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各國開啟戰火
第399章各國開啟戰火
書房裡，燕熙盯著眼前堆積的厚厚的摺子揚了揚眉。
燕王府下屬的情報網辦事的效率還是十分不錯的，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關於跟朱元德的各種聯繫的消息，都已經送到了燕王府的書房裡。
看了下面上來的資料，就連燕熙也忍不住要驚嘆，朱元德這個人隱藏的有多麼深，一個有志於爭霸天下的人，或許這些還不夠。
「剛剛楊凱傳來消息，賀蘭帝正在準備調兵。」華清博淡然道。
「調兵？」燕熙凝眉，側首看向坐在一邊的林嘉豪等將領問道：「賀蘭軍準備像哪國發兵？」
林嘉豪沉吟了片刻道：「向黎國，若是以國力和軍力來說，賀蘭軍沒道理打不過任何一個國家。但是這些年賀蘭帝政壇內亂，只怕是……。「
墨傾城冷笑道：「王爺關心他能不能打勝有什麼意思？就算你現在願意出兵幫他平定黎國，他也不敢放熙王軍入關吧。人家如今可還是拿了大半的兵力防守梅林關的呢。」
燕熙難得的好脾氣的笑道：「我只是擔心他年老了，更是昏庸了，若真讓黎國大軍長驅直入對咱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只希望賀蘭帝手下的將領不要太讓他失望才好。
華恆之若有所思的道：「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南北雙方都會有戰事發生。王爺有什麼打算？」
燕熙笑道：「打算么？咱們不是該準備軍演了么？雲霧跟洪啟打，賀蘭跟黎國打，咱們就自己跟自己玩吧。」
聽后眾人皆是無語，自己跟自己玩，王爺你真是好性情。
說完了情報消息，話題自然轉到了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軍事演習上來了。這無論是對於華清博等文官來說，還是對於林嘉豪李自強等武將來說，毫無疑問都是一件十分新鮮的事情。
如今的局勢，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打戰了，現在卻要與自己對弈，所以也有不少人質疑，這種所謂的演習真實意義有多大。但是不管怎麼說，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所有人還是都很有些期待的。
林嘉豪立刻答燕熙道：「王爺請放心，按照王爺和王妃的吩咐，早已經準備妥當了。地點就圈定以水州為中心。」
燕熙點頭道：「地方夠大，很好。就照著之前吩咐的準備吧。」
「那王爺，時間定在什麼時候？」林嘉豪問道。
燕熙懶懶的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問道：「敵人會告訴你什麼時候來偷襲么？先準備著吧。」
「是，屬下遵命。」
「王妃，玲兒姑娘來了。」季瑤池坐在小書房裡看著卷宗，外間張峰進來稟告道。
季瑤池有些意外，剛回來就有一大堆事情要辦，說真的她還有些忘記了易巧玲的事情。擱下筆，季瑤池道：「請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易巧玲便踏進了書房。幾個月不見，原本嬌俏的小姑娘似乎消瘦了一些，整個人也彷彿長大了許多，只是原本明亮的眼睛多了幾分黯淡和憂傷。
「姐姐。」易巧玲屈身行禮。
季瑤池上前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玲兒好像瘦了不少，可是下面的人照顧不周了？」
易巧玲連忙搖頭道：「姐姐，王府的人對玲兒很好，只是這兩個月師父他閉關了。」
跟著季瑤池來到燕城城之後，師父更加對自己嚴格了，看師父的模樣好像是要自己來繼承他的衣缽似的，但是自己有幾斤幾兩師父是知道的，可是又為什麼呢？
