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我會恨你的!君臣!我會恨你的!【上架萬
067我會恨你的!君臣!我會恨你的!【上架萬更首訂,一更】
「如果沒別的事,先回一趟A市吧,伯父有話跟你說。」略帶蒼老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女子神色微頓,就連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晴好的天空,現在她同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站同一片土地上,可剛踏上這片有他的地方還沒有見面就要先離開,捨得嗎?
「伯父,我想在這邊停留幾日,可以嗎?」尊敬的語氣帶著詢問。
「孩子,伯父不會害你,晚見幾天君臣也不會有什麼,先回A市。」
一切都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不忙在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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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測試成績比上次來說有很大進步啊,我的沫沫很聰明。」客廳里,君臣看著茶几上的各科測試卷,往日風輕雲淡的俊朗面容上都是喜悅的神色。
君沫將手裡的數學試卷遞給君臣,一百五十分的試卷,這次她沒有考到一百分以上可是也考到了及格分數,這樣的成績對於一個一直考不到滿分三分之一的人來說,實在是特別好的成績了。
「選擇題十二道,你錯了三道,填空題五道題你錯了兩道。後面大題答得不錯,可是這選擇題和填空題失分率太高。」君臣將數學卷子拿在手上翻看著,替她總結著數學上存在的漏洞。
自從早上的事情發生之後,君沫也沒有提要去姚雪家的事情,很安靜很乖巧的一直待在家裡,君臣便幫著她補習數學。
君臣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筆把卷子上的幾個題勾了下來「這是幾個基礎的題目,給你二十分鐘時間,我要解題思路和過程。」
「好。」看了一眼君臣畫出來的題目,君沫將卷子接過來放到面前,開始專心做了起來。
這張卷子都是考試時候做過的題目,現在寫起來很熟悉,所以不用費太多的時間就可以完成。
君臣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認真答題的君沫,勾唇笑了笑,抬腳朝樓上書房走去,他還有個十幾分鐘的小會議,等君沫答完題目他剛好可以下來為她講解。
秋季的大理石地板光著腳踩上去很涼,君沫不知道什麼時候客廳的地面上被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羊絨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暖暖的,很舒服。
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几上,這樣的高度做題正好。
君臣再次下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君沫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後背,寬鬆的白色家居服穿在身上,嬌小的人兒跪坐在地毯上,認真的寫著試卷上的題目。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安靜著不說話,沒有拒絕他時的決絕,沒了心痛的感覺,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這個世上於他而言最美麗的風景。
安靜,美好,沒有喧嘩,沒有吵鬧,只是那樣安靜的坐著,專註,認真。
「這步可以簡化。」
頭頂傳來熟悉低醇的聲音,君沫微微一怔抬眼看去,只見如玉的手指指著她試卷上面的一道解題步驟。
「考試的時候,有很多解題技巧可以用到,即可以節省時間又可以提高準確率。」
現在的手機,計算器普及率非常高,所以學生們手算的準確率很低,太過繁瑣的解題步驟只能提升錯題率,高考不允許帶計算器,所以精簡步驟可以更好地減少計算錯誤這麼低級的錯誤發生。
「看清楚了嗎?」君臣拿過君沫手裡的筆在紙上快速寫了幾步,一道看似很複雜繁瑣的大題變得非常簡單。
君沫點了點頭,柔柔的笑容浮現在白皙的臉上,看到這一抹淡淡的笑容,君臣會心的笑了笑,每天看著她這樣毫無防備的笑容就好。
