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瞞天過海之計
第470章瞞天過海之計
對於季瑤池如此坦誠，元方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季瑤池也同樣知道自己的來意。否則不會如此直接，有些無奈的苦笑道：「看來是瞞不住王妃，在下打算即刻撤軍離開，還請王妃行個方便。」
季瑤池微笑道：「與人方便，既是給自己方便，元將軍請便就是。」
元方有些懷疑的看著季瑤池，「王妃知道在下為何撤軍？」
季瑤池淡淡一笑道：「不是為了替雲王護法去么？」
「王妃既然知道，放在下離去，豈不是破壞了熙王的布局？」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元方依然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女子。但是經過了太多，也聽說了太多她的事迹，元方不得不謹慎應對。
季瑤池望著眼前的小溪，平靜的道：「放了元將軍過去，王爺的布局，只是可能被破壞而已。而且，將軍未必攔得住吧？但是本妃若是不放將軍過去，周宇的十幾萬大軍，立刻就要遭殃。孰重孰輕，本妃又怎能分不清楚？」
元方怔了一怔，終於朝季瑤池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多謝王妃成全，在下告辭。」
「慢走不送。」季瑤池點頭道。
元方的身影在樹林中消失，張峰沉聲道：「王妃，雲霧如此一來，可算是將賀蘭翼給耍了。」
季瑤池含笑道：「從一開始，雲川就沒有將賀蘭翼放在眼裡。」賀蘭翼和雲川，本身的能力就不對等，又怎麼能要求雲川真正將賀蘭翼當成一個合作者來看？從頭到尾，賀蘭翼都不過是雲川手中擺弄的一個工具罷了。
「一旦雲川撤走，賀蘭翼又損失了靖王與一干領兵的將軍，只怕撐不了多久了。」張峰道。
劉丕皺眉道：「就算如此，賀蘭翼的兵力也還在我們之上。近期我們想要回去協助王爺，也不太可能了。」
季瑤池淡淡笑道：「那要看賀蘭翼能撐多久了。」
劉丕和張峰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當初他們去南城的時候，還有一番布置，賀蘭翼到底能撐得了多久，還真是難說。
元方走得又快又急，毫不留情。等到顏凡與李自強一場大戰回去，軍營里早已經人去營空。
顏凡無奈之下，只得命人快馬將事情稟告給賀蘭翼。
等到消息傳到賀蘭翼的大營中的時候，賀蘭翼也正在大發雷霆。原因無他，被囚禁在軍中的靖王無辜神秘失蹤。這幾日，賀蘭翼的火氣直線上升。整個大營里的將士個個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唯恐什麼地方一不小心就惹得皇上震怒。
賀蘭翼深刻的感覺到，這一次出征，從頭到尾可以說是諸事不順。而這幾天，更是弄得他焦頭爛額，不可開交。先是懷疑軍中有燕王府的細作，再想著誰投靠了燕王府，事情還沒水落石出，黃勇就敢殺了他的侍衛。等到他派了馬俊前去擒拿黃勇，卻不料黃勇跟馬俊一起落入了熙王軍的手中，而且黃勇被當成自殺。如此一來，之前懷疑黃勇投靠燕王府，現在他在外人看來，只怕是像個多疑的昏君傻子，被燕王府耍弄著玩。
賀蘭翼在考慮，是不是要放靖王出來，好好安撫，還是乾脆殺了永絕後患的時候，營中又傳來靖王神秘失蹤的消息。賀蘭翼連火都還沒來得及發，顏凡的一封快馬摺子，頓時讓賀蘭翼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
「皇上！」底下的眾將領見這情形，也是一驚。只是不知道摺子上到底是說了什麼事，竟然讓皇上氣成這樣。
賀蘭翼揮開上前來想要攙扶他的太監的手，隨手抹去了唇角的血跡，冷笑道：「好一個元方！傳朕的旨意，著顏將軍率領攔截元方的兵馬！務必將之給朕一網打盡！」
「皇上？！」眾將領不由驚呼道。他們之所以有底氣征戰，就是因為跟雲霧結盟的緣故。如今跟熙王軍對峙還未見寸功，卻先跟自己的盟友打起來了，最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結局顯而易見。