看著一下子長大了許多的易巧玲，季瑤池心中也高興，知道她是為了華恆之的淡然傷神了，有些無奈的嘆息，拉著易巧玲在一邊坐下來道：「沒有受委屈就好，有什麼下面的人辦的不周的儘管跟我說，或者是跟鄧總管講都可以。萬萬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么？」
易巧玲眼睛微紅，望著季瑤池感激的道：「大家都對我極好，哪裡會受什麼委屈。今日，我想與姐姐辭行的，我想搬出去住。」
季瑤池一怔，微微蹙眉道：「這是為何？」
易巧玲道：「我知道大家都對我很好，但是我畢竟是個外人，師父會繼續回到小村子去，燕王府也不比別的什麼地方，搬出去住也自由一些。」
季瑤池淺笑道：「難不成在這府里，我還會限制你自由不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與姐姐說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什麼心事。」易巧玲有些手足無措，似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給季瑤池聽。
其實季瑤池並非不明白她的意思，原本的玲兒開朗樂觀，像個小兔子似的，天天開開心心的，可是遇到華恆之以後，整個人都變了。華恆之又是對人家太過平淡，也不能怪他，是自己一心想撮合他們，看到玲兒這樣，季瑤池未免也有些心疼。
許是明白季瑤池的想法，易巧玲揚起一絲明朗的笑容，拉著季瑤池的手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我已經長大了，離開了師父跟姐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啊，我可以開個醫館，幫一些小百姓看看病。」
季瑤池莞爾一笑，伸手揉揉小丫頭的髮髻道：「你果然是長大了，但是你一個女兒家的.……。」
易巧玲偏著頭想了想，看向季瑤池堅定地道：「我有醫術，雖然不能像師父那般，但是一些小病我還是可以的，我知道西北對於女子的限制並不像別的地方那麼嚴重，師父答應我了，等我在鞏固一下醫術，他再離開。」
季瑤池笑看著她，挑眉問道：「醫術這東西也不是能急得來的，別給自己太多壓力。」看你這麼努力，我讓孔先生也給你授教如何？師父不會介意的，他們在醫術上也是經常切磋的。「
「啊？孔神醫么？可是，師父也是神醫啊，他們會同意么？」易巧玲眼睛一亮，又有些疑惑的道。
季瑤池笑道：「孔先生和師父閑府里無趣，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就有說過，要搬到城裡去開了一家醫館。你若是能夠讓他們同意你去幫忙，自然不用擔心可以將兩位神醫的醫術結合啦。」
聽季瑤池這麼說，易巧玲心中也有了決定點頭道：「謝謝你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季瑤池挑眉笑道：「那你.……誒.……我二哥也回來了，你見過了嗎？」
易巧玲低了頭，清眸微紅卻依然笑道：「姐姐，師父說緣分要靠天註定，不可強求。」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易巧玲才起身告辭。送走了易巧玲，季瑤池沉思了一會兒，招來張峰問道：「傾城公子這些日子對若華郡主可好？」
張峰愣了一下，雖然不解王妃問這話的含義，卻還是如實答道：「若華郡主住在客院，與傾城公子也不常見面。」
季瑤池微微皺眉，想了想問道：「那……這次回來，他們見面了嗎？」若華還是沒有放下心裡的結，還是要苦了傾城了。
張峰道：「回來后，傾城公子似乎過去看了若華郡主幾次，但是都沒見到。」
季瑤池點頭道：「我知道了，回頭你讓傾城忙完了，過來一趟吧。」
「屬下傾城求見王妃。」不過半個時辰，墨傾城便出現在了季瑤池的書房門外。
