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各懷心思
第473章各懷心思
即使經歷了一場生死之險，但是季瑤池對林黑龍依然沒有太大的惡感，也並不想與他交惡。不僅僅是因為二哥和他之間的交情，其實季瑤池也心知肚明，林黑龍並沒有想要殺她的打算。
那天就算楚逸祺沒有趕到，最後她最大的可能，也只是重傷被林黑龍帶走而已。以林黑龍的實力，如果真的想痛下殺手的話，機會多的是。
賀宇道：「林黑龍只答應雲川，在王妃回梅林關的路上截殺王妃。既然王妃已經回來了，林黑龍不會再出手了。而且，據下面傳來的消息，林黑龍已經帶著人回冥王閣了。」
而且這一次，冥王閣並非是沒有損失的，想要攔住熙王軍戰鬥力最強大的烈豹，即使只是一時半刻，冥王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只怕未來數年內，冥王閣都沒辦法再接殺手的買賣了，除非是林黑龍他們三兄妹自己親自出手。
季瑤池滿意的點頭道：「很好，你回去歇息吧。」
賀宇恭敬地點頭，「屬下告退。」
看著賀宇掩上門離去，季瑤池望著眼前微微搖曳的燭火，清麗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極冷的笑意，「燕熙，你玩遊戲上癮了么？」
燕王府一個神秘的據點，一身白衣白髮的熙王懶洋洋的靠在床上，把玩著手中一支素雅的發簪。隨意披著外衣的胸膛上，還裹著一層厚厚的白紗，俊美的容顏也略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卻是十分不錯。看著手中的發簪，燕熙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池兒都回來了，他卻不能回去見她，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
「哈秋！」熙王殿下有些不華麗的打了個噴嚏，疑惑的拉了拉身上的披著的外衣。以他的功力就算不穿衣服，應該也不至於就會覺得冷，難道得風寒了嗎？
次日一早，眾人來到了書房，王妃回來了，都來求見季瑤池，但是王爺卻依然沒有絲毫的消息。而戰場上的局勢，也開始朝著不利於他們的方面發展，這讓眾將領都有些徹夜難免，一大早便不約而同的往季瑤池的院子來了。
不一會兒，季瑤池便牽著小蛋蛋從裡面走了出來。小蛋蛋一身墨色蟠龍錦衣，雖然還顯得十分稚嫩，卻俊美不凡，小臉綳得緊緊的，儼然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大家都坐吧。」季瑤池淡淡道，牽著小蛋蛋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看了看坐在季瑤池身邊的小蛋蛋，墨傾城突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王妃，這個小王子……」墨傾城想說，他們現在要商議大事，小王子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合適。萬一提到王爺的事情，嚇到了小王子怎麼辦？
季瑤池道：「不用了，我都跟宏兒說了，他知道該怎麼做。」
眾人相視幾眼，紛紛交換了一個眼神。眾所周知，王爺從來不叫小王子大名，也沒正式讓小王子面對某些戰況，原因也是因為年紀太小，王妃不讓。現在還堅持的王妃最後被王爺同化了，當王妃說出來的時候，就表示卻是是很認真的決定了。
燕宏端著俊美的小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墨傾城抽了抽嘴角，問道：「王妃的意思是？」
季瑤池淡然道：「把消息放出去，熙王傷情惡化，傳信給燕城請孔先生儘快過來。半個月後，替王爺辦喪事吧。」
啊？！
眾人驚愕的望著眼前神色淡然的熙王妃。
墨傾城難得的有些結巴的道：「王妃，屬下覺得……王爺，呃……」燕熙那人就是那打不死的蟑兄，就算現在沒有消息了，墨傾城最多猜測，就是他倒霉了把腿弄斷了爬不回來。可從來沒有認為他會就這麼死了。而且，一向跟燕熙鶼鰈情深的王妃，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一些。
「他現在重傷昏迷不醒，跟死了有什麼差別？就這麼辦吧。」季瑤池道。
