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秘密,圖謀皇位
第239章 秘密,圖謀皇位
她這王府女主人掌舵撐場面,也不過就在過年過節這幾日。
血族皇宮裡,沒她啥事兒,縱是家宴,也是一處不見硝煙的戰場,皇妃們比才情,皇子妃們爭風頭,皇子公主們爭奪長輩們的疼寵,文武百官則趁著宴飲,看哪位皇子更適合坐上儲君之位。
靜水之下,波瀾暗涌,勾心鬥角,倒是最尋常的。
可她到現在也過的提心弔膽,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妯娌間也比從前更微妙,在宮裡親熱打鬧,一出門就關係疏遠,甚至連客氣都免了,更無人敢互贈禮品維持,送錯了東西惹了話柄還好,就怕好心沒好報,反被誣告在禮品上下毒。
這種事,她亦是親身經歷了一回,對方還是十三皇子妃明雪薇。
因近了年關,歸嫻本計劃送要好的妯娌一點新年禮,準備了幾份,第一份便是送明雪薇,因十三與夜離觴也是最為要好的皇子。
所以,她選了母親從孔雀王朝差人送來的雀翎錦緞,上面孔雀羽毛編織在錦緞上,這手藝在光下異彩閃耀,一尺便萬金。她自己都捨不得用多少,格外留了一匹紫色,準備給夜離觴和自己做情侶披風,選了藍色給十三皇子和明雪薇。
豈料,禮物送過去,就被明雪薇退了回來,退回禮物的丫鬟,正是明雪薇身邊的掌事丫鬟青葵,亦是隨明雪薇陪嫁過來的,開口就道,「多謝王妃娘娘賞賜,不過,我們明家也已經送了幾匹這樣的錦緞給小姐,娘娘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賞賜?!」她特別製作的禮品卡上,可是寫清楚了是節日禮物,不是什麼賞賜。「丫頭,十三弟妹是不是誤會了本妃的意思?本妃……」
「我家小姐沒有誤會,只是娘娘不管如何送,在外人眼裡,在都是賞罷了。」
於是,歸嫻只得把東西收回來留作己用,她卻打聽到,明家的家境,並沒有丫鬟說得那麼好,再加上其他家族打壓,在朝中處處受制。明雪薇能穩穩噹噹當著十三皇子妃,已然是皇族給了天大的面子。若非十三皇子早先喜歡男子的傳言,恐怕早有女子爭寵奪位。
隨即夜離觴就委婉地提醒歸嫻,眾皇子妃以及妃嬪之間,因為送綢緞和衣服被毀容的,多不勝數。
真真是一番好意,被當成了驢肝肺。
卻是十三皇子事後也解釋,就連他送的禮物,明雪薇都得幾番查問,命丫鬟多番試毒,確定無毒無害無疑慮,才拿去用。
這些吸血鬼,著實可憐,永生永世長活於世,卻連朋友都不能坦誠相待。
為此,她倒是愈加珍惜她家離觴,這吸血鬼雖然也提防別人,也多疑,也吹毛求疵地有點駭人,卻至少能與她正常的做夫妻。
*
用過晚膳,王府里與往常一樣寧靜,為防備竊聽和殺手,護衛們巡邏格外小心似地,半分腳步聲都聽不到。
歸嫻挽著夜離觴的手,帶著歸雲、歸思,一邊聊,一邊在院子里遛彎散步,卻是看出來,這年是甭想歡樂地過了。
夜離觴仍是出考題,考歸雲和歸思用兵之道。看這意思,他是要把兩隻小狼崽培養成未來的大將軍,為己所用。
歸嫻雖然不贊成兩個弟弟上戰場,卻得了上次的教訓,識趣地一聲不吭,縱是聽著歸思自以為聰明的頭頭是道錯漏百出,也強忍著一言不發。
歸雲和歸思一人過了三關考題,卻難免看她的臉色。
夜離觴聽得滿意了,才放他們去歇息。正好歸嫻也走得消了食,夫妻倆便相攜回卧房。
自甄嬤嬤和樂琴死後,兩人都沒有再選人到跟前服侍,倒是也越來越喜歡這樣安靜地單獨相處。
木槿、木蓮等人倒也識趣,未經通傳,也不敢進房。
夫妻兩人便一起沐浴,一起更衣,相互幫忙,比從前更親密默契。