「進來。」
聽到季瑤池的話，墨傾城踏入書房笑道：「王妃召見屬下，真是讓屬下感到萬分榮幸，王妃有何吩咐？」
季瑤池懶得理他的嬉皮笑臉，放下卷宗，端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口，才淡淡道：「若華還是不肯見你么。」
墨傾城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季瑤池繼續道：「不要給她壓力，我們都不知道她在皇宮裡發生了什麼，你若是愛她，就給她時間。」
墨傾城皺眉，眼中有些受傷，有些不贊同的道：「為什麼？王妃，我們的心彼此都知道，我不介意那些，華兒為何要折磨她自己，也折磨了我。」
季瑤池淡笑道：「聰明的人，喜歡猜心，也許猜對了，卻會失去原來的意義，若華雖然看上去與平時沒有異樣，就是因為愛你，她才拒絕你，你還是給她一些時間吧，不要去猜她此刻想的是什麼，時間可以詮釋所有，這麼久你都等了，還在乎現在么，況且，現在你們已經離得很近了。」
墨傾城定定的望著季瑤池，顯然很不理解她的說辭。
季瑤池也不在意，挑眉笑道：「好吧，其實本妃是覺得傾城公子最近好像很不在狀態。傾城公子是王爺的心腹，本妃自然是先照顧你的情緒了，所以也考慮了一些因素。」
看著墨傾城的背影，孤獨憂傷，季瑤池心裡也很為這對苦情人擔憂，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狼煙四起，戰鼓喧天，賀蘭正式與黎國開戰。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雲霧的元方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洪啟的邊境。一時間各國紛紛調兵遣將，各國都調兵駐紮邊境，各方蠢蠢欲動。而此時，燕王府籌備了幾個月的軍事演習也拉開了序幕。
清晨，駐紮在燕城三十裡外的大營，林嘉豪就接到了一紙命令：帶領全部兵馬全速前往水州西北五十里，搶佔駐地。這命令來的太快，可以說是全無準備。也幸好熙王軍素來訓練有素，加上這段日子大家心裡多少都綳著一根弦，這才沒就此亂了手腳。
收到命令的時候，林嘉豪正跟幾個屬下將領一起用晚膳，順便討論一下軍情。看了一眼紙箋上婉約卻秀骨天成的字跡，林嘉豪一跳而起，對著屬下的將領們叫道：「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后拔營出發！」心裡卻有些奇怪，這命令怎麼看著像是王妃的筆跡？
眾將領皆是一愣，膽子大些的連忙問道：「將軍，我們這是……」
林嘉豪哈哈一笑，道：「開始了，弟兄們賣力一點。咱們一定要把李自強那老傢伙揍趴下咯。」
眾人不由得一笑，帳子里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林嘉豪一瞪眼吼了一聲，「還不快去準備！」
眾人立刻一鬨而散，出了帳門去調度自己的屬下兵馬去了。遣退了屬下，林嘉豪再看了一眼手裡的信箋，抹了一把臉也轉身準備自己出征的行裝去了。
「林將軍，深夜冒昧打擾了。」帳外，一個清雅的聲音淡淡笑道。
林嘉豪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是誰連忙迎了上去，帳外的帘子被人掀起，外面的人也已經走了進來。
林嘉豪連忙拱手道：「屬下見過王妃。」
與平時不同，季瑤池披著一件黑色的長披風，頭髮卻梳成了一個男子的髮髻，從披風下面透露出白色勁裝，也可以看出那是一件男子的服飾。
林嘉豪有些疑惑，卻還是問道：「王妃這是……」為何啊？
季瑤池笑道：「林將軍出征在即，在下不才，自薦做個參謀，還望將軍不棄。」
「王妃是說，要跟咱們一起行軍？」林嘉豪驚道。
季瑤池點頭，林嘉豪有些為難的道：「這.……王妃萬金之軀，萬一……」這可如何是好啊，行軍打戰不似別的。