給她時間,讓她接受。
「是這樣的意思嗎?」君沫翻出一道類似的題目,解答后將自己的答案放在君臣面前,一臉期待的神情。
看著紙上一行行清秀的小字和一旁龍飛鳳舞桀驁狷狂的字體,視覺上的衝擊感,震蕩在他的心坎上。
就這樣看著,卻手下不由自主屈指輕輕地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寵溺意味頗深。
君沫不自在的別開了臉,放下手裡的筆,不再看他「你別這樣。」
「呵。」君臣笑了笑,收回了右手「以哥哥的身份也不行嗎?」
抿著雙唇不知道如何回應,就聽到耳邊再度傳來那個好聽的聲音。
「所有的題都有它的規律,任何複雜的答題剖析來看也不過是各種小的知識點拼湊在一起而已,看到這一類題不用慌張,仔細思考,就可以得到答案。」
君沫順著君臣的目光看向試卷上自己做錯的一道大題,那道題滿分是十二分,可是她只得了四分,老師們修改試卷都是按照步驟和對錯得分的,這道題她前半部分是對的,可後半部分卻錯了。
「知道嗎?考試的時候,你可以不會,可以不寫,但是會的,一定要寫對。」君臣指著其中一個步驟,看向君沫「這道題從這步開始重新算,方法是對的。」
聽到這話,君沫就知道了,她這道題肯定錯的很冤枉,不是因為不會錯了,而是因為算錯了。
將整道題又重新做了一遍,果不其然,是她自己不細心算錯了一步,導致後面都錯了,君沫看著答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真的好不認真,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算完題,君沫剛抬起頭就看到君臣手裡拿著另外一份試卷,是這次測試的歷史試卷,目前還沒有考試和卷,所以歷史的卷面分數還是一百分滿分,只不過她也剛剛及格而已。
「歷史怎麼回事?」
在他印象里君沫的歷史一直都很好的,這次怎麼回事?
「我只擅長古代史和近代史,世界史一點都不擅長,這次出的題是綜合題,所以成績不太好。」
君臣挑了挑眉,看向試卷里世界史的部分,果然真是一塌糊塗的厲害,揉了揉眉心,剛把她不擅長的數學補得能好一些了,可是這歷史又有問題了。
「其他科目還有問題嗎?」
被君臣這麼一問,君沫倒是自己愣住了其他科目?
「其他科目還好,就是政治經濟那塊不太好,地理裡面人文地理不太好。」再就是歷史世界史不好了,剩下的科目都還不錯。
不說還好,一說君臣還真不知道原來君沫這幾個科目都有薄弱的地方。
「你是文科生嗎?」不知怎麼著,君臣看著君沫白皙的臉就問了出口,政治,歷史,地理都有不好的地方,這不是文科生應該擅長的嗎?
「啊?」君沫半天才回過神來,竟聽出他話語間充滿玩意,悶聲回答「比起理科生的政史地,我還是蠻好的。」
「呵呵。」君臣笑出了聲,看著她一臉彆扭的樣子,也好意思說出口,自己的文科比理科生要好。
他竟不知道原來他的沫沫這般有趣。
看到君臣月朗風清的俊朗面容上綻開的笑容,君沫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反應。
她從未看到過如此真實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以往最多也只是勾勾唇角,鬆動臉部肌肉而已,可是今天他這一笑眼角竟然都出現了細小的紋路。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跪直了身子,一隻手竟然不聽指揮的輕輕撫上他的眼角。
坐在沙發上身子向前傾的男人,像是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般情景,臉上的笑容定在了原地,感受著柔軟的小手撫在臉龐的力度,他感受到那隻小手試圖想要撫平他眼角的細紋和臉頰上淡淡淺淺的粉色疤痕,已經淡了許多,仔細看去還是有的,用手去撫平可是卻無濟於事。
「沫沫。」
一聲呼喚彷彿從遠古傳來,只需一聲便將沉迷在自己世界里的君沫喚回現實。
「對,對不起。」君沫手指微僵,下一秒連忙收回右手,慌亂起身向樓上跑去,不再看沙發上的男人一眼。
咚咚咚連續不斷的腳步聲在略顯空蕩的房間響起,帶著慌張的味道跑回到樓上連頭都不敢回一下,君沫猛地將房門關上顫抖著手指還不忘反鎖。
剛才是怎麼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想摸摸那個男人的臉龐,幫他撫平眼角的細紋和疤痕。
一切發生的那麼自然,君沫卻害怕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不敢深究,不敢深想,她怕自己得到的結果自己卻承受不來。
難道最不願意的已經在不經意間開始了嗎?
