壞,都會死心眼的做下去,不計後果。
許久之後,他才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的手機,先按下個1,再流利的按下十位數號碼。
「告訴她,適合而止,否則……」
*
夜裡車輛穿梭的高速公路,卻只有喬南歆孤孤單單一個人的奔跑身影,跑得汗流浹背。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為了爭取和厲衡多呆一會兒的時間,將車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這個路段不好打車,公交車站也有點遠,不過她現在就需要這樣奔跑,算是另一種情緒發泄。
石檸發來微信,圖片上是她在酒吧吧台邊,和一個人對飲雞尾酒的合照,還附上文字。
「小喬快看!秦助理啊啊啊!厲老大都被你這小狐狸精拐跑了,這個不準跟我搶了!」
石檸他們一群吃完火鍋后,又轉戰酒吧了,沒想到碰上了正好被休假,獨自喝悶酒的秦森。
看著圖片上石檸摟著秦森的肩膀,對她宣示著占有權的模樣,秦森還不得不帶上面具般的笑。
狐狸精?喬南歆邊跑邊笑,樂不可支,石檸除了愛吃糖,還有個愛好,喜歡給人取綽號。
她按下語音,說:「本狐狸精已被打回原形,人獸戀神馬都是浮雲,我單身,我快樂!」
喬南歆說完,還附送了一記長笑發送過去,厲衡不要她了,她不是單身是什麼呢?
可是她似乎忽略了一個細節上的問題,直到有電話打進來,她才發現破綻是出在了哪裡。
「江太太,是不是單憑有證還不能證明夫妻關係,需要更進一步才算是脫離單身?」
男人周邊有推杯換盞和低低交談的聲音,應該是在飯局上應酬,竟還忙中偷閑找她興師問罪。
喬南歆喘著氣,放慢了跑步節奏,說:「你有個忠心耿耿的助理,捕風捉影,小題大做!」
「中文學得不錯,就是濫用成語。」男人低聲說:「你和厲衡單獨在一起,不是小題大作。」
「嘁!」喬南歆翻白眼:「江熠權你是醋罈子嗎?就算我送上門,人家厲衡還不肯要呢!」
那邊「哦」了一聲,給出結論:「我的太太給其他男人送上門遭到了拒絕,喬南歆,你是在給我戴綠帽,知道後果嗎?」
冰冰冷冷一句話,已經有了危險的波動,喬南歆能聽得出他動怒了,卻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戴了又怎麼樣?江熠權,你不就是騙我簽了結婚協議嘛?還真把自己當我喬南歆的男人了?好,我現在就毀約!」
「……」那邊沉默了一下,淡淡問:「喬南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呵呵,我是喝了酒,但腦子很清醒,你奶奶都告訴我了,你想動麗雲島,你奶奶同意嗎?」
喬南歆呵呵的笑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不等江熠權回應,又繼續放言挑釁。
「違約金我不會少你一分,明天抽個時間去民政局吧,哦對了,不去你也有辦法離婚,就像當初辦結婚證一樣,是吧?江先生。」
喬南歆雖然桀驁不馴,但並不是個咄咄逼人,和身邊人的關係都不會太差。
只是她正好窩了一肚子的火沒出發,而江熠權又正好撞到了槍口上,理所當然的成了炮灰。
違約金?那一長串數字對於她來說,那就是天文,她就是一隻被逼急了亂咬人的兔子。
喬南歆揉著因為酒精上頭,而疼痛的太陽穴,又減速從慢跑變成了慢走,有氣無力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是沒說話,不過卻有女人的聲音在喊:「江總,你不會是故意借打電話躲避喝酒的吧?」
能跟江熠權這樣的人開玩笑,那女人的身份不一般,聲音聽起來應該三十歲左右,知性,大方,圓滑……
「喬南歆,你現在在哪裡?」
低沉的男人聲音打斷了喬南歆的猜想,他似乎已經離開了飯局,同時傳來的還有皮鞋踩在大理石上沉穩有力的矜貴腳步聲。
喬南歆此時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會在意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不由加重了揉按的力道。
「你需要面談?今晚我沒時間,直接明天在民政局見面吧。」她今晚需要謀划違約金。
「說!」江熠權只吐了一個單詞,毋庸置疑的命令,語氣冷得滲人。
喬南歆翻了翻白眼:「江先生,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們國家人人平等,你是華裔——」
喬南歆譏諷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汽車發動引擎的聲音,江熠權問:「喬南歆?」