季瑤池把玩著手中的摺扇笑道：「這世上哪兒能保證沒有萬一的，何況在下也算是上過幾次戰場的，就算不能幫上林將軍什麼忙，也絕不會拖後腿的。」
林嘉豪連道不敢，這位王妃的能力，他自然是清楚的很啊，有她相助，可說是等於憑空的到了一個極強的謀士和將領。但是這樣一來，季瑤池的身份讓他有些不安，而且若是如此，就算他贏了李自強也只能說他們佔得便宜多一些罷了。
季瑤池自然看出了他猶豫的原因，不由一笑道：「這事兒說起來，其實是林將軍吃虧一些。林將軍可知道對方軍領兵的人是誰？」
聞言，林嘉豪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心中一動道：「難不成是？」
季瑤池點頭笑道：「不錯，對方領兵的是王爺，李自強是副將。」
林嘉豪臉色一黑，他雖然年紀比熙王虛長不少，但是說起用兵，卻也只能自認不如。當年燕熙討伐洪啟的時候，他林嘉豪也是曾經隨行過的，他這輩子大概都沒想過會跟燕熙對上啊。
季瑤池笑眯眯的看著林嘉豪道：「將軍這是……未戰先言敗了么？」
林嘉豪一咬牙，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有勞王妃了。」未戰言敗，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他也顧不得季瑤池的身份了，高手多一個算一個，就算真的贏不了，他也要咬下對方的一塊肉來。何況，跟王爺交手，想起來，似乎讓人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啊。
季瑤池淡淡一笑道：「不敢，在下冷卓然。將軍稱我名字就可以了。」
半個時辰后，大軍果然已經準備停當。此時天色也早已暗了下來，大軍卻要連夜行軍。燕城距離水州足有三百里，影夜衛還好說，指望熙王軍普通將士一天之內趕到是根本不可能的。
當大軍啟程之後，跟在林嘉豪身邊的將領們，這才發現將軍身邊還跟著一個披著黑色大氅，夜色下連容貌都看不清楚的青年男子，「將軍，這位是.……？」
林嘉豪臉色稍微扭曲，沉聲道：「這是本將軍的軍師。墨傾城何在？」
墨傾城也在此次演習的將領名單內，不過從來都是跟在燕熙身邊的傾城公子這次不幸被分到了熙王的對立面。但是從一開始林嘉豪就沒見這位爺露過面。
季瑤池低聲道：「傾城已經先行一步了。」
林嘉豪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們這上萬的大隊兵馬想要搶先趕到水州不被熙王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最糟糕的是，對方軍有一支就駐紮在他們此去的必經之路上。王爺肯定不會讓他們這麼順利的趕到，墨傾城帶領的影夜衛先行在前面開路，也比到了地方，才被人家攔著打要好得多。
暗夜中，一行人騎著馬向前而行，身後是長長的跑步而行的熙王軍士兵。
熙王軍營，燕熙依然是一身白衣白髮如雪，懶洋洋的坐在大帳中，看著眼前的地圖若有所思。李自強坐在他下手，道：「王爺，林嘉豪算是影夜衛出身，素來行兵快速此時他們只怕已經拔營出發了。」
燕熙點點頭，揚眉道：「他們再快，手中也只有一萬影夜衛，想要憑這一萬影夜衛跟我們搶水州駐地未免異想天開。」
李自強點頭，凝眉道：「但是咱們手下雖然有五萬影夜衛，但是普通兵力卻明顯弱於對方。影夜衛奔襲攻堅隨強，防禦只怕要差一些。就算我們搶先一步奪得了水州駐地，想要憑五萬影夜衛守住十萬熙王軍的攻擊，只怕有些困難。」
燕熙含笑看著李自強道：「怎麼？李將軍還怕林嘉豪不成？」
李自強臉色一變，挺胸道：「誰會怕他？王爺放心，末將誓死守住水州駐地！」
燕熙擺擺手道：「什麼誓死，別忘了水州駐地可不是最終目標。在水州將人全耗完了，後面的仗怎麼打？」
李自強有些愕然，問道：「王爺有什麼主意？」