旁邊的夜千冉看了看季瑤池，劍眉微挑了一下，按住了想要說話的夜千情道：「辦一場喪事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將孔先生急招過來，就顯得更加讓人容易相信了。想必無論是賀蘭翼還是雲川，都不會懷疑的。」
被他這麼一說，眾人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聽漏了什麼。王妃這樣的安排，並非說王妃相信王爺死了，而是要別人相信王爺已經死了。
墨傾城心中一動，望著季瑤池道：「王妃有了王爺的下落？」
季瑤池遺憾的搖了搖頭，道：「現在先不管王爺，派出去找人的全部撤回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穩定住目前的局勢。衛侯？」
衛侯起身，恭敬的道：「之前我軍與雲霧大軍數次交手，有賴王爺兵法如神，我軍一直都是勝多負少。只是，自從王爺……，雲川的攻勢突然強了許多，反倒是我軍有些難以應付。」
熙王軍雖然悍勇，但是雲霧大軍也不差。更不用說雲霧兵馬的人數，遠在熙王軍之上。原本有燕熙在還沒什麼感覺，一旦燕熙不在了，熙王軍的劣勢立刻便暴露無遺。
季瑤池點頭，道：「諸位不必自責，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們了。如今雲霧大軍勢強，我們也不必非要跟他們硬碰硬，盡量避免正面為敵吧。」
「王妃的意思是？」司馬傑問道。
季瑤池道：「避其鋒芒，攻其必救。諸位將領兵分幾路，各自為戰吧。梅林關，依然由本妃和葉榮將軍駐守。」
梅林關經過熙王軍這十多年的不斷加固，易守難攻的程度，絕對不亞於湘湖關。熙王軍現在確實沒有跟雲霧大軍硬碰硬的籌碼。
「但是王妃，如果雲川傾盡全力對付梅林關的話，只怕您和葉老將軍.……」
季瑤池笑道：「所以，你們要讓他沒辦法傾盡全力。我相信，這是熙王軍和影夜衛擅長的。另外，梅林關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還有一批有趣的東西，很快便會到達梅林關。雲川若是還想要攻破梅林關的話，就只能拿人命來填。本妃也想知道，他肯付出多少雲霧兵馬來攻打梅林關。」
雖然有些好奇王妃口中有趣的東西是什麼。但是看季瑤池從容自若的模樣，眾人心中不由得也輕鬆了許多，拱手齊聲道：「屬下遵命。」
或許是因為季瑤池在熙王軍中的聲望足夠，也或許是因為整個熙王軍上下的將領，表現的都十分鎮定和從容。燕熙重傷的消息散布出來以後，整個熙王軍並沒有向墨傾城等人擔心的那樣引起混亂和士氣低落。
甚至，十幾日後，燕熙的死訊傳出，整個熙王軍一片素縞的時候，大軍也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所有的熙王軍將士更多的反而是對敵人的仇恨，和同仇敵愾。
真正收到燕熙的訃告，所有的人卻都不由得愣住了。即使是信心滿滿的賀蘭翼，和原本還有些擔憂的雲川，誰都難以相信，燕熙，那個讓世人嫉妒敬畏，十年來翻雲覆雨，掌握了大半個天下的男人，居然就這麼……死了？
看著送到眼前的信函，雲川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
「王爺？」元方站在一邊，看著雲川似喜似悲的神色，有些不解的道。
燕熙死了自然是一件好事，卻不知道王爺為何會是這樣的神情。這讓元方不由得有些不好的猜測，「王爺，可是，燕熙的死訊有什麼問題？」
其實元方也不敢相信燕熙就這麼死了。燕熙的狡詐善變，同樣給元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讓他不得不懷疑燕熙是不是詐死。但他一時半刻卻有些不明白，燕熙詐死的意義？
原本這場大戰，就已經漸漸地向燕王府偏斜了，只要不出意外，就算再僵持個兩三年，燕王府的贏面也遠比雲王府要大一些。燕熙這一來，可算是完全放棄了前期的所有優勢。
雲川皺著眉搖搖頭道：「不太像，但是卻不可不妨。再派人去探，務必要確定燕熙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燕熙真的詐死的話，必然所圖者大，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但是現在這樣的情形，若是駐足不前，什麼都不做，白白的放棄這個機會，也是絕不可能的。
