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應該相信的不是爺爺,而是你的老公
180 應該相信的不是爺爺,而是你的老公
厲衡看著風輕雲淡,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但其實就是一條潛伏在雪地里的毒蛇。
一旦有人從他身上踐踏過去,他就會呲出獠牙,狠狠的將那人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慕衍深深的了解他,知道今天不能再繼續動他一分一毫,於是奸詐的轉移了話題。
「厲衡,現在你和我都是一條線上的,你想要跟你的喬警官過後半輩子,最好跟我合作。」
慕衍能威脅他的,不過是掌握著厲衡的犯罪證據,只要他落網,也會將厲衡供出來。
厲衡卻根本不把他當回事,淡淡說:「我跟你從來不是一條線,東西留下,慢走不送。」
慕衍聞言臉色更陰沉了,咬牙切齒的笑:「要不是為了那東西,你還不準備聯繫我了!」
慕衍恨極,抬手脫下滿是汗味的T恤,隨手丟在地上就往房間里的床大步走去。
「想要東西可以,等我睡醒再說,媽的一路上到處都是通緝我的警察,累死人了!」
他跟過街老鼠似的東躲西藏,奔波了好幾天,現在累得澡也不洗飯也不吃,就這樣躺下了。
慕衍霸佔著厲衡的床,抱著厲衡睡過的枕頭,嘴唇還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又痞又邪。
厲衡在窗邊冷冷的盯著他看了一眼,手指緊緊的握成拳頭,狹長的鳳眸陰狠的眯起。
要不是現在還需要這個人,就根本不會有什麼下一次了……
*
江家老宅里,喬南歆在趴在卧房的大床上,給喬陽打電話,詢問江喬兩家的舊事。
喬陽知道的也有限,還全是喬麗婉說的,真實的概率最多只有一半。
喬南歆自然是不相信喬麗婉的,覺得很糾結,看來還是問她的老公比較穩妥。
這時,喬陽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江家又為難你了?你老公讓你受委屈?」
喬南歆立刻捍衛她的老公,說:「才不是,我兩天後要舉行婚禮了,小舅你來嗎?」
「……我不問你還不告訴我了?」喬陽氣結。
他的外甥女就是太讓他省心了,什麼事都瞞著他。
他做這麼多的努力,到現在還單身處在部隊里,還不是為了保護她?
喬南歆知道小舅動怒了,急忙安撫,扯著嘴角笑嘻嘻的討好。
「小舅,小舅你就來嘛,這麼久沒見了,你還沒見過大寶呢,我和大寶都好想你。」
喬陽卻不理會喬南歆的撒嬌,說:「最近部隊搞集訓,沒時間,忙完再去看你和外孫。」
喬南歆悶悶的「哦」了一聲,畢竟小舅是她現在最親的親人了,不來她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正要掛斷電話,喬陽叫住她,語氣有些煩躁的問:「葉蔓聯繫你了嗎?」
提起葉蔓,喬南歆也正了顏色,說:「我問了村長好多次,他什麼都不肯告訴我,蔓蔓怎麼會不聯繫我呢?」
葉蔓是她的小閨蜜,什麼事情都會給她說,難道憂鬱症后的葉蔓,連她也不要了?
喬南歆鬱悶的嘆了口氣,她結婚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偏偏小舅不來,葉蔓不來……
掛斷電話后,喬南歆在床上翻滾了一圈,趴著繼續給江熠權打電話,很快被接起。
喬南歆很滿意著速度,軟軟的撒嬌:「老公,你在忙嗎?」
「忙。」江熠權聲音很低,問:「想我了?」
聲音這麼小,該不會是在開會吧?