回應他的是手機忙音,嘟嘟嘟幾聲之後,歸於平靜,江熠權卻猛地變了臉色,立刻撥出一個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機械的女音之後,江熠權立刻撥通另一個號碼:「阿甘,給我找個人……」
*
長江高架橋上,一輛加長麵包車在車流里平穩前行,外表看起來並無異常。
可是,車後座上卻塞了兩個不省人事的年輕女孩,喬南歆就是第三個,閉著眼一動不動。
「媽的,這妞兒正點!」男人說著夾雜粵語的不標準普通話,捏著喬南歆的下巴左看右看。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一身的酒味,這酒味擱在女人身上就是香!真香!」
「坤子你少廢話!」前面副駕駛上的男人說:「等到地方有你爽的,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我呸呢!」開車的女人嬌嗔:「我不是女人嗎?林哥你壞,就知道欺負人家,人家要給妖妖姐打小報告啦。」
「你就浪吧,等會兒收拾你!」那林哥邪笑,不知道做了什麼,引得女人將車開得花枝亂顫。
「你們不要再鬧了,開快點!」坤子色心不死的催促,還在三個女孩兒身上胡亂摸了幾把。
麵包車裡的後座,喬南歆被擠在男人和女人中間,汗水浸濕了頭髮,從額頭滑落到眼瞼。
她面朝里的背對著男人,秀麗的眉頭微微擰起,暗暗思忖著這是一起什麼樣的案子。
其實在她打著電話時,就警惕了那輛忽然停在前面的麵包車,然後就看到副駕駛下來個男人。
那男人就是林哥,手裡握著一張展開的紙巾,沖著喬南歆就迎面走過去,明目張胆的。
他是料定了路段偏僻沒人發現,喬南歆這孤身一人的夜跑女孩兒,無疑是犯罪的顯著目標。
她刻意屏住了呼吸讓他得手,將計就計的想要一窩端,卻不想車上還有兩個受害者。
他們想做什麼?販賣?綁架?但至少有一點她能肯定,這些人會劫色……
麵包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一路顛簸的開著山路,停下來的時候耳邊很安靜,只有蟲鳴聲。
喬南歆眯著眼瞧到外面的黑暗,唇角一抽,荒郊野嶺,月黑風高,真是作案的首選地點。
「就在這兒,坤哥,你可以開玩兒嘍。」開車的女人提起腳邊的工具箱,打開之後是各種作案工具。
她取出幾把刀片留下,其餘的遞給坤子,一隻手柔若無骨的攀在林哥腿上摩擦,嬌聲媚笑。
「坤哥啊,你可要悠著點來哦,上次呢還有個胎兒給我玩,這次怕是沒這麼好的運氣。」
「不過好在有三個,一刀一刀的好刺激呢,我要慢慢的玩上個三天三夜,可是人家的手也會軟的啦~」
女人嬌嗲嗲的蹭來蹭去,林哥吸著煙不耐煩的說:「都TM動靜小點,別讓大哥發現了!」
「大哥不是沒回來嗎?」女人撒著嬌,柔若無骨的手指繼續往上撩撥,挑|逗。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林哥你就是那隻猴子,這裡是不是也和猴子身上的一樣呢?」
林哥使勁的吸掉最後一口煙丟掉,罵了一句淫穢的髒話,就和那女人火熱糾纏著親在了一起。
坤哥也淫|盪的笑,從工具箱里拿出尼龍繩和情|趣用品等工具,用尼龍繩把三個女孩綁起來。
喬南歆死死的擰著眉頭,脊背陰嗖嗖的發著涼,那女人說的那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
上次的胎兒,一刀一刀,三天三夜……
坤哥臭烘烘的氣息在靠近,喬南歆立刻按上自己的胸口,黑色的寬大T恤里有硬物突起。
可正在這時,一輛摩托車從山上轟的開了下來,直直的打在麵包車上的光束,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刺目。
車上三人都急忙停住手,緊張的跑下車去,朝停下的摩托車諂媚的喊:「大哥!」
「大哥回來了?這是又要走了嗎?」林哥上前,討好的給大哥點煙。
大哥騎在摩托車上並未下來,看了一眼麵包車,不言不語卻足以讓三人心驚膽顫。
「大哥,是這樣。」林哥咬了咬牙,說:「我們下山置辦東西,回來的路上看到幾個落單的女人,然後……」
「然後坤哥就忍不住弄了一個上車,林哥就讓我們隨便玩玩,處理乾淨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被警察發現的。」
超短裙的妖嬈女人打斷林哥接下去,林哥和坤子臉色瞬間都不好了:「麗莎你個賤|人!」
叫麗莎的女人眨著濃妝艷抹的電眼,湊到大哥身邊繼續撇清關係,抹黑兩個同伴。
麵包車裡的喬南歆無語的聽著,還真給她碰上了一窩賊,而且還在激烈的窩裡斗,她要不要在鷸蚌相爭之後,坐收漁翁之利呢?