「屬下明白。」元方正色點頭道。他當然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同樣跟雲川有著一樣心思的人，還有遠在湘湖關外的賀蘭翼。
燕王府一個秘密的據點，燕熙看著屬下呈上來的密折，頓時哭笑不得。望著眼前寫滿了自己的摺子，不由得低聲輕喃道：「池兒肯定生氣了，真是傷腦筋啊。不過，良久難求啊.……」
不過池兒既然宣布了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想必就一定有辦法，讓外人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這對於他暗中的籌謀，卻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果然，當初沒有瞞著池兒還是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如果此時梅林關是墨傾城等人主持大局的話，只怕就要弄巧成拙了。這非關能力，而是墨傾城等人沒有季瑤池的聲望和地位，也沒有和燕熙之間這樣不用交談的默契。
「王爺.……。」站在跟前的屬下，望著眼前喃喃低語的王爺，有些不解的道。
燕熙唇邊勾起一絲笑意，道：「戰場上就交給池兒和傾城他們吧。咱們也該去準備了。」
能夠碰到這樣不被懷疑的離開戰場的機會，可當真是不太容易。畢竟他的武功實在是太強了，若是沒有合力的解釋，就算把他的屍體擺在雲川面前，雲川只怕也要當成是別人易容的。天山，可真是個好借口啊。既然如此，他當然也要藉機給雲川和賀蘭翼，送一份驚天動地的大禮。
「但是，王爺，你的傷……。」
燕熙低頭瞄了一眼胸口，不在意的揮手道：「這算是什麼傷，沒什麼大礙了，去吧。」
「是，屬下告退。」
熙王薨逝，這樣足可驚天動地的大事，自然不能草草了事。所以消息一傳出，整個熙王軍大營和梅林關上立刻一片素縞。所有的地方都搭上了白布，全軍戴孝。
距離梅林關近的地方的百姓們得到消息，也同樣的家家服素，許多百姓甚至哀聲痛哭。在如今這樣的亂世之中，整個西北的百姓，卻一直都平穩安樂的生活著，這些全都要賴燕王府的庇佑。如今百姓們的痛苦，不僅是為自己將來的擔憂，更是對燕熙這個熙王去世的哀悼和悲傷。
「啟稟王妃，雲王來了。」梅林關內，季瑤池正坐在書房裡批著跟前桌上堆積的高高的摺子。燕熙驟然「去世」，自然有無數的事情需要處理，無論是梅林關，還是在燕城的燕王府，各個都忙的不行。
燕城的華清博華恆之等人，也在派人送過一封信來之後，忙得再也抽不出空閑來了。
季瑤池抬起頭來看著劉丕皺眉道：「雲川？他來幹什麼？」
劉丕道：「自然是來悼念王爺的。」
雖然現在雙方對敵，但是雲川以雲霧名義前來悼念，熙王軍還真不能對他怎麼樣。
隨手將摺子放到一邊，季瑤池起身道：「悼念？來查探消息的吧？我以為他應該派元方來才對。」
劉丕想了想，低聲一笑道：「以屬下之見，他大概怕王妃一怒之下，真的將元方給宰了吧。」宰了倒是一回事，辦不成事是另一回事。
「罷了，去見見吧。你讓人準備著，賀蘭翼大概也要來了。」季瑤池道。
「賀蘭翼？」劉丕皺眉道：「他敢來么？」
賀蘭翼可不是什麼藝高人膽大的，深入敵營這種事，倒不像是賀蘭翼會幹的。
季瑤池往外走去，淡淡的道：「他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以我對賀蘭翼的了解，他絕對不會錯過這樣一個機會的。」
畢竟，在賀蘭翼的人生中，燕熙的死，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
「屬下明白了。」劉丕點頭道。
大堂里，雲川喝著茶的同時，打量著整個大廳。這做府邸本就是梅林關駐守的將軍的府邸，並不是特別大，也不十分華麗。燕熙等人住進來之後，顯然也沒有特意的用心布置，而現在整個府邸都被素白的白布蓋住，更是多了幾分陰冷和凝重。
旁邊不遠處，負責接待的墨傾城和剛剛從京都趕回來的楊凱都以十分不善的眼神瞪著雲川。被如此對待，雲川也不生氣，只是安穩的坐著喝茶。
在剛剛去了靈堂上過一次香之後，雲川正在考慮要怎麼樣才能親自去看一眼燕熙的屍體。在這種守衛森嚴的府邸，想要暗地裡悄悄過去查探顯然是不可行的。
「屬下見過王妃。」
季瑤池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衣，如雲的髮絲隨意的挽著一個簡單的髮髻。髮髻上簪著一朵白色的素花，整個人看上去更多了幾分清冷和蒼白。季瑤池左手邊站著的是穿著墨色錦衣，外面同樣罩著一件白紗衣的燕宏。