燕熙沉思了片刻道：「林嘉豪必定會全力趕去水州的，咱們也別急著過去了。怎麼樣我們也比他行軍快，現在路上給他們添點堵吧。另外，在水州前方二十里添一道防守，就算水州最後守不住，最少也要消耗他們一半的兵力。」
「屬下明白了。」李自強點頭道。
燕熙滿意的點頭道：「那麼水州就交給你了。」
聞言，李自強不由得一愣，「交給我？那王爺……」
燕熙似笑非笑的道：「不可說……」
王妃軍這一路走得並不順利，第二天中午，大軍就遇到了敵人設置的第一道防線，而早一步出發，據說在前面開路的墨傾城卻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對方阻截的人馬並不多，不夠區區兩三千人。若是在平地十萬大軍過去光踩就能踩死他們。但是此時卻是山道盤桓，頗有些一夫當光萬夫莫開的架勢，氣得林嘉豪直叫李自強卑鄙無恥。
但是對手再卑鄙無恥，仗也還是要打的，林嘉豪也並不是只會哇哇大叫罵人的莽夫。當即派出一隊人，從暗處繞道對方的後面，前後夾擊。饒是如此，在這個地方也耽誤了將近三四個時辰。等到一路上在遇到兩三個同樣的險要阻擊時，林嘉豪早已明白李自強這是想要拖延他們的時間。
偏偏，這樣明白的擺在面前的計謀才是無法可破的。就算知道李自強沿途設伏，想要拖延時間，他們也不得不淌著這條路過去，因為想要繞道的話，花的時間只會更長。
這次演習的最終目標並不是水州，而是與水州相隔幾十裡外的一座城池。城池中有四萬兵馬駐守，而燕熙統帥的王爺軍隊的任務就是佔領小城，季瑤池和林嘉豪要做的卻是前往增援，並且殲滅王爺軍隊。
而水州卻是一個最重要的地方，因為無論是王妃軍還是王爺軍都必須從這裡經過，才能到達那座小城。如果燕熙手中兵馬足夠的話，自然可以不管不顧的穿過水州直取城池，但是他王爺軍只有五萬影夜衛和四萬熙王軍。而王妃軍卻有包括守城軍在內的一萬影夜衛加十五萬熙王軍。
城池目前的守將同樣也不容忽視，是熙王軍中非常擅於守城的葉榮將軍。因此，一旦燕熙將全部兵力用於攻城的話，一旦他無法在三天之內攻下城池，王妃軍就會陷入十幾萬熙王軍的包圍之中。所以他只能留下一部分兵力給李自強牽制援軍的速度，但是這也無形中削減了攻城的兵馬實力。
原本預計三天的路程，因為被人沿途設伏，王妃軍足足用了五天時間才趕到水州外二十里處的地方。看著山坡上那旌旗滾滾，刀劍生寒的陣勢，林嘉豪冷笑一聲，轉身吩咐就地紮營。
屬下的將領們都是躍躍欲試，這幾天的行軍讓他們都憋著一口氣急需發泄，紛紛向林嘉豪請戰。
林嘉豪揮手壓下了眾人的請戰，對方佔據著地利，大白天的強攻等於是找死。
「冷先生怎麼看？」林嘉豪側首問坐在一邊的季瑤池。
眾人也停下了喧鬧，紛紛看向一邊做著的白勁裝公子。雖然軍中有不少人都見過季瑤池，但是到底都不算熟悉。
季瑤池改了男裝，稍加易容，平時也極少言語，所以這些將領竟沒有一個認出這位有些沉默的年輕公子，竟然是他們的熙王妃。當然這也與這些將領們心高氣傲，對季瑤池這個突然空降而來的人，有些看不順眼有關，平時自然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和她搭訕說話。
「李將軍看來是想將咱們攔在水州外，這個時候，熙王應該已經帶兵前往攻城去了吧。」季瑤池沉吟道。
底下的人不由輕嗤了一聲，這種話誰不會說？只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倒是林嘉豪若有所思的道：「冷先生的意思是，熙王現在不在水州？若是只有李自強，想必也不會有多少兵馬。本將或許能夠在三日內衝破水州。」
季瑤池搖頭道：「三日內衝破水州，將軍打算付出多少傷亡的代價？水州駐地能稱得上是險境，自然是易守難攻。若是將兵力在此處拼完了，咱們拿什麼去增援葉將軍？」
底下一個小將忍不住道：「但是若不衝出去，咱們從哪兒過去？若要繞道，至少需要七八天的路程，而且一路上跋山涉水，等咱們趕到的時候，還能不能打都是一回事了。」