還說什麼想不想的,真是……
喬南歆窘,嗔道:「你忙我就過會兒打給你了,要不你忙完了打給我吧,我隨時都有時間。」
「你那麼有時間,都用來做什麼了?」江熠權低笑著問。
「都用來想你了啊。」喬南歆答得很順溜,知道她老公就吃這套。
果然,江熠權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說:「哦,你是怎麼想我的?」
「……色狼!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喬南歆在床上扭來扭去的抓狂,小臉紅紅。
「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江熠權反問:「在床上?」
喬南歆立刻否認:「在花園裡的鞦韆上。」
「……還騙人?我已經看到你了。」
門柄轉開,抱著西裝外套的高大男人赫然出現在眼前,對著還未掛斷的電話輕笑。
「嗯,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抱著枕頭扭來扭去的,跟欲求不滿似的,也的確是欲求不滿,好久沒有開葷了……
見到男人熾烈火熱的深邃目光,喬南歆嚇得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紅著臉心虛的轉移話題。
「啊,老公,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平時她的老公都會回來吃晚飯,這次提前了三個小時就回來了,真是稀奇!
喬南歆說著,還跑出去迎接,對於老公提前回來陪她這件事,還是很驚喜的。
江熠權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外套丟給她,再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外面走去。
「老公,你抱我去哪裡?」喬南歆摟住男人的脖頸,一頭霧水。
「試婚紗。」江熠權義正言辭。
「……」喬南歆汗顏:「你不會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直接過去,你的時間多寶貴啊。」
對於江熠權來說,時間絕對是南非鑽石。
她可是很勤儉節約的賢妻良母啊,想想浪費的時間都肉疼……
江熠權對她守財奴的小模樣置之不理,就這麼抱著喬南歆,給抱著大寶的江母打了聲招呼。
喬南歆很不好意思的想要下去,可江熠權不放手,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妻子是他的寶。
好在江母只是笑,並未說什麼閑話,而且還叮囑他們出門注意安全,早點回去吃飯。
江母真是個好婆婆啊,喬南歆不由暗暗的想,她的人生其實大多都是幸運而幸福的。
江母是對兒子兒媳婦兒的恩愛秀沒什麼異議,可大寶卻不幹了,在江母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大寶伸著一雙白胖胖的小手,朝喬南歆淚眼汪汪的,可憐兮兮的。
他的媽媽,他的食物,他要他的食物啊啊啊啊……
大寶從昨夜開始,就被江熠權強行實行斷奶計劃。
可憐的大寶,才兩個月不到,那麼小小的一個就被隔離了。
喬南歆心疼,奈何她的老公太強勢,說什麼也要把大寶排擠出去,男人必須從小獨立!
喬南歆氣得在車上狂咬男人,憤憤指責:「大壞蛋!自私自利!虐待自己的兒子……」
男人抹了一把滿臉的口水,指了指自己刀削的薄唇,說:「親這裡。」
親什麼親!她是在咬好吧?雖然那力道和親也沒什麼兩樣了……
喬南歆趴在男人膝蓋上,有些悶悶的撇嘴說:「老公,我們結婚小舅都不能來,還有蔓蔓……」
江熠權輕撫著她披散的秀髮,聞言手指略微頓了一下,緩緩說:「他們會來的。」
「……」喬南歆猛地一個激靈,急忙翻身坐起來。
「誒,江熠權,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你別去強迫小舅來啊,不過你不是說找不到蔓蔓嗎?」
「今天有消息了。」江熠權讓開車的保鏢將雜誌遞過來,拿給喬南歆。
喬南歆詫異的翻著那本商界雜誌,是對一個成功中年男人的訪談,也是很牛逼的大人物。
「孟長信?MC娛樂集團董事長?這孟長信跟葉蔓有什麼關係嗎?」
「嗯。」江熠權又遞給她一張喜慶的邀請函,說:「之前飯局上孟長信給的。」
「……」
喬南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接過來翻開一看,上面果然有葉蔓的名字。
這張結婚請柬上,女方葉蔓,男方是MC娛樂集團總裁,孟家公子孟斯白。
喬南歆還是迷惑:「著世界上叫葉蔓的不止一個,你調查過了嗎?真是我的好姐妹葉蔓?」
江熠權挑眉:「沒調查過的事情,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喬南歆:「……」
不是她不相信她老公,只是葉蔓那麼痴迷著喬陽,怎麼會這麼快就嫁人?
