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中計,殿下哭窮
第145章 中計,殿下哭窮
感激?欣賞?髏西嗤笑。
「你未免異想天開,你當賀蘭歸嫻是傻子么?」
「她不傻,怎被老九騙到了血族來?老九被辛姒下毒那一晚,破天明明可以救他,他卻偏偏不讓破天救,非要叫歸嫻救他,為什麼?還不是破天早就算到了,她天生鳳格之命,才讓老九接近她?!」
髏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底透出詭異地似綠非綠,似紅非紅的怪異顏色。
「你的意思是說……夜離觴那晚遭辛姒皇后暗害下毒,其實是依照順水推舟?」
夜墨淵冷笑,「不然呢?你以為他夜離觴是真的愚蠢地吞毒藥啊?女人,都是要誘哄要疼寵的,我的手段,素來不輸老九。」
「從前的賀蘭歸嫻盲目救夜離觴,或許的確蠢笨,但現在,那個女人可不是從前的賀蘭歸嫻。她能除掉辛家和冷婉妍一家,足可見她深藏不漏。我可沒忘了,她曾當胸刺了我以刀……」
那一天,在深綠的叢林里,那女子映在他可洞悉前世今生的眼睛里,是鳳袍鳳冠輝煌驚艷的樣子。
「只怕,普天下的男人都被她玩死了,她也死不了。」
髏西站起身來,眸光俯視夜墨淵,卻忽然有些憐憫。
「坤王好自為之吧,你可不是長壽之人!」
說完,門窗呼嘯,髏西瞬間不見了蹤影。
夜墨淵盤膝靜坐良久,心沉重地靜空良久,突然袍服飄逸一揮,果決站起身來,打開門。
「三荷!」
一位手持拂塵、白袍紅髮的女子突然卷著一抹紅霧,無聲落在他面前,裙袍如荷,清雅如仙,只是滿頭如火的紅髮,妖冷詭異。
「殿下……」她俯首恭立。
「本王有一計,在大婚那一日進行。要求不露絲毫破綻,你可能做到?」
「三荷這條命是殿下救的,三荷定不辱使命!」
*
黃昏時分,歸嫻被夜離觴有說有笑地從太后寢宮內請安出來,就被太子府邸的一個小丫鬟擋住了路。
「給恆頤王與王妃娘娘請安,太子妃娘娘在御花園的涼亭,正等著與王妃娘娘說些體己的話,還望恆頤王殿下放行,太子妃娘娘說,一會兒就好。」
「本王陪愛妃一起去,你前面帶路吧。」
「這……」小丫鬟抬頭,卻未敢看夜離觴的神情,猶豫片刻,只得轉身前面走著。細長的眉,卻緊皺似也夜風吹皺的水波。
天色已然黑透,怕引人注意,丫鬟沒有打燈籠,入了花園裡,七拐八拐,抹黑繞了一陣子,才到了所謂的涼亭。
竟是在御花園最邊角且荒廢依舊的蘭草亭。
亭子里,沉魚裹著黑色的斗篷,已坐了許久。
聽到腳步聲,見歸嫻與夜離觴一起出現,她忙站起身,拍了拍手。
夜逸痕就從涼亭頂部飛身下來了,旋身一轉,袍服翻飛呼嘯,伸手擁住了沉魚的腰,朝著夜離觴揚起唇角。
「九弟,她們妯娌說話,咱們去假山那邊聊一聊吧。」
「三哥,不必了!」
夜離觴擁著歸嫻的腰間,站在涼亭入口的台階下,一步未上。
這個角落夜風太大,暗處又藏匿太多吸血鬼,空氣中瀰漫了吸血鬼的陳腐與冰冷,所幸,他陪同歸嫻過來了,否則,她若是交不出什麼古方秘方的,恐怕會被他們直接撕碎。
歸嫻也察覺到異樣,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抬手就抱緊了夜離觴的腰間。
他身上簇新的紫紅寶石王袍,是被龍涎香熏香過的,淡淡地氣息中夾雜了他的體香,這才讓她安穩了些。
夜離觴隨手給她整理了一下斗篷錦帽,「三嫂要的所謂的秘方,我們沒有,如果你們要孩子,不過趁早去床上多多努力。三哥要兵馬,糧草,錢財,我這裡更是一樣沒有。你們也該知道的,真正的實權,在七哥手裡,我手上的兵權早就被父皇收回,糧草都賑濟了北疆。」
夜逸痕冷涼笑了笑,「老九,我們可沒有逼迫你什麼。沒有就沒有,你何必這樣驚慌失措呢?」
「三哥誤會了!不是離觴驚慌失色,三哥背後,有丞相撐腰,又有三嫂這麼一位賢內助,是我們夫妻倆所不能及的。」夜離觴擁著莫悠上去台階,「同樣都是皇子,三哥的俸祿本就比我高了許多,您可別叫我賣掉府邸去幫您!我們家這境況你也看到了,我若沒有府邸,岳母是要不會要我和歸嫻在一起的。」