難道她真的逃不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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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之後,學校要進行年級和班級排名,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同學們嗚呼哀哉,哭天搶地的時候了。
因為,每次排名之後,火燒雲都會找班裡前幾名和後幾名的同學趁著晚自習的時間到辦公室深刻談話。
天知道面對著老師站在辦公室裡面,就單獨兩個人,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有多痛苦。
有一次姚雪懶得答題,導致自己的排名成為全班倒數第五名,很有幸的被火燒雲叫到辦公室進行了一番談話,那感覺就像是一番脫胎換骨的言語洗禮,搞得姚雪都要以為火燒雲以前是什麼組織的頭目,整天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說個不停。
最後說了一大堆,也就是寫沒什麼實際價值的說教,姚雪也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自那以後,姚雪再也不隨便交白卷了,每次考試保持自己在全班排名的中流水平,不敢前也不敢后,就怕被找去談話。
「咦,我說君沫沫小同學,你這次是吃什麼東西了?考得這麼好!」姚雪拿著從學習委員那裡要來的排名仔細研究起來,明晃晃的前十名大框裡面,君沫是第九個。
「你不是歷史沒考好嗎?怎麼名次還這麼靠前?」姚雪滿臉不相信,又開始仔細研究起來「哦,原來是數學呀!不對!我去,你什麼時候數學那麼好了?都及格了?」
姚雪一大聲嚷嚷起來,原本安靜的自習課宛如平地一聲驚雷,整個教室炸了!
近四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君沫數學及格了?
君沫平時和班裡同學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同學們對她的認識就停留在兩點。
一:家境良好。生性寡淡。
二:學習一般,數學極差。
這個數學成績是全班有目共睹的,和君沫相處了一年多時間,數學成績只能用慘不忍睹形容。
可是這次君沫數學及格了?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啊。
「君沫,班主任找你。」這次成績排在全班第八名的同學從辦公室回來之後,便喊了君沫。
「哈哈。」姚雪看了一眼君沫,滿臉奸詐的笑意「去吧去吧,好好享受。」
君沫一臉無奈,朝辦公室走去。
直到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君沫才從火燒雲那裡回到教室,姚雪連忙從抽屜里的拿出一盒果汁遞給君沫「吶,降降火。」
「太涼了。」都深秋季節了,姚雪怎麼還是喜歡喝這些果汁飲料。「你也少喝點。」
「好吧好吧,知道你身體畏寒,可是也不至於連個涼果汁都不敢喝吧?」即使是這樣說著姚雪還是將果汁收回到抽屜里,擱著了。
姚雪把自己的測試卷推到君沫面前,指著一道題開口「我看你這個題寫對了,你給我講講,我不會。」
從來不把學習放在心上的姚雪開始學習了?這轉性轉的也太快了吧。
「君沫,有人找。」一個同學站在門口朝君沫座位的方向喊了一聲,指了指門口。
順著那位同學的手指,就看到身著校服也一派俊秀的江辰謂倚在門口,目光灼灼。
他怎麼來找她了?
君沫起身朝門口走去,姚雪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都追到教室門口了,這樣會讓君沫很難做誒。
「江同學。」君沫語氣淡淡打了個招呼。
「想見你可真不容易。」江辰謂看著君沫笑了笑「所以我只好到你們班裡找你了。」一句話像是解釋了他為什麼會找到教室的原因。
「江同學,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她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有太多交集。
聽了此話,江辰謂竟笑出了聲,眼鏡下的一雙黑眸十分明亮「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想好沒有?」
為了此事而來,君沫只能退卻一步,拉開兩人之間本就疏遠的距離「抱歉,江同學,我說了我高中不想談這些事情。」眸間一片疏離,語氣也變得有些清冷了。
「我會堅持,也只是不想留下遺憾。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學習。」江辰謂依舊溫柔的笑著,像是君沫的拒絕與否都同他的決定都毫無干係一般。
君沫抿了抿唇,轉身想要回教室,卻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剛要甩開,手裡被放了個東西,摸起來軟軟的感覺,熟悉的觸感。
「學習時間太長會很累,難免會餓。」說完江辰謂沖著她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的班級走去,不給君沫拒絕的時間和機會。
斂了眸光,借著教室的亮光君沫看到自己手上放著一塊三角形的小麵包,這是她很喜歡的一種麵包,鬆鬆軟軟的。
一個君臣,一個江辰謂。
兩個完全不同的男人,她卻兩個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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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還有五分鐘,姚雪跑了趟廁所回來之後就看到教室門口一抹修長的高大身影安靜的站在原地,隱在昏暗的樓道里。
一襲墨色西裝精緻平展,黑色的皮鞋在樓道燈光的映襯下閃耀著光亮。
那個男人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左手插在褲兜里,右手拿著一款超薄精緻的黑色手機,半垂著眸子時不時滑動一下手指,不知道在看什麼。
「君臣哥哥。」
聽到聲音,君臣移開落在手機上的目光,掃向聲源處,微微頷首。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候的君臣要麼應該在家,要麼應該在酒會應酬上,又怎麼會到學校來呢?