還是個陌生人?孟斯白?MC娛樂的總裁?
這名字很熟悉,石檸經常念叨過,娛樂頭條上的花花公子,慕野的狐朋狗友!
喬南歆糾結的抓著頭髮,孟斯白,斯白?思白?
她記得葉蔓給她說過,葉蔓的媽媽就叫白靜,姓白。
這個思白,不,斯白……
喬南歆越想越驚悚,婚禮日期就是一周之後,必須快點打電話告訴小舅!
不行!小舅就是個粗人,要是他知道了,還不和那個孟斯白打起來?
「江熠權!我們現在就去孟家找蔓蔓,她一定是被逼的,她說過除非小舅先結婚,否則絕不會放棄的!」
喬南歆說走就走,直接吩咐保鏢開車去孟家,根本不理會邊上黑著臉的江熠權。
他可是抽出時間來,特意帶他的小妻子去試婚紗的,她就這麼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喬南歆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家老公的不悅,抱著男人的臉響亮的親了口,諂媚的撒嬌磨蹭。
前面開車的保鏢一陣顫抖,默默的給耳朵塞上衛生紙,八卦是保鏢這一行的大忌。
不過總裁這夫妻倆,怎麼就能那麼如膠似漆的,都生過孩子了,感情不減反增啊。
說相處久了都會厭煩,喜新厭舊的,這夫妻倆簡直像是處在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諾大的A市,彙集著無數的企業集團,MC就在FFND集團附近,孟家卻比較遠。
江熠權打電話詢問孟長信,說是想要上門拜訪,孟長信立刻爽快應下,準備款待貴客。
MC集團找上FFND集團,是需要FFND集團投資他們一部新劇,耗資巨大的宏偉連續劇。
再加上FFND集團名聲廣大,對他們的新劇很有利,孟長信對江熠權自然熱情周到。
孟家別墅在山林之中,一路清幽寂靜,路邊大樹成蔭,初夏里別有一番涼爽。
喬南歆靠著江熠權小睡了一會兒,睜開眼就看到這樣大自然的景象,鬱悶的心情開朗了不少。
打開車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林蔭滲透的陽光灑在閉著眼陶醉的小臉上,越發白皙細膩。
江熠權看她喜歡,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喜歡住在這裡?」
「不喜歡。」喬南歆回答得很快,白他一眼。
「我們已經有了那麼多的房子了,不準再買了,否則家法伺候!」
喬南歆發揮管家婆的架勢,江熠權也順著她,儘管他做事從不浪費,只是投資。
「披上,乖。」江熠權拿起絲巾披到她肩上,將她散開的長發捋到外面來。
一年之前連接吻都生硬的男人,現在照顧起女人來一套一套的,溫柔細緻得堪稱享受。
喬南歆不由咧嘴而笑,湊過去在男人臉上磨蹭了一下,跟撒嬌的貓兒似的,慵懶又嬌媚。
江熠權彈了彈她的額頭,低笑:「黏人的小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喬南歆不服的噘嘴,又嘀咕著:「你不是東西才對!」
「那我是什麼?」江熠權挑眉,對這弱智的遊戲竟然起了興趣。
喬南歆笑嘻嘻的蹭過去,嗔道:「你呀,你是我的優樂美啊!」
「優樂美?」江熠權額頭有了黑線,竟然說他是什麼優樂美?
「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啊。」喬南歆對答如流,自己卻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江熠權:「……」
什麼亂七八糟的,優樂美的廠家他是知道的,不就是一種奶茶嗎?他是奶茶?