歸嫻不禁因他這哭窮的本事失笑。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窮困不是一件很傷自尊的事么?這一番話,他竟是說得自己像尋常的人類男子。
「離觴,別這麼小氣,咱們和三哥三嫂是一家人,應該好好地相處的。」
歸嫻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張疊好的紙,雙手捧著,遞上前,「這是三嫂要的東西,不過,似乎是只對人類有效的,不知對吸血鬼能否起作用。」
夜離觴勃然大怒,「歸嫻,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馬上給我收起來。」
不等夜離觴搶走,沉魚就驚喜地拿起藥方就打開,果然,上面都是奇怪的藥名。
「嫻兒,你辛苦了!改日三嫂請你去琥珀酒樓吃好吃的,聽說那邊的女掌柜琥珀,還是老九的相好呢!」
歸嫻不可置信地側首看夜離觴。
夜離觴忙道,「咱們回去說。」
夜逸痕嘲諷地笑道,「歸嫻,離觴瞞著你的事多著呢,回去好好查問!」
在回府的馬車上,歸嫻憋著火氣,一聲沒吭,即將抵達王府時,她看了眼從容翻看律法古籍的夫君,對車夫冷聲下令,「去琥珀酒樓!」
夜離觴抬眸淡掃她一眼,沒有阻止。
馬車在琥珀酒樓門前停下,歸嫻二話沒說,兀自下車,進入酒樓裡面。
果然,客似雲來,樓上樓下人滿為患。這等地方,怎麼可能藏得住隱秘?夜離觴未免太不小心了!
一女子迎上前來,妝容濃艷嫵媚,靈蛇髻妖嬈向上,高高地似盯著一棵樹,一身紫紅的錦袍,領邊上點綴了細碎的花珀,每一顆都價值不菲。
「姑娘,不知您要用膳,還是來住店?」
歸嫻看了眼門外的馬車,倒是難得,夜離觴竟沒有形影不離地跟過來。
「給我酒,酒瓶盛放的那種。」
女子忙招呼小二,「來,給姑娘一瓶酒。」
小二迅速斷了托盤過來,卻誰也沒想到……
歸嫻抓起酒瓶,就砸在了老闆娘的頭頂上,直把那靈蛇髻給砸扁了,砸出了血來。
女子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二恐慌地大叫。
滿店的客人瞧熱鬧的瞧熱鬧,受驚過度地就往外逃,頃刻間,桌椅板凳一團狼藉。
夜離觴從門外進來,沉默地看著歸嫻被氣得顫抖的身子,和摔在了地上的酒瓶,耐心地等她氣息平穩了,才開口,「可消氣了?」
「沒消氣,我需要幾個人幫忙。」
歸嫻尋了個板凳坐下,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拍在桌案上。
「今兒,本王妃發銀票,一人一張,拿了銀票的人,都給我砸這酒樓里的東西,本王妃不願看到這裡有任何完好的東西。」
夜離觴勃然大怒,「賀蘭歸嫻……你不要聽人挑撥就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她燥怒至極,反而冷笑起來,「夜離觴我還就告訴你,我就是個喜歡無理取鬧的人,以後我還會變本加厲,你受不了就給我滾!老娘也不屑跟著你吃苦受罪。」
「這裡是血族京城,要講律法的。」
「是么?我倒是忘了,夫君你是掌管刑部的,好……」她把兩手並排抬起,一副要帶枷鎖的樣子,「來,有本事你抓我呀!抓我!」
夜離觴無奈,只得上前,迅疾封住她的睡穴,將她抱出酒樓,當然,他可沒有忘記連銀票一併帶走。
*
這日,坤王夜墨淵大婚,歸嫻和夜離觴身為本家親屬,因要幫忙招呼客人,早早就來了。
坤王府邸內外,竟環繞了六圈今年新招的兵,滿院子宴席上,武將更是煊赫霸道地佔了大半,如此盛況,相形之下,太子那場婚禮竟是空有排場,展望即將進行的六皇子婚禮,更是顯得磕磣了許多。
然而,大家議論最多的,卻不是守護王府的新兵,而是恆頤王妃暴怒吃醋,砸琥珀酒樓,以及以酒瓶痛打老闆娘腦袋的事。
歸嫻卻氣定神閑,隨在夜離觴左右,對每一位前來的賓客,皆是笑臉相迎。
夫妻倆一會兒十指相扣,一會兒四目相對,一會兒笑,一會兒交談,那所謂的怒打琥珀一事,絲毫無損兩人之間的親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