「好了,這些人哪來的送哪去,我說過這段時間都給我安分點,耳朵都TM的被耳屎堵住了!」
那大哥終於發話了,聲音低沉而沙啞,明顯刻意偽裝的假音,在同夥面前也需要偽裝嗎?
喬南歆好奇的撐起身來,悄無聲息的從玻璃窗往外瞄,卻只看到個騎著摩托車一晃而過的黑色背影。
喬南歆眯了眯眼,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側面,卻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而且還戴著口罩?
就在她冥思苦想時,外面三人罵罵咧咧的吵起來,要不是礙於大哥,已經沖麗莎拳腳相向了。
麗莎拿著小刀漫不經心的剔著指甲,瞟了一眼麵包車,譏笑:「煮熟的鴨子要飛了,甘心?」
「你TM的賤|人,自己變|態想殺人還拉我們下水,臭婊子!」林哥暴怒,一巴掌扇過去。
麗莎被打得偏了頭,塗得紅艷艷的唇在月光下咧開,陰森森的笑:「打啊林哥,你越打我越愛你,人家愛死你了!」
她說著就撲到林哥身上,藤蔓般的糾纏,剛才還打得火熱的男女,現在又親得火熱。
喬南歆目瞪口呆的看了一陣,總結出兩個字——變|態!特別是麗莎,簡直變|態到心理扭曲。
她慢慢的躺回去,現在不能打草驚蛇,大哥跑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必須將這犯罪團伙一網打盡。
喬南歆以為他們會聽大哥的話,把她們三個女孩哪來的送哪去,可麗莎已經變|態到瘋狂。
麗莎不顧大哥的吩咐,在擺平林哥之後,撒嬌的求著他給她留下一個,她已經忍受不住了。
林哥爽快的答應,拉開車門讓坤子抱一個下來,喬南歆在最外面,理所當然就是第一受害者。
喬南歆暗罵了一聲坑爹,只好繼續一動不動的裝死,被坤子給抱下車去。
林哥看到坤子懷中女人窈窕的身段,纖細勻稱的白皙長腿,急忙上前伸手去接。
「給我吧,你把那兩個送回去,注意點,不要被人發現,也不要留下馬腳!」
「憑什麼讓我去送!」坤子也不是傻子,抱著不肯撒手,不給這對兒奸|夫|淫|婦吃獨食。
「嘿——」林哥煩躁的嘆了一聲,竟然從褲兜一摸,將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坤子腦門。
「你去不去?老子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林哥面目兇狠,坤子肥胖的身體嚇得打顫,滿身的汗水臭烘烘的,熏得喬南歆呼吸不暢,眉頭也擰得更緊了。
這夥人哪裡來的?居然還有槍?這犯罪團伙不簡單啊……
坤子被威脅,只好老老實實的開車去了,林哥抱著喬南歆往黑暗走,說:「藏著點,被大哥發現我們都死定了!」
麗莎「呸」了一口,譏誚的嘀咕:「看你那猴急的樣兒!還以為自己真是猴子呢?細得跟牙籤似的!」
林哥也不理會麗莎的毒舌,將喬南歆放大大樹下,就欲伸手去脫她衣服,忽然林中又傳來摩托車的聲音,還不止一輛。
林哥急忙站起身來,和麗莎緊張的對視一眼,麗莎皺眉:「我出去看看!」
林哥求之不得,麗莎一走又忍不住蹲下去摸喬南歆的臉:「這麼漂亮的妞兒,死了可惜了。」
「是嗎?那你替我去死好了。」喬南歆睜開清明的杏眸,手槍閃電般的抵在林哥腦門上。
林哥震驚:「你怎麼有槍?你是警察?!」
喬南歆冷笑,迅速的翻身一躍而起,將林哥暗地裡想要拿出的手槍踹飛,敢跟她使陰招,還嫩了點!