「請皇上三思。」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將領挺身而出道：「我軍如今正跟熙王軍對峙。若是再和雲霧大軍起了衝突，只怕會讓燕王府漁翁得利。以末將之見，我軍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先剿山道關周宇所率領的十幾萬熙王軍。屆時，就算熙王妃和李自強的大軍殺到山道關前，也必然會獨木難支，陷入我軍的包圍之中。」
元方突然毀約，確實讓所有人意外又憤怒。但是卻不是所有人都跟賀蘭翼一樣憤怒起來，便不顧一切。現在就算元方帶人走了，留下他們獨自面對熙王軍，他們也還沒有到必敗的地步。但是如果皇上真的跟元方杠上了，那就真是必敗無疑了。李自強可沒有那麼好的胸襟，等他們內訌完了再開打。
賀蘭翼沉默了半晌，終於哼了一聲算是聽進去了屬下的建議。這個時候跟元方開打沒有任何好處，賀蘭翼怎麼會不知道？但是剛剛被燕王府狠狠地刷了一把，回頭又被雲王給涮了，這口氣賀蘭翼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賀蘭翼沉聲道：「集中所有兵力，三天之內，朕要看到周宇的腦袋！？」怒氣無處可發泄的賀蘭翼，只能遷怒到正在關外駐軍的周宇身上。
「末將領命！」底下的眾將領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比起元方，自然還是周宇好對付一些。而且無論從局勢，還是從目前的戰況來看，周宇都是他們首先需要剷除的對象。
揮退了眾人，沉寂的大帳里，賀蘭翼獨自一人沉默著。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這幾天的事情太多，現在回過神來，他終於明白了，所謂的軍中一應人員的背叛，從頭到尾都是燕王府的一個計謀。而他，卻因此折損了手下最得力的人。想必燕熙和季瑤池此時也正在暗處嘲笑著他吧？
「碰！」賀蘭翼手一揮，桌上的擺設全部揮落了一地。在帳子里伺候的人，誰也不敢上前去收拾，只是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燕熙，季瑤池，朕絕不會放過你們的！」賀蘭翼的聲音冰冷陰鷙的彷彿從地獄中發出的一般。
靖王從昏睡中醒來，眼前的景物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這裡明顯並不是他呆在賀蘭軍大營中的牢房。而是一間陰沉的地牢。不由的淡淡苦笑，皇上將他移到這裡來，是擔心還會有人來劫囚么？
睡得太久了，渾身有些僵硬。靖王動了動身子坐起身來，卻在看到身邊不遠處的人的時候愣住了。
「劉丕？！燕王府……燕王府？！我當年只是聽命行事啊！」靖王心中瞭然，繼而吼道，當年的事情，如果可以選擇，難道他會願意跟宸妃與賀蘭辰熙為敵么？或許，偶爾他也有一點自己的心思，但是，那也只是一絲念頭而已。
劉丕平靜的道：「出來的時候，王爺讓在下給靖王帶一句話。」
靖王望著他，只聽劉丕道：「王爺說，本王經歷過的徹骨之痛，必然百倍報之。」說完這句話，劉丕繼續道：「當年王爺饒了拉丁世子一命，如今總要收回本金與利息。」
靖王默然。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後來丁兒出使，燕熙還是將丁兒放了回來，他曾經也有過一絲僥倖。原來，燕熙只是覺得那樣給他的打擊還不夠多麼？即使丁兒當上了皇帝，燕熙都不管不問，直到丁兒被毒害致死，現在更要來絕了靖王府。
看著靖王瞬間彷彿整個人都失去的生氣的模樣，劉丕垂眸道：「靖王應該還有一些時間，可以慢慢的想想。」
看著劉丕要離開，靖王蒼老無力的聲音響起，「為什麼，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他自認是謹慎之人，用人也是經過多番考驗的，可是還被安插了細作。
劉丕望天，但也還是開口道：「以燕王府的實力，哪裡是安插不了的？！」
靖王一愣，確實也是！
千里之外的大帳中，神色有些陰鬱的燕熙正坐在書案後面出神。
墨傾城進來看到他的模樣，挑了挑眉道：「怎麼了？還不到一個月，就開始想念王妃了？」
燕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孤家寡人，怎麼會明白有家室的人的想法？」
墨傾城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是孤家寡人是誰害的？這幾年就沒見有過一刻的消停。揚了揚手上的密信，隨手扔了過去，道：「劉丕傳來的信。看起來王妃可沒有想念你啊，居然連一封問好的信都沒有給你帶。」