上了床榻,歸嫻裹著粉橙的睡袍,靠在方枕上。
裙擺,袖口,大片淡黃的刺繡櫻花,顯得她貴雅又溫靜,甜美又迷人,半乾的長發散在頸側,漆黑如緞,如此慢慢翻看厚厚的史書,著實一淑女,自從當了王妃,在宮裡要裝一裝樣子,在家裡也得裝一裝樣子,因此,淑女該有的禮義廉恥就刻在了骨子裡。
卻這會兒看書,愣是沒有淑女的專註,視線一抬,就挑剔地落在一旁的夫君身上。
夜離觴不羈地背靠床柱,萬年不變的一身紫色絲袍,襯得肌膚冰雪白玉般剔透瑩白,腰間系了一條金黃的絲繩為腰帶,前襟鬆鬆微露了半抹健碩胸肌,他手上拿著的刑部奏摺翻過一頁,專註良久,察覺到一旁的視線轉過來,他疑惑側首……
「怎麼了?」沿著她的視線,他低頭看自己的袍子,卻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是不是這袍子不好看?」
反而是紫色與他最匹配,妖嬈邪美,如仙似魔,總叫她看不夠。
問題是……「夫君這幾日不去衙門,有點散漫了,瞧你這衣領……也不怕木槿她們突然進來。」
歸嫻挪近他,伸手幫他拉了拉袍子,把胸膛遮擋嚴實,柔夷還撫了撫,生怕又開了。
夜離觴哭笑不得,由著她收拾,就近忍不住看她的袍子。
她倒是緊張他,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穿有多誘人。
他俯首湊在她耳畔,順勢偷得一記香吻,「愛妃越來越霸道了!」
歸嫻就直接靠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地姿勢,反將他一軍。
「我這人天生不霸道。要不,等哪天有男的突然闖進來,我也露了給人看……」
他低頭,邪魅地笑著慫恿,「愛妃且試試!我不就是一男的嗎?」
歸嫻囧,揪著袍服漲紅了臉兒,對上他不壞好意地目光,一時間試也不是,不試也不是。
反而正是這樣的姿態,惹得他手指刺癢,忍不住幫她把袍服扯下肩頭……
冰肌玉骨,似滾落地大片雪白珍珠,他看得氣血沸騰,忍不住又扯另一邊……歸嫻左躲右閃,又驚又羞,忍不住揮拳輕捶他,夫妻倆就小鬧成一團。
沒一會兒,歸嫻就後悔了。夜離觴儘是卯著她癢處偷襲,害她笑得快要岔氣……
「無賴!不和你玩了!」
「打不過卻不認輸,反而裝委屈,愛妃這才耍賴呢!」
夜離觴俯首便攫住她的唇,撬開瑩白的貝齒,深沉糾纏她調皮躲閃的舌尖……
現在時辰還早,歸嫻怕丫鬟進來,更怕泓一等人會找他談政務,忍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嚶聲推他。
這點力道,於他來說,變成了,欲拒還迎,反惹得他欲罷不能,越陷越深,沒一會兒她袍子便旖旎散開,鬆鬆掛在臂彎間,隨著他急迫地侵襲幽幽蕩漾……
聽到外面廊下護衛們還在巡邏,一次歡愉結束,他沒再肆無忌憚地糾纏她貪歡,幫她整理好睡袍,卻繾綣不舍,擁著她沒放。
歸嫻有點累,摸過摺子給他放在手上,便半眯著鳳眸,靠在他懷裡陪著他看,對那摺子上的內容,卻無半點興緻。此刻,只覺得這一方紗帳里,有他,有孩子,歲月靜好。
「離觴,你們吸血鬼都怎麼過新年?」
夜離觴視線專註於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她的背,「和人類一樣,還不是一天一天過?」
「我是說,有什麼好玩的習俗?」
夜離觴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倒是有,從前沒有與人類和平共處時,時常抓許多人類來,吊在一處,飲血狂歡。」
歸嫻倒是不難想見那個情景。「後來呢?」