林哥沒想到這年輕靚麗的女孩動作乾淨利落,正要大聲呼喊,卻被喬南歆一個刀手砍暈過去。
「林哥!」
麗莎遠遠過來,正好見到喬南歆砍暈林哥,驚叫一聲,後面跑來數十個男人,一個個手上都拿著槍。
喬南歆握著對準麗莎的手槍,手心有些發涼,以她為中心,數十把手槍正虎視眈眈的對著她。
麗莎不懼不怕,咯咯笑著:「女警察啊?呵呵,警官你還真能演戲,差點就被你給抓了!」
喬南歆眯眼:「徐芳蕾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殺她?」
「警官在審問我嗎?」麗莎踩著高跟鞋走來走去,喬南歆的槍口也隨著她動來動去,距離始終一分不差。
「什麼蕾啊,我不認識啊。」麗莎靠在一個大漢身上,黑絲襪的長腿勾纏著,嬌聲媚笑。
「我只知道前幾天玩了個淫|盪的孕婦,連自己的種是哪個男人的都說不出來,警官你是正義使者,說我算不算是為民除害呢?」
男人們都跟著笑了起來,喬南歆臉色陰沉,腦中快速運轉著,該怎麼才能從數十把槍口下反敗為勝。
終歸是太年輕,實戰經驗少,懷著一腔熱血單槍匹馬的殺入龍潭虎穴,這就是血的教訓。
麗莎倒是挺會揣摩人心,譏笑著說:「警官也怕死嗎?我麗莎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呢。」
麗莎依舊在瘋癲的笑,忽然止住大聲說:「來啊,開槍啊,不開我可就開了啊!」
她從旁邊男人手裡奪槍,男人們的目光都被她的動作吸引,喬南歆趁機沖入身後的黑暗。
她還真感謝林哥,幸好他害怕被大哥發現,把她弄到這黑暗的地方來,才能混淆那些如狼似虎的視線。
身後是密密麻麻的槍林彈雨,喬南歆並未躲在大樹后,也沒有往前跑,而是快速的爬上了大樹,成功避開那群追殺她的凶匪。
「快找!別讓那女警察跑了!惹上了警察!大哥知道了我們一個都別想活!」麗莎大吼。
男人們紛紛打開手電筒找人,喬南歆等人都散開了,才悄無聲息的滑下來,跟上最後的一個將他刀手砍暈。
手機呢?怎麼沒手機?喬南歆皺眉,她的手機早在上車時就被林哥砸了,想通風報信也不行!