燕熙抬手接在手中，淡淡的吐出一口字，「滾」。
打開信封，信里的內容，讓燕熙眉宇間的鬱氣消散了許多。隨手一揉，信箋化作粉末撒開了。
與燕熙相交多年，墨傾城自然是了解燕熙的神情的，有些好奇的問道：「有什麼好事，讓你這麼高興？」
燕熙此時的心情，明顯更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天差地別，顯然劉丕的密信上報告了什麼好事。
「王妃和李將軍已經搞定了賀蘭翼，準備回來了？不可能啊.……」賀蘭翼只要不是真的人頭豬腦，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敗了的。
燕熙道：「賀蘭軍營內亂，領兵的黃勇死了。」
「這算哪門子好事？」墨傾城翻白眼。黃勇或許算是賀蘭將領中的後起之秀，但是只怕還遠遠不能讓熙王大人如此重視吧？黃勇死了，值得燕熙如此高興么？墨傾城沉吟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感覺有些不對，黃勇是靖王提攜而起的，「靖王遭殃了？」
知道燕熙有多恨靖王的人不多，但是墨傾城絕對算是一個。這些年，賀蘭兆死了，郭立軍也死了，也該輪到靖王了。只不過黃勇倒是死的有些冤枉了，墨傾城只得在心中暗暗替他惋惜。
燕熙淡淡點頭，墨傾城想了想，道：「靖王可算是賀蘭翼手下，少有的有腦子的人了，靖王完了，賀蘭翼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如此一來，王妃那邊完事了之後，正好可以揮兵歸來，與我們合圍雲霧大軍。」低頭盤算著，墨傾城也有些高興起來了。這樣算起來，或許這場戰事，今年就能打完也不一定。
燕熙淡然道：「未必，賀蘭翼手下的兵馬遠在李自強之上。何況，還有元方，元方已經離開賀蘭軍回湘湖關了。等到池兒他們解決了賀蘭翼，只怕湘湖關已經被元方圍成鐵桶了。」
墨傾城不由得皺眉，疑惑的道：「你不是派了姚銳帶兵去湘湖關了么？」
燕熙朝著他一笑，「誰告訴你姚銳帶人去湘湖關了？」
「那請問王爺！」墨傾城咬牙道：「姚銳帶著二十萬大軍到底到哪兒溜達去了？！」不怪墨傾城生氣，原本熙王軍兵力就少於雲霧，他們正跟雲川打得激烈的時候，燕熙居然調走了二十萬兵馬。如果真的是想要繞道到雲川側翼包抄的話，也就算了。
但是現在燕熙居然告訴他，人根本就沒去！熙王殿下以為打仗是玩遊戲么？還是他們這些將領真的都太笨了，無法領會熙王高深莫測的想法？
看著墨傾城氣急敗壞的模樣，燕熙心情甚好，「湘湖關距離我們有一千多里，而且道路難行。距離元方所在的山道關附近卻只有三百里不到，而且都是平坦的官道。就算姚銳比元方先出發，傾城，你要姚銳怎麼在元方之前趕到湘湖關去？你覺得，以元方的才智，會留下這樣的漏洞給我們么？從一開始，雲川將元方派到賀蘭翼那裡，就是為了防備這個。」
墨傾城一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道：「也就是說，王爺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去奪湘湖關？」
燕熙微微揚起嘴角，笑道：「明知不可為，何必勉強？」
「那姚銳人呢？！」墨傾城只覺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燕熙笑道：「不在湘湖關，自然在別的地方了。」
墨傾城疑惑的側首看了看旁邊牆壁上掛著的地圖，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山道關？」
燕熙含笑不語。
墨傾城只得無語望天，默默的望了燕熙半晌，將想要罵人的話吞了回去。嘆了口氣道：「有王妃和李將軍牽制，元方未必能夠那麼快趕回湘湖關。」
燕熙道：「就算如此，兩軍也大概差不多時間的。而且，到時候周宇的那一支大軍，只怕就要全軍覆沒了。李自強和池兒也可能會孤軍陷入賀蘭翼的包圍中。」
墨傾城點點頭，算是接受了燕熙的說法。反正論算無遺策，十個他也不是燕熙的對手，「也就是說，我們還是要跟雲川硬拼？」
燕熙笑道：「這樣才有意思不是么？雲川之後，本王再難有敵手。而且，傾城，你不覺得這兩年我們都太順了么？」