江熠權的黑臉讓喬南歆笑得更歡了,毫無幽默細胞的男人,本身就是個冷笑話。
女人一直笑,銀鈴般的笑聲,在她年輕明媚的臉龐上如花朵兒般盛開,美不勝收。
情不自禁的,江熠權將她撈過去,輕輕淺淺的吻著她的臉,如同著了魔一般的迷戀。
喬南歆被癢得厲害,想笑,又顧忌前面的保鏢,只得順著男人的親吻軟在寬廣的懷裡。
車外的風景在流轉,車裡的親吻在纏綿,周遭的溫度在慢慢的上升,越來越燥熱。
許久之後,兩人的唇舌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喬南歆虛弱的喘息著,捶打男人的肩膀。
「討厭。」她的聲音很低,近乎耳語,男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江熠權低笑了一聲,摟過她的肩膀嗅著她清馨的發香,回味著,溫存著。
喬南歆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說:「老公,問你件事,關於爺爺他們和外祖父他們的事。」
江熠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挑眉問:「爺爺跟你說起這件事了?」
喬南歆點頭,說:「爺爺說,是奶奶保護了喬家,才有現在的我,我要懂得感恩。」
江熠權沒說話,低垂著眼眸沉默著,喬南歆也沒催促他,如果不能說,她就不必聽。
江熠權沒有沉默太久,緩緩說:「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只是答應我,聽了不要難過。」
「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了,再說我也沒見過外祖父,我就只當聽故事。」
喬南歆咧嘴而笑,鑽到男人寬廣堅實的胸膛,臉頰磨蹭了幾下,很小鳥依人的模樣。
江熠權忍不住心軟,聲音也少了幾分冷漠,說:「那老公我,就給你講個故事。」
喬南歆笑出聲,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躺在她的老公懷裡,聽著老公性感的聲音講故事。
關於江喬兩家的恩怨,喬麗婉的母親也並不知內情,只是親眼目睹江家老爺子帶兵屠了喬家。
江家和喬家是至交,兩家家世相當,江老爺子和喬家外祖父還是結義金蘭的兄弟。
當年正是中印戰爭,同為司令官的江家先祖和喬家先祖,在餐會時遇上了混進的姦細。
那姦細冒著死亡的危險,只是給兩位司令官一封書信,裡面是他們給出的不菲利益。
當時喬家先祖正和上面有分歧,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毀了那封信,也不顧江家先祖的勸說。
也不知道是誰告密,後來不久上面就查了下來,還說江家知情不報,包庇就是同罪。
江家先祖知道喬家已經完了,這是上面故意設下的一個局,是上面想要除掉喬家。
江家先祖分得清形勢,覺得不能一起陪葬,所以請命親自帶兵去喬家抄家抓人。
上面要除掉的本來就是喬家,江家先祖改過自新的態度良好,所以才逃過一劫。
至於後面的情節,也就和喬麗婉所說的相差無幾,江老爺子的確和江家先祖一起屠了喬家。
於公,江家的做法只為自保,非但沒錯,還立下剿滅叛徒的大功。
於私,江家為了保全自己,親自滅了兄弟家的滿門,自私自利,狠辣無情。
江家的確愧對江家,所以肯定喬家後人在知道此事後,會憎恨江家,想要報復。
這件事若是完全曝光,喬家已經毀了,而江家還如日中天,名聲必定會大敗。
如果喬南歆是喬家後人的事,被人揭發出來,江家留下叛徒餘孽,也是一樁重罪。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十年,但江家現如今的地位太高,多少人眼紅著,嫉妒著。
只要找到蛛絲馬跡對江家不利的事,就會散播開來,狠狠地把江家從巔峰扯落下來。
聽完這樣一個故事,喬南歆已經完全能理解江老爺子的意思,於是冷靜開口。
「老公,我是喬家後人,要是身份泄露出去會害了你們江家,我們不辦婚禮了。」
「……南南,你應該相信的不是爺爺,而是你的老公。」
江熠權扳過她的雙肩,讓她看著他深邃幽暗的眼睛,深深的凝視著,那麼認真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