「你——麗——」
驚訝的聲音忽然響起,聲調越來越高,喬南歆冷著臉正要開槍,忽然從那人後面撲來一道兇悍的影子,準確無誤的咬斷那人的喉管。
喬南歆瞪大了眼,獃滯的盯著那兇殘可怖的一幕,直到手指被大步迎面而來的男人握住。
「怕嗎?」他拂開她額頭上濕漉漉的碎發,觸手冰冷黏膩,滿身冷汗被密不透風的夜色掩蓋。
「你……」喬南歆盯著黑暗裡熟悉的偉岸輪廓,所有的緊張像是被緊握的雙手傳遞出去了一半,小小的舒了口氣。
「你怎麼來了?」平靜后,她沒有問完的話問下去,心裡複雜的攪成一團稀泥,混淆不清。
「我的太太在外涉險,我不放心。」他說得直白而露骨,撿起地上的手槍:「跟我走。」
「先把手機給我。」喬南歆職責所在,第一不是逃命,而是搗毀這個神秘的犯罪團伙。
「報警嗎?」男人低笑了一聲,還是那種輕蔑的態度,對警察的輕慢藐視。
喬南歆擰眉,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厭惡警察,但她不一樣的厭惡商人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她跟著他走了幾步,正準備再次開口問他要手機,忽然聽到朦朦朧朧的一聲凄厲尖叫……
*
A市近山近水,山脈眾多,城區北郊有座北山,因為山高涼爽,算是一個小型的景點。
可前幾年北山出了幾起事故,什麼纜車鬆動,什麼山石崩落,什麼遊客失蹤,以至於後來遊客越來越少。
北山上的農家樂和山莊維持不住,都在前幾年裡關了門,更是沒有人敢來此處遊玩,山林越來越荒蕪。
後來北山被一老闆買下來,準備重新修建,可不知道什麼情況,好幾個月了還沒有開始動工。
北山簡陋的山莊,一聲聲慘痛的尖叫從中嘶啞傳出,驚得林中飛鳥四處亂竄,詭異滲人。
燈光微弱的房間里,兩個年輕女孩被尼龍繩給緊緊束縛著,全身赤|裸,血跡斑斑。
她們本來應該已經被坤子送下山,可坤子***熏心,中途停下來想要悄悄行事,可還沒開始就被搜尋喬南歆的麗莎逮到了。
麗莎是個頭腦狡詐的,當即讓同夥將人質帶回山莊里,還將山莊燈光開得明晃晃的。
她就拿著血淋淋的刀片,舔著上面的滾動的鮮艷血珠,濃妝艷抹的五官有種顫慄的扭曲。
「美味!」她用英語發出感嘆,又對著另一個滿目驚恐的女孩大腿上又割了下去。
「啊——」兩個女孩都在慘叫,刀口不深,也不致命,但這一刀刀的割下去,就算不會疼死也會血盡而亡。
「叫吧,叫得越大聲,我越是愛聽。」麗莎繼續舔乾淨刀片上的血,就跟吸血鬼似的變|態。
兩個女孩兒不停的哭:「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錢,我打電話叫爸爸給你錢,求求你……」
「你爸爸有多少錢啊?一億有嗎?」麗莎譏笑。
女孩被這驚人的數字嚇得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小腿上又是一刀,痛得又哭又叫。
「有!有!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有!」
「你有個屁!」麗莎咧開血紅的唇,隨手拿起地上的包,譏諷的笑:「身家上億還用A貨?」
女孩:「……」
「看在你們就快死了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麗莎神秘兮兮的四處看了看,褪下她的黑色絲襪,露出兩條布滿刀傷的腿。
「你們知道這是怎麼來的嗎?這些是我九歲的時候,被我爸的情婦一刀刀的留下來的。」
「我被她囚禁了三天,供不同男人玩了三天,她就在邊上看著,時不時的給我割一刀,我差一點就死了……」
兩個女孩痛得直哭,又被她講的故事嚇得不行,卻聽她忽然大笑起來,面容越加扭曲。
「知道結果嗎?結果死的不是我,是她!她怎麼對待我的我就怎麼還給她!男人,刀子!」
「我親手一刀刀的割破她的身體,當剖開她肚子的時候,裡面還有個未成型的胎兒,哈哈!」
麗莎癲狂的大笑,一邊笑一邊胡亂的割著女孩的雙腿,兩個女孩哭得滿臉鼻涕,聲音嘶啞。
門外的坤子被聲音刺激得焦躁,對清醒過來的林哥說:「麗莎這辦法真的管用?那女警察真的會聽到聲音過來?我——」
「你給老子憋著!」林哥正在氣頭上,尼瑪他竟然被反襲擊了,在同夥面前丟臉丟大了!