長身如玉,清冷矜貴,全身上下散發著優雅精緻的氣息,同所處環境的青春洋溢的氣息,真可謂是大相徑庭。
無論如何,這樣的人都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環境里。
「找你們班主任有些事,順便接君沫回家」
姚雪扯了扯校服袖子,一臉不開心,肯定又是火燒雲請家長了,她那個班主任就愛干這樣的事。
「還有兩分鐘就下課了,我進去把君沫喊出來。」姚雪點點頭說了一聲就進了教室。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君沫拿著課本走了出來「你怎麼來了?」剛才姚雪告訴她你哥哥來接你的時候,君沫不是沒有吃驚的。
君臣溫柔了眼眸拿過君沫手裡的課本,摸了摸她的頭頂「想你了。」
「你別這樣。」君沫不自在的別開了眼,看向別處,這麼自然的話語說到那麼順口,就像是在打情罵俏的情侶一樣,她不喜歡這樣的一種氛圍。
現在她只想和他好好相處一年的時間,不提那些事情,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度過自己在國內最後這一年時光。
然後高考考到一個自己滿意的分數離開這裡,離開君臣。
話音剛落,下課鈴聲便響了起來,在教室坐了一個小時的學生們如獲大赦,迅速收拾好書本衝出了教室,熙熙攘攘的人流,繁雜的吵鬧聲在校園響起,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青春與活力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君臣風輕雲淡的神色頓了頓,微微蹙眉,眼眸里劃過幾許無奈,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覺得他老了。
沒那麼多青春與活力。
沒那麼多隨心所欲。
卻多了時間刻在身上的,心上的痕迹。
不知道,他眼前的,心尖上的這個小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接受的了他呢?
一道人影穿過走廊里抱著課本走來走去的密集人流,看到君沫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溫文爾雅的姿態朝她的方向靠近。
「君沫。」
周遭環境一片嘈雜,一聲呼喊顯得很突兀,卻又很清晰。
君沫微微轉身便看到朝他走來的江辰謂,周圍的同學很多,議論聲四起。
本來君臣站在這裡就已經夠顯眼的了,此刻被人一喊名字,引來的目光更是多了起來。
君臣微微側身,負手立在原處,墨黑色的眸底劃過一絲探究,眸光淡掃看向走來的那個男生,深邃的眸間竟多了一絲玩意,少有的嘲弄浮躍至唇角。
「江同學。」君沫其實是很不想理他的,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口吻里滿滿的都是疏離的味道。
江辰謂面帶微笑,看到了君沫一旁站著的男人,有些人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站著,什麼都不做卻都是一方風景,不容忽略。
氣場太強大,風輕雲淡,翻雲覆雨的氣場讓他有些發憷。
筆挺的西裝,凌厲的五官,深邃的眼眸中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微微負手立在原地,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時尚的氣息,不同於他們的稚嫩。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簡直完美的無懈可擊,哪怕他是用一個男人的角度進行評價結果也是如此。
「這位是?」
「這是……」君沫眸間閃過一絲慌亂頓了頓,不知如何同別人介紹君臣「這是我哥哥。」
還未等江辰謂作何反應,君臣便一個側身將君沫垂在一旁的左手握住,朝樓下走去。
對待與他無用之人,為何要浪費時間?