墨傾城默然，這兩年接連幾仗，賢王軍可說是如有神助，確實是太過順利了。順利的讓他都險些忘了戰場上，哪裡有永遠的一帆風順。
元方更是當世難得一見的兵法奇才，跟他打，想要像從前那樣速戰速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燕熙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著急，我們會贏的，早晚而已。」
墨傾城點頭，洒然一笑道：「這是自然。若是贏不了雲川，你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剛好另一側的書案上還趴著一個眼巴巴的想看自己老爹笑話的小人兒。
燕熙淡淡的瞥他，「本王的笑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
山道關外戰場上，原本的局勢，是賀蘭軍壓倒性優勢。熙王軍再驍勇，面對面的對抗數倍於自己的兵力的時候，卻也依然難以扭轉乾坤。
可惜賀蘭翼還沒來得及得意，一支黑色詭異的軍隊出現在戰場上，再一次掀起黑色的浪潮。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熙王軍將士看到援兵，頓時振奮了精神反撲回去。原本賀蘭軍的勝局慢慢的被壓了回去，兩軍開始激烈的糾纏廝殺。
山道關上，看著眼前的情形，賀蘭翼的臉色已經如墨一般的漆黑。站在他身邊的將領，再也沒有了剛才指點江山的豪氣，默不作聲，不敢在觸怒了賀蘭翼。
「那是什麼人？」賀蘭翼盯著戰場上縱橫來去，驍勇凌厲的黑衣將領沉聲問道。
旁邊的將領仔細看了看，沉吟了一下才稟道：「回皇上，那應該是熙王軍新晉的將領，姚銳。」
「姚銳？」賀蘭翼皺眉，思索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這個姚銳原本是司馬傑手下的一個普通士兵，只用了不到八年時間，就從普通兵卒做到了一方總兵的位置。黎國入侵之後，他並沒有聽命南遷，反而聚集了近二十多萬潰敗的士兵繞到了原京都，擋住了不少的黎國東大軍。之後便投入了燕王府，頗得熙王妃的信任。不過，有消息說，這個姚銳，原本就是熙王妃的人。」
身邊的人連忙稟告自己所知的情況，「姚銳投入司馬傑軍中的時間，正是當年熙王妃在雲雪關不久之後。另外，據聞燕王府王妃隨身暗衛都被王妃撤消了暗衛之職，但是世人知道的卻只有張峰與安培，所以.……」
「所以，這個姚銳就是十幾年前，季瑤池埋在賀蘭的一顆棋子！」賀蘭翼沉聲道。
「.……」身旁的將領當著盛怒的賀蘭翼，不敢再多言。
賀蘭翼掃了一眼底下的戰局，突如其來的二十萬人加入，熙王軍竟是越戰越勇，反倒是已經大戰一場的賀蘭軍漸漸顯出一絲頹勢。冷哼了一聲，賀蘭翼轉身拂袖而去，留下眾將領面面相覷。
「這.……」賀蘭翼丟下不管，卻是為難了在場的人。也不知道皇上這意思到底是繼續打，還是收兵。
「唉，收兵吧。」軍銜最高的將軍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場，眼看他們是占不了什麼便宜了，不收兵來能如何？
山道關外，看著賀蘭軍漸漸退入關內，原本還奮勇殺敵的周宇身子一軟坐倒在了地上。也不在意地上還躺著許多屍體，直接躺了下去。抬眼看到姚銳走過來，周宇有些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道：「兄弟，多謝你了。我以為我要完蛋了呢。」說著，眼皮就有些開始睜不開了。
這兩天，周宇是當真累得不輕。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單獨領兵，本身壓力就大。偏偏賀蘭翼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完全不顧自己後方空虛，拼了命的調集附近的駐軍來圍攻自己。
姚銳也不在意地上髒亂，隨意的坐下問道：「王妃吩咐你了必須死守這裡？」
周宇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
姚銳挑眉道：「那你死扛什麼？如果我沒來，王妃和李將軍又沒來得及趕到，你死了，肯定也是笨死的。」
「我……我第一次領兵.……怎麼能.……第一次怎麼能敗？死也不退……」嘴裡嘟噥著，周宇腦袋一歪，終於睡死了過去。