一進門，燕宏便狠狠地瞪了雲川一眼。
看著死死的瞪著自己的燕宏，雲川不由得一笑。心中暗嘆燕熙生了個好兒子，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有了乃父之風。只看圓溜溜的，看似可愛卻難掩精明銳氣的眼睛，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乖巧可愛。
「熙王妃，燕王子，節哀。」雲川起身拱手道。
季瑤池微微點頭，淡笑道：「有勞雲王親自走一趟。雲王請坐。」
雲川看著季瑤池，一臉真誠的道：「熙王突然薨逝，本王亦是十分遺憾。燕王府雖然與雲霧是敵人，卻也是本王尊敬的對手。本王此次前來，一為悼念熙王，二來，卻是想要和燕王府商議，議和之事。」滿意的看到季瑤池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雲川淡笑不語。
墨傾城和楊凱同樣一臉不信的瞪著雲川，燕王府和雲霧是什麼樣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一旦雲川確定了熙王真的已經不在了，絕對會二話不說立刻吞併燕王府。這會兒相信他會講究君子風度，不欺孤兒寡母，誰信誰是傻子。
季瑤池挑了下秀眉，笑容淺淡的看著眼前的雲川，道：「議和？」
雲川點頭道：「不錯，如今熙王薨逝，想必，熙王妃一時也忙不過來。若是王妃同意，雲霧願與燕王府議和。」
季瑤池微笑道：「若是當真如此，燕王府自然是求之不得。在此，本妃多謝雲王了。」
看著季瑤池笑容得體，眼眸中卻難掩一絲疲憊憔悴的模樣，雲川在心中皺了皺眉。一時間有些拿不定，季瑤池如今的模樣到底是在做戲還是真的。以他閱人無數的經歷，竟然看不出季瑤池的絲毫破綻。剛剛說出議和的話，也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季瑤池的心思，和目前燕王府的處境罷了。但是季瑤池的態度卻讓他摸不準燕王府內部，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啟稟王妃，賀蘭帝在關外求見。」門外，侍衛朗聲稟告道。
雲川眼神微閃，臉上沒有絲毫以外的神色。側首看向坐在上首的季瑤池，想要看看她打算怎麼處理。
只聽季瑤池淡然道：「賀蘭帝遠道而來，請他進來吧。傾城，你帶著王子去迎接賀蘭帝吧。」
正式場合的禮儀，卻是不該因為什麼事情而有所疏漏的。雖然現在看起來雲川比賀蘭翼勢大，但是賀蘭翼到底是一國之君，派個人出去迎接，卻也是應盡之禮。
「屬下遵命。」墨傾城沉聲應道。
「孩兒遵命。」燕宏從季瑤池身邊的椅子里跳了下來，跟著墨傾城一起走了出去。
「燕王府的麾下，果然都是忠義過人。」雲川看著走出去的墨傾城，有些意味深長的道。
以墨傾城的高傲，會出去迎接賀蘭翼，就也足以說明燕王府這些人對季瑤池的臣服。很顯然，燕王府如今在季瑤池的手中沒有絲毫的亂象，就算是真的……，損失的也不過是個燕熙而已。
想到此處，雲川看著季瑤池的眼神也更加複雜，心中暗暗遺憾，前些日子季瑤池竟然逃過了林黑龍的截殺。
坐在一邊的楊凱輕哼了一聲，笑道：「雲王過獎了，忠臣不事二主。我等不過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情罷了。」
對上楊凱不善的目光，雲川不以為意，淡淡一笑。
季瑤池含笑看了楊凱一眼，絲毫不以為忤，「雲王所言極是，這些日子，若不是有他們幫襯著。本妃當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如此，熙王妃何不請恆之公子前來主持大局？」雲川問道，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一般情況下，如果燕熙真的死了，那麼燕王府勢必要扶持燕宏上位。但是如今燕宏的年紀尚且不足十歲，自然不可能執掌燕王府和熙王軍。
所以，於情於理，季瑤池都應該招華恆之或者是華清博來此主持大局的。但是現在華家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這不得不讓雲川對燕熙薨逝的說法，抱著懷疑的態度。