更何況,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喜歡他嗎?」樓梯間學生來回穿梭,君臣將君沫護在懷裡怕被人不小心撞到,低頭貼在她的耳側,溫熱的呼吸驟然靠近,開口問道「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
昏黃的樓道燈光下,看不到君沫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君沫掙開身後的那個懷抱,抬腳快速跑下了樓。
她知道臉紅不是因為那個問題,而是他附在她的耳旁,溫熱的呼吸,還有說話時薄唇甚至輕輕摩擦過,惹得一陣顫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誘惑力竟然如此之大了。
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越來越快,快到只有離他遠一些才能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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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去我們學校幹什麼?」回到家,君臣依舊利用睡前的一個小時幫她補習數學,終於君沫忍不住的開口了,恐怕是火燒雲又找他去學校告狀了。
君臣鬆了指間的筆和試題,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唇邊染上一絲寵溺的笑意「不是說了嗎?因為想你了。」
這樣的談話恐怕是繼續不下去了,君沫將手裡的課本放在了桌子上,也沒說話只是盯著桌子看。
眼見君沫這番動作,君臣知道這是生氣了,很孩子氣的生氣方式,他卻自得其樂。
「說你歷史成績有所下滑,數學成績提高的很快,如果努力學習,經過後面幾個月的集中複習,應該可以上一本分數線。」君臣將火燒雲同他說的話,精簡了一下,挑出來重點說給她聽。
不然照她班主任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太過冗長,太過繁雜,就跟老和尚念經一樣,太無趣了,簡直比公司三四個小時的股東大會還要無趣的多。
君沫抿了抿唇,不屑一顧「不用她說我也能上一本線。」
「呵。」君臣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杯子,挑了挑眉「那沫沫想去哪個大學學習什麼專業呢?」
「沒考慮過。」自顧自的回答,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
不是一年後可以去美國和父母一起嗎?又不會留在國內,所以從來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以前想過要上哪個大學嗎?」以前總會考慮的吧。
「以前啊。」君沫把握緊了手裡的橡皮,那表情像是在認認真真的回憶。
「記得小的時候,父母和身邊的人都會說,小沫你長大了去上B大和Q大吧,那個時候就感覺這兩個學校肯定很好。甚至許多年我對咱們國家的大學認識也就只停留在B大和Q大兩所大學上面,就好像我們國家就只有這兩所大學一樣。」
「長得再大一些,身邊的人又告訴我,君沫你看你長得這麼好看去上D大和S大吧,學習表演專業,以後說不定能當個明星呢!那個時候看著電視裡面很漂亮的明星,我就在想上了這兩個學校我就可以去做明星了,那就這兩個學校挑一挑吧!」
「再後來,我發現原來我們國家的學校不止這四所,還有很多有名的學府可以上,甚至還有國外的。可是我的學習成績又不是很突出,而且又不想學表演了,我也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了。不過如果真的必須要選擇一所大學的話,我想去B大。」
君沫說話的時候白皙的臉頰上滿是憧憬,君臣眸光灼灼看著眼前的人兒,這是自從他明確表露心思以來,君沫同他講的最多的一次。
看得出君沫曾經對大學是多麼的嚮往,也看得出她的世界是多麼的單純。
「為什麼想去B大?」
「其實人是很奇怪很矛盾的生物,就像我想去B大,但是我卻說不出我為什麼想要去B大。可能是就在我從小生活的城市裡,有歸屬感,又或許是它的歷史底蘊悠長吧。我喜歡一些有年代氣息的的東西。南方的一些學校固然很好,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也可能是因為我從小生長在B市的原因吧,人不是都有思鄉情節嗎?B市就是我的故鄉,而我也想大學在B市。」
話語間滿滿的都是對B市的眷戀,對生長的這片土地滿滿的都是熱愛。
「那為什麼還要執意去美國?」可以不去嗎?後半句君臣沒有問出口,因為哪怕沒有問出口,他便已經知道了答案,既然如此,那麼問與不問又有什麼區別?
