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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我錯過太多,事到如今早已錯過不起。【6

  176我錯過太多,事到如今早已錯過不起。【6000+】 

  話音剛落,唐睿這邊沒來得及回應,齊宣已經切斷了通話。 

  「君臣……」 

  誰知唐睿剛喊了個名字就被抬手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孫醫生說沫沫近期需要到B市接受治療,今早同她父母一起。」 

  「我就說這次你怎麼不著急,原來早就知道了。」 

  他還以為君臣換了心性,到頭來原來是他自己想太多。 

  「準備什麼時候回B市?」 

  君臣將手裡明滅的煙蒂捻滅,拿起放在卧室床上的外套朝門外走去「等等看吧。」 

  什麼時候君臣對待感情竟然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或許因為太過珍愛,而不敢輕舉妄動,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失去。 

  —————————————— 

  周末的B市總是熱鬧非凡的,三三兩兩的行人相伴著出入各種公共場合,有朋友相伴,有家人同行,除卻情侶外最多的恐怕就是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四處玩耍。 

  盛夏的天氣除卻燥熱還是燥熱,除非整日待在家裡吹空調外,走到哪裡都是灼燒的一片。 

  原本孫醫生建議她多出去走一走,所以就導致了她一個人漫無目地的在大街上閑逛。 

  回到B市一個月了,可是出門的次數真是一隻手都能數的清楚,除了每周兩次到孫醫生那裡做心理疏導外她幾乎沒有出過門。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曾想竟然走到了B大。 

  「小姐?」門口的保安喊了許多次都不見君沫反應,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不過是印刻在牆上的校徽罷了「您有什麼事嗎?」 

  恰好是學生放暑假的時間,偌大的校園裡顯得有些空蕩,偶爾有留校的學生進進出出也有些好奇的看著站在門口望著校徽怔愣出神的漂亮女子。 

  素白色的麻布長裙伴隨著偶有的夏風輕輕舞動,黑色的長發縈繞在身後,柔弱的模樣看在眼裡,讓人無邊的心疼。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君沫抬頭看向保安「我曾經是B大的學生。」 

  人總是這樣,兜兜轉轉到最後總想回到過去,在曾經生命中出現的歲月了多停留片刻,哪怕回憶並不美好。 

  「很抱歉,學校是暑假時間,按照規定是……」話還沒有說完,保安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聽電話之後,保安接下的說辭卻同剛才全然不同「小姐,您請進,天黑之前一定要出來。」 

  「好,謝謝。」君沫道了一聲謝,卻未曾多想為何保安會違背規定放她進來,同時也未曾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黑色車子上走下來一抹英挺的身影,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 

  仔細回想起來好像在B大上學的日子不過半個學期,兩個多月左右,可是為什麼踏進校園的那一刻卻覺得自己同其他學生無異,就好像在這裡耗費了四年時間,度過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這條林蔭的道路她承載著她初進校園時的美好期許。 

  縱然,最後一切的收尾顯得那麼落寞。 

  從圖書館到宿舍樓底,途徑飯廳,從太陽高掛在天空到西斜的陽光灑落在地上。 

  君沫繞著B大走了一圈又一圈,君臣跟在身後陪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瘦弱的身影看起來搖搖欲墜,隨時害怕她會倒下。 

  直到君沫走進尚未關閉的學校飯廳,坐在曾經軍訓時坐過的那個位子,看著她趴在有些陳舊的桌子上,不作聲,不知過了多久竟然顫抖著哭泣出聲。 

  君臣心口傳來濃烈的痛意,斂了眸色朝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去。 

  清冷熟悉的味道含雜著乾淨的味道湧入鼻腔,君沫緩緩抬頭入目的是一隻拿著皓白色手絹的手,心臟的位置瞬間被撥亂了節奏。 

  順了修長的手指抬眸看上去,矜貴的襯衫,平展的西裝外套,他終究還是找來了。 

  「沫沫,不哭。」一月未見,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質問她為何不告而別而是告訴她不哭。 

  淚水一時間再也無法抑制,衝破眼眶向下掉落,白色的絲帕覆上眼眸,逝去殘存的淚水,她被一個溫暖清冷的懷抱緊緊擁入。 

  淡淡的請問在耳邊落下,獨屬於他的氣息,層層逼近,他微彎腰身呵護著的姿勢,盯著她哭的通紅的眼眸。 

  「我的沫沫還是這麼愛哭啊。」他輕笑出聲,卻無半分輕鬆,抱著她的臂膀微微用力,輕撫著她的背「不哭了,恩?」 

  半晌,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君沫這才抬了眼眸正視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我不想見你。」 

  「呵。」淡淡的笑意清淺,君臣緩緩搖頭「別怕,這次我不逼你。」 

  順著你,從著你,等你主動願意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去討論未來,不是嗎?我的沫沫。 

  「不……」君沫顫抖著搖頭,推開眼前這個溫暖到她一輩子都戒不掉的懷抱「君臣,我是說我不想見你,這輩子都不想,你懂嗎?」 

  君臣指間微僵,看著她的神情不變,眼眸里寵溺的顏色更甚「我懂。」 

  我懂你承受了多少心理壓力,我懂你在害怕些什麼,我懂你為什麼要同我說這樣的話,可是我也懂,你有多愛我,就如同我那麼愛你一樣。 

  「你不懂……你永遠都不會懂!」 

  在一段感情里沉浮,從未付出真心的人,又或者抱著一時興起的態度又怎麼可能會懂得? 

  她的心早已破碎的淋漓盡致,無論怎麼拼湊都無法掩蓋曾經的傷痕。 

  「拋卻其他,你想同我在一起嗎?」君臣正視著她的眼眸。 

  君沫卻被君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釘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不知如何回答。 

  想嗎?她好像不知道…… 

  「沫沫,我想同你在一起。」用盡剩下的生命陪著你,疼著你,寵著你。 

  君沫閉上眼眸,唇角卻散開一一絲笑意,帶著濃烈的自嘲意味「哥,我也有心,也會疼啊。」 

  終究沒有將她擁入懷抱,終究沒有用寬厚的臂膀給她最溫暖的溫度。 

  終究,他只能看著她瘦弱的身影漸行漸遠,馨香的氣息漸漸飄散,走出生命。 

  —————————————— 

  「君臣!你跟小沫說什麼了?」 

  君文初不顧習謙阻攔闖進Foam在B市的總裁辦公室,推門而入滿滿當當整個辦公室都是人。 

  君臣抬眸看過去,習謙瞬間會意將辦公室里的人請了出去,臨走時還帶上了門。 

  「小沫昨晚回來就情緒不高,高燒不斷,晚上睡覺也很不安穩,孫醫生