季瑤池微微苦笑搖頭道：「燕城也需要二哥主持大局，更何況……」搖了搖頭，季瑤池沒有再說下去。無疑卻更加的惹人遐想。
雲川當然知道整個西北對燕王府來說的重要性，更何況，從傳出燕熙的死訊之後，他就暗中命令雲霧國內的兵馬向北方移動。並非是真的想要攻打原本的雲霧皇城，而是為了牽制住在西邊駐紮著的林嘉豪大軍。
還有黎國，燕熙剛剛滅了黎國近乎大半的兵力，還死了一個皇子。如今聽說了燕熙的死訊，黎國王豈能不出來惹點事情，為自己找回一點面子。
因此，這個時候的西北，特別是燕城能不能穩住，就顯得格外重要了。只要西北還在，就算熙王軍這一次敗了，卻還能有個退步容身之地。等到再過幾年燕宏長大了，熙王軍未嘗不可能捲土重來。
畢竟根據云川對熙王那樣近乎妖孽的血脈傳承了解，燕宏在十幾歲的時候，獨當一面幾乎沒有任何懸疑可言。當然，雲川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看著季瑤池如此欲言又止的模樣，雲川倒是對燕熙的死訊更相信了兩分。對於季瑤池並不如一般女子一樣哭哭啼啼，花容失色的模樣，雲川並不以為意。畢竟季瑤池並不是一般的女子，如果她此時真的悲傷痛苦不能自已，雲川反而要懷疑她或者看輕她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門外，一個侍衛匆匆進來稟告道。
季瑤池微微皺眉問道：「怎麼了？」
侍衛看了雲川一眼，有些為難的道：「小王子……小王子將賀蘭帝給傷了。」
在座的眾人都是一愣，燕宏就算再厲害，也才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怎麼能就把賀蘭翼給傷了？侍衛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連忙道：「是真的，小王子狠狠地咬了賀蘭帝一口。」
「小王子沒事吧。」楊凱連忙問道，對賀蘭翼的人品，素來不敢苟同。賀蘭翼那人小肚雞腸，可不會因為小蛋蛋是個孩子，就不跟他計較。
侍衛擦了擦汗，道：「小王子沒事，不過，小王子說要殺了賀蘭帝。傾城公子攔不住，請王妃快過去看看。」
季瑤池垂眸，掩去眼中的一絲笑意。站起身來，略有些焦急的對雲川道：「雲王，實在抱歉。本妃先失陪了。」
雲川笑道：「王妃客氣了，不如本王陪王妃一起過去看看？」
季瑤池猶豫了一下，終是抵不過對兒子的擔心，點頭道：「雲王請。」
「王妃請。」
季瑤池也不跟他客氣，當先一步匆匆往廳外走去。
府門口不遠的地方，賀蘭翼的儀仗，加上燕王府的侍衛，便將原本就不甚寬大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央，賀蘭翼一身明黃的帝王服飾，正滿臉怒氣的瞪著燕宏。放在身前的右手上被人咬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傷痕，顯然下口的那人，當真是一點也沒有口下留情的意思。
燕宏被墨傾城緊緊的抱在懷裡，但是只看那張小臉上的憤怒，和惡狠狠地朝賀蘭翼呲牙的表情就知道，如果不是賀蘭翼抱得緊，只怕燕宏立刻又要衝上去了。
「怎麼回事？」季瑤池從人群後面走了進去，皺眉問道。
見到季瑤池到來，墨傾城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倒不是怕小王子把賀蘭翼給咬傷了，而是擔心賀蘭翼憤怒之下傷了燕宏。
「母親.……」墨傾城一放開燕宏，燕宏便委屈的撲到了季瑤池懷裡。在季瑤池懷裡蹭了蹭小臉，圓滾滾的大眼睛瞪著賀蘭翼，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和剛才兇悍的要撲上去咬人的模樣大相徑庭。
季瑤池將他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柔聲道：「宏兒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燕宏將小臉埋在季瑤池的懷裡，搖了搖頭。
季瑤池這才鬆了一口，摸摸他的小腦袋，安慰著道：「沒事就好，要注意安全，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他是壞人！宏兒討厭他！」燕宏委屈的道，孩童特有的純真稚嫩的聲音，遠遠地大聲的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