君沫斂了眷戀的神色「因為我的父母在美國,人的矛盾就是這樣,一面不願離開,一面又想要離開,最終選擇自己更想要的,更側重於的哪一方面。而我更側重於離開,去尋找我的父母。」
換言之,便是B市的東西和人並不足夠使我留下,美國有更加重要的人,我要去找尋。
於他而言難道君臣在她心中也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層表親的關係嗎?
心痛在這一刻開始蔓延。
那麼突然卻又在意料之中。
半晌男人低醇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好了,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君臣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長臂攬過君沫嬌小的身子,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在額間落下一吻,轉身向樓上走去。
可是剛邁出去一步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著這樣微微錯開背對著的姿勢,耳邊傳來那道軟糯的聲音。
「君臣,讓一切都回到原點好不好?一覺醒來,你還是那個風輕雲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手遮天,高高在上的君氏總裁君臣,B市女人趨之若鶩的君少。而我除卻是你表妹的這個身份依舊是b市一中的一名普通的高三學生好嗎?」
「我依舊住在這裡,你依舊每天早上準備貼心的早餐,每天晚上晚自習后讓司機接我回家,我不打擾你的生活,你也不來干涉我的生活。高考後我考到自己滿意的分數,離開中國去美國和我父母生活,好嗎?」
她明顯感覺自己的一番話后,身後那個男人的身影僵住了,卻還是自顧自說著。
如果不說清,放任這樣不對的感情關係繼續沉淪,更是大錯特錯。
「哥,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生活,我們註定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之間僅此而已。」僅此而已,一切都僅此而已,再無更多,再無其他。
在她以為他不會有什麼回答和反應的時候,卻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一拽,嵌入了一個溫暖寬闊充滿清冷氣息的懷抱里。
君臣從身後將君沫死死地抱入懷中,微彎腰身將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上,鼻息間滿滿的都是屬於她的清香味道,他貪戀著這股味道,那麼多年眷戀著不捨得放開,越來越多。
「不好。」月冷風清的兩個字,此刻聽來竟無絲毫感情,無絲毫波動甚至還帶著任性。
懷裡的人兒輕輕顫抖著,君沫閉了閉雙眼,讓自己冷靜下來,這種感覺和剛才在樓道中的一樣,薄唇摩擦著她的耳廓,引人著魔。
就著這樣的動作,不掙扎,不推開,不試圖惹怒他。
「我們不會有結果,我又不喜歡你。你這樣是何必呢?你比我要成熟的多,難道你不懂這些嗎?放了我,我們彼此都好過。」
不用再整天生活在一個充滿畸形愛意的環境中,折磨著身心。
再這樣下去,怕一切都承受不來。
「若是能放得了,從一開始我便放了,又何苦等到現在。」讓自己痛苦?讓自己難過?旁的人卻看不到一絲一毫。
放?呵呵,一個字是何其簡單,何其容易,可是真正做起來誰又能體味到其中的半分苦楚?
若是能放得開,若是能放得了,早在多年前便已經放了,又何苦等到今日,這樣折磨自己?
「哥,我求你,你放了我吧。那麼多人,你為什麼要喜歡上我?」
一滴淚水流過臉頰滴在緊緊摟住她腰身將她抱在懷中的手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一點濕潤痕迹,有些突兀。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就單單喜歡上了你,不如你來告訴我為什麼?恩?」平淡的言語間透著一絲危險氣息,他生氣了。
君沫低著頭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那雙手臂,閉住了雙眸不再言語,可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本來盈眶的淚水一時間劃過臉頰,悉數滴落在那兩隻手上。
猛地用力,君臣將懷裡的人兒翻轉過來,薄涼的氣息如今也散發著炙熱的溫度,沒有絲毫溫柔可言的氣息熨燙而上,像是用盡全力,想要將眼前之人揉進靈魂,吸入骨血,就著這樣的動作狠狠地,不知疲倦的印刻著。
劃過唇角,掃過白皙的額間,一絲一縷不捨得半分離開與放棄。
半眯著雙眸,閃過一抹耀眼的墨黑色光芒,像是在品味著甘甜的味道,又像是想要探到她的靈魂深處去問她為什麼!