一幫打掃戰場的士兵過來，看著躺在地上作死屍狀的周宇，有些為難的看著姚銳，「將軍，這.……」
姚銳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擺手笑道：「沒什麼，周將軍太累了，把他抬回去休息吧。」
「是。」兩個士兵將周宇抬回大營里去。
期間，周宇撇了撇嘴，睡得十分香甜。
山道關不遠處的李自強軍中，同樣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不過李自強跟季瑤池卻遠比周宇要從容自在的多。看著剛剛從山道關送來的密信，李自強不由的哈哈大笑，「難怪王妃不著急，原來是早就知道王爺派了援兵了。周宇這小子當真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季瑤池淡笑道：「剛剛單獨領兵，難免會有些緊張。將軍不必太過苛責他了，也難為他能夠撐這麼多天。」
李自強點點頭，其實他對這個新收的弟子，也是十分滿意的，之所以說要教訓，其實多半是說給季瑤池聽得。聽季瑤池的語氣也不像是要罰周宇的樣子，李自強也放下了心來。
撇開了周宇的事情，李自強沉聲道：「只要再有一戰，顏凡就該撐不住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直取山道關，與周宇姚銳前後夾擊賀蘭軍。」
季瑤池點頭道：「李將軍說的是。不過即使如此，賀蘭翼的兵馬應該也還有五十萬左右，還不包括後續還會補充上來的。一時半刻，只怕想要擺平他也不容易。」
李自強笑道：「王妃不必在意，只要我們能夠掌握全局，賀蘭翼還有多少兵馬都不用在意。之前讓他佔了先機，現在我們搶回了主動，他就是再多百萬大軍，我們也不必怕他。」
季瑤池歉然一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她其實並沒有多少真正打仗的經驗，僅有的幾次也都是速戰速決。
李自強笑道：「王妃言重了，若是極盡全力重創賀蘭翼並非不可行。但是想要再有當初黎國的全殲戰績，卻是難上加難。若是讓賀蘭軍殘兵逃了出去，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捲土重來。」與其如此，還不如慢慢來，真正打到賀蘭翼打不動了為止。
季瑤池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大將軍提醒。」
李自強忙道不敢，季瑤池唇邊帶笑，心中卻默默地開始思索起來，當初在南城布下的棋子，該是時候動用了。李自強說的不錯，與其急功近利讓賀蘭翼又捲土重來的機會，不如下點功夫，畢其功於一役。
兩天後，熙王軍與賀蘭軍再一次的決戰中，賀蘭軍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熙王軍的攻勢，潰敗之勢一發不可收拾。主帥顏凡最後重傷被俘。
與賀蘭軍交手和與雲霧黎國到底是不一樣的。說到底，除了上層掌權者之間的交鋒以外，普通的賀蘭軍戰士和熙王軍將士，還有賀蘭的百姓和西北的百姓，並沒有什麼差別。他們也從來沒有認為熙王軍和賀蘭決裂之後，他們就會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所以當初那麼多的賀蘭百姓逃難到西北，西北的百姓們才會那麼毫無芥蒂的接納了他們，因為他們原本就都是一家人。
其實這一場仗打下來，雙方都還是留了一些力的。自相殘殺畢竟不是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無論是熙王軍還是賀蘭軍，一般都不會殺死俘虜，或者殺敵方重傷的將士。
顏凡的失敗，讓賀蘭翼萬分暴躁，面對步步緊逼而來的李自強跟季瑤池所率領的熙王軍，賀蘭翼非常「果斷」的扔下兵馬駐守山道關，自己在季瑤池等人趕到之前遁了。這讓熙王軍眾人萬分無語，周宇腦子轉不過來，死也不肯退半步，而賀蘭翼又退的太快了。憑藉山道關的天險，若是指揮得當的話，至少守個兩三個月，絕對不成問題。
雖然賀蘭翼的棄關而去，狠狠地打擊了賀蘭軍的士氣，但是卻也給季瑤池等人帶來了不少麻煩。如果賀蘭翼跑回南城不出來了還算好，但是以賀蘭翼的脾氣，肯定是躲起來等待援軍到來，再出來搗亂了，這無形中又將會延長熙王軍與賀蘭軍交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