「後來,倒也有些習俗,無非就是學著人類祭天祈福,說到底,也不過是擺一擺偽善的幌子罷了。」
提到偽善,夜離觴近日已經厭煩了宮裡那些應酬和宴席,更怕累著她。
「今兒我對皇祖母提了,從明日開始,咱們可以不必再入宮。愛妃若是想過有趣的新年,咱們一起安排。」
「夫君也是有別的事情要忙吧?」
夜離觴似笑非笑地俯視她一眼,拿下頜寵溺蹭她的額角,「難道愛妃不想改變一下血族的世道?若將來這世道變了,愛妃想和誰成為朋友都是可以的。」
「從前和藺夕顏也算是好朋友的,無奈我家夫君太惹人愛,害得我連朋友都交不成。足可見,交朋友這事兒,與世道無關,與人心裡的貪念有關。」
「愛妃此言差矣,世道變了,才能糾正人的貪念。」
「夫君不了解女人,女人交朋友,是和男人不同的。」
其實,她不是不知,他叫冷君諾回來的目的。
有些事,她攔不住,乾脆便不再阻攔。
夜離觴又看了兩本,就聽外面泓一進了門前,不等泓一開口通報,他便朝著窗外道,「去書房等著!」
「是,殿下!」泓一應了,便直接進書房。
歸嫻忙從夜離觴懷裡坐起來,要起身幫他拿袍子披上,卻被按住了肩。
夜離觴扶著她躺下,「沒什麼要緊的事兒,你先睡,我一會兒回來。」說完,他裹上披風出去。
*
夜離觴邁進書房時,夜明鉞,夜璞,冷君諾,泓一,花錯,都到了。
他威嚴環看燈下五張絕美的面容,白天在宮裡玩得輕鬆,晚上卻個個肅冷凝重,絲毫不敢造次。
他擺手示意他們都不必行禮,便在主位上坐下,揮手布下結界封了書房,看向泓一。
「最近那些人都回京來給太后和父皇請安,不過逗留這幾日,要查得若查不清,以後再沒機會了。」
泓一忙俯首道,「不出殿下所料,只有西疆原被殿下統領的兵馬,是受陛下直接掌控的。北部,東部,南部的兵馬雖然都曾得殿下相助,卻還是受太后直接牽引掌控的,統兵將領,不是古氏遠親,便是古氏族內的人。」
夜明鉞從夜離觴左手邊的椅子上起身,「哥,這事兒其實不難辦,皇祖母掌控人素來霸道,被她打壓在邊疆,要做大做不成,要封王拜相,更是不可能,那些人恐怕也早就膩煩。如果咱們能叫他們看到希望……」
夜離觴笑了笑,「明鉞,吸血鬼不是魚,若要釣他們,往往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激怒他們,另一個是惹得他們胃口越來越大,以至最後,再也無法掌控。」
冷君諾道,「表哥,倒是有一條,能叫他們心思安穩踏實。」
「你說。」
「選他們最寵愛的女兒,納為妻妾,把他們尊為岳父。」
花錯陡然轉身,一把扯住冷君諾的胸襟。
「你之前折磨歸嫻還不夠是吧?納妃這種毒計也能想得出來?!」
冷君諾按住他的手,「如果歸嫻知道表哥現在所處的困境,她會答應的……夜逍遙不適宜當儲君,夜墨淵喜怒無常,皇上總看太后的臉色,太后近來不吭聲,明顯是在等那些小皇子長大,此時若再不籌謀,就再難有機會。」
花錯把他推搡在地上,憤然直指夜離觴的鼻尖,「夜離觴,你若傷害歸嫻……」
夜離觴不動聲色,威嚴俯視著他,「花錯,難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沒有!」花錯負氣別開臉,卻也知道,事情要做成,難於登天。
京城裡的官員還好些,遠處的那片網,若傾覆反撲,憑他們幾個的能力,恐怕……都得死,少不得還會連累歸嫻被滿門抄斬。
「你去納妃吧!歸嫻的死活你可以不管不顧,但她是我主子,不管她將來境況如何,亦或什麼身份,我都會照顧她一輩子,到時,你夜離觴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