林嘉豪看著季瑤池問道：「冷先生是什麼意思？」
季瑤池指了指桌上的地圖道：「葉將軍擅於守城，短時間內即使是熙王也未必能破城。我的意思是，全殲水州的兵馬。」
眾人皆是一驚，林嘉豪皺眉道：「這要花的時間……萬一咱們來不及增援城破了.……」
季瑤池眉頭也不皺，淡淡道：「破了再搶回來就是了。」
一個副將猶豫道：「但是，一旦城破演習就結束了啊。」
季瑤池淡然道：「除非一方認輸，或者兩敗俱傷，那才算結束。難道打仗的時候城池被敵軍搶了，增援的兵馬就原路返回？」
眾人默然，皆是若有所思。
大帳里沉默了好一會兒，林嘉豪拍案而起道：「好！就依冷先生所言。這次的成敗就交給冷先生，先生可有破敵之策？」
季瑤池含笑看著一臉期待的林嘉豪，緩緩道：「還在想。」
「.……」
「.……」
這參謀也太兒戲了吧，還在想，你就能這般說出來，將軍還採納了他的意見，這還是頭一遭啊，眾人心中不限腹誹。
戰場上的夜晚並不平靜，月黑風高夜偷襲放火時，這在戰場上也同樣通用。所以當季瑤池一晚上第三次被外面的聲音驚醒的時候，也不怎麼感到意外了，起身穿上衣服披上大氅走到帳外。
劉丕立刻出現在了門口，「公子。」
季瑤池微微蹙眉道：「怎麼不去休息？」
劉丕道：「安培去休息了，一個時辰后他來換我。」
這次季瑤池並沒有帶張峰，而是帶了劉丕和安培出來。畢竟燕城城中大小將領都不在了，張峰被留下協助華恆之了。
季瑤池道：「你們都去休息，隨便派兩個人來守夜就行了。明天還有要事。」
劉丕搖了下頭道：「屬下一會兒就回去休息，不會耽誤明天的事。」
季瑤池知道勸不住他，也不再多說。好奇的看向遠處火光閃耀的地方問道：「這是誰的人在鬧？」
劉丕忍住笑意道：「是林將軍手下的幾個小將。他們彷彿是商量好了，晚上偷襲前方的守軍，每人堅持一個時辰，不管輸贏都撤回來。這會兒已經是第三波了，今晚那山上的守軍大約是不用睡了。」
季瑤池挑眉，看著遠處隱約傳來廝殺聲的地方，挑眉笑道：「有點意思，這是他們自己的意思？」
劉丕點頭道：「好像是晚膳後去找林將軍說過，大概是林將軍允了吧，不然他們也不會擅自行動。」
看起來劉丕對那幾個毛毛躁躁的年輕人也頗有些好感，雖然沒替他們說情，卻也算是替他們解釋了此番作為並未違反軍規。
季瑤池含笑往外走去，笑道：「年輕人能有自己的想法總是好的。就算在演習里犯點錯也不妨，總好過到了戰場上再去犯錯。」
「王妃的意思是？」劉丕皺眉道。
季瑤池道：「他們去***擾個一兩次也就罷了，若是這般接二連三的去，他們以為李自強是吃素的？」
劉丕沉默不語，季瑤池笑道：「走吧，咱們也去瞧瞧。」
劉丕連忙趕上去，有些好奇的問道：「王妃是說他們會出問題？」
季瑤池淡笑道：「李自強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豈會被幾個毛頭小子這麼耍著玩兒？他們若是一兩次之後停手，對方還會小心提防戒備，今天晚上大概也別想安穩。但是如此連番故伎重演，李自強怎麼會沒有動作。有道是過猶不及。」
「那……」劉丕皺眉道：「是不是派人跟林將軍說一聲？」
季瑤池搖頭道：「林將軍和李將軍認識幾十年了，不會不了解他。必然會有所準備的，不用咱們多事了，看著吧。」
兩人正說話間，林嘉豪爽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咦？冷先生這麼晚了還沒歇息。是被那群小子吵到了么？」
兩人回頭，見林嘉豪昂首闊步而來，身穿著戰甲身披戰袍儼然一副要上陣打仗的模樣。
季瑤池不由笑道：「林將軍，這麼晚了你這是？」
林嘉豪故作惱怒的道：「那群小子不知死活去招惹老李了，我總得趁他們還沒事全尾全須的給拎回來。」
聞言，季瑤池笑聲清越，「如此，辛苦林將軍了。」
林嘉豪抱拳道：「先行告辭。」
劉丕看了季瑤池一眼，看來林嘉豪也知道其中的不當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