微彎腰身,帶著強勢的味道將她大橫抱起走向沙發,高大挺拔的身體在一瞬間傾身而下,。
如此熟悉,如此致命的感覺又來了,極致大誘惑,陌生又害怕。
淚水彷彿落得更急了,用盡全力推開身上之人的肩胛可是卻無濟於事,男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推不動絲毫。
清冷的味道再次鋪天蓋地的落下,「不,不要。」君沫卻不停地推搡,不停地哭喊著拒絕。
君沫想要推開,可是腦海中的清醒意識越來越淡,雙手企圖將聞著自己的男人推離,可是卻無濟於事。
「你放開我,你這樣是不對的。」淚水滾進唇間,苦澀難當,一出聲,卻發現聲音帶著嘶啞,苦不堪言。
灼熱的氣息裹挾著越來越近,越靠越近,幾乎要將那一層薄薄的界限悉數掀開!打破最後的阻隔,做到最終那一步了嗎?
「恩。」君沫閃避著他薄涼的氣息,溫熱的吻,發狠似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用力用力再用力。
急促的呼吸聲在響起,白皙的皮膚染上淡淡的潮紅,淚濕的髮絲纏繞在臉頰上,濕漉漉的睫毛彷彿撐不起整個眼睛睜開的重量,大滴大滴眼淚劃過臉頰,濕濡一片。
「啊。」君沫感覺空氣瞬間一亮,神智回籠,清醒大半。
想要伸手抓住那隻大手,卻被男人的另一隻手扣住了。
她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樣的可怕事情,她知道一旦君臣真的要做她根本阻止不了。
皮帶扣打開的聲音湧入耳朵,君沫壓抑不住哭喊出聲,她清楚地感覺到那灼熱氣息有多麼逼人,多麼危險的讓人懼怕!
「不要,不要。」君沫哭喊著,用盡全力想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可是此刻男人又怎會停下。
君沫感覺自己被君臣鎖在懷裡,手下力道越來越重,越來越急迫。
那股力量,讓她陣陣發慌,陣陣發寒。
「哥!求你,不要,不要。」君沫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求你不要毀了我。」毀了我珍惜的一切!毀了我們之間僅存的關係!
君沫不斷踢打著君臣,用盡全身力氣反抗著牽制住自己的強大的力量。
「乖,很快就好。」男人低淳的聲音帶著一絲灼燒的低啞著嗓音,在她耳畔輕聲誘哄。
她甚至都能感覺得到男人繃緊的神經和身體,滾燙到蓄勢待發的那一剎那她哭喊出聲「我會恨你的!君臣,我會恨你的!」
只此一句話卻讓身上的男人停下了動作,她甚至感受得到他的存在,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被貼上了他的標籤。
男人墨色眸間閃過一絲痛楚,而後閉了閉雙眸,再次睜開時竟是一片清明,輕輕撫摸著淚水沾濕的臉頰,溫柔開口,可是聲音裡帶著滿滿的隱忍味道。
「我怎麼能捨得你恨我呢?」用一切愛你都還來不及。
君沫猛地用力推開身上的男人,慌亂著腳步朝樓上跑去。
關上房門,君沫也沒了力氣,嬌小的身子背靠著門滑落下來,最終坐在了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
為什麼偏要如此執著?
為什麼要她面臨這樣的問題?
為什麼,為什麼?
最終君沫將頭埋在膝蓋里,雙臂將自己環抱住,哭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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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大半夜的,你君少不睡覺把哥幾個叫到一起就是陪你喝悶酒?」從一進門到現在,齊宣看了眼表都凌晨一點多了,兩個多小時了,君臣就在那重複手下動作續杯續杯又續杯。
莫異點了根煙站在窗戶前,吹著夜裡的冷風,也想將一室酒氣吹淡,只可惜有人喝酒,那麼酒味終究都散不了。
「來來來,舉起來舉起啦,君臣心情不好,咱們也就只能捨命陪君子了。」楚江舉起手裡的酒杯,扯開嗓門朝屋子裡的眾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