「老子不把那妞兒玩得哭爹喊娘!老子就剖腹自盡!我草泥馬的臭警察!臭婊子!」
「那大哥咋辦啊?」坤子戰戰兢兢,大哥雖然下了山,但隨時可能回來,他還不想死!
「滾你媽的!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先崩了你!」林哥又把槍對準坤子:「給老子看好了!」
坤子氣得臉上肥肉抖動,他手上也有槍,可誰讓他們團伙里,除了大哥,就是林哥最大呢?
裡面的聲音吵得他滿身火氣,坤子趁著林哥用長筒望遠鏡觀看時,掏出兩張紙巾來塞住耳朵。
而就在這時,林哥從望遠鏡里發現了一個晃動的黑影,立刻調整距離縮放:「坤子!」
坤子耳朵塞著紙巾,根本沒聽到,然後就是「砰」的一聲槍響,坤子肥胖的身體轟然倒地。
林哥鐵青著臉倉惶退到黑暗裡,幾個持槍的男人冒出來,對著槍聲的出處胡亂射擊。
兩個人質所在的位置在明亮的二樓,窗戶大開,能看到兩個人質的凄慘模樣,卻看不到麗莎。
喬南歆暗暗的咬牙切齒,知道局勢的危險程度,現在只有自衛殺人才能救人,於是果斷的一槍爆了坤子的頭。
在射殺了坤子之後,又並不戀戰的往山莊外的牆壁躲去,數十個凶匪緊追不捨,槍聲不斷。
「警官,你還是自己出來吧,你要乖乖出來投降,老子興許還會饒你一命。」
林哥躲在暗處出聲威脅,十餘個人找一個地形不熟的喬南歆,是很輕而易舉的,但他太心急。
「我投降。」藏身暗處的喬南歆主動舉起雙手,頂著密密麻麻的槍支,徑直朝林哥走過去。
「我已經投降了,你叫林哥是吧?林哥你要說話算話,饒我一命,還有人質。」
「麗莎說得果然沒錯,警官死到臨頭還記掛著人質,我是不是該誇你精忠報國啊?」
林哥想到馬上就能大仇得報,激動的走了出來,對她的稱呼格外受用,淫笑:「小嘴兒真會說話,一定很甜。」
她根本就不需要想方設法靠近林哥,林哥已經迫不及待的朝她過去,走到明亮的光線里。
「砰」的一聲槍聲穿透沉悶氣流,直擊林哥眉心的位置,林哥的笑還掛在嘴角,就直挺挺的往後面倒下去。
「林哥!是不是警察來了!麗莎!麗莎!」
場面忽然變得混亂,數十支槍口到處亂瞄,卻找不到暗處的以狙擊槍暗殺的人,驚惶失措。
「殺了她!」麗莎從裡面衝出來,邊跑邊叫,可場地里哪裡還有喬南歆的身影。
喬南歆早已趁亂跑了,早就研究了地形,她跑的地方正是二樓,從牆根攀著下水管道往上爬。
外面的人到處找暗處開槍的人,還有失蹤的喬南歆,麗莎像是想起了什麼,捏著滿是鮮血的刀片往回跑。
「砰」的一聲,後面傳來連續激烈的槍響,麗莎猛地一個激靈,一邊往黑暗跑,一邊回頭看。
最後的視線里,幾個便裝警察持槍衝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最為脫穎顯著,白襯衣牛仔褲,清透雋秀,眸染冷霜。
厲衡跑得很快,長腿橫跨過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屍體,衝上二樓的時候,裡面正好匆忙撞上來纖纖身影。
兩人同時警惕的抬起槍瞄準對方,四目相對后,久久的,就像時間定格一般,都成了化石。
「小喬!小喬你果真在這裡啊!沒事吧?」追上來的蔡遠喘息著問。
喬南歆這才猛地退開厲衡的胸膛,臉色蒼白里透著薄薄的緋色,說了聲「人質在裡面」就匆忙跑了出去。
蔡遠一頭霧水,又看了眼臉色不好的厲衡,心虛的跑向窗檯邊已經被喬南歆穿上衣裙的人質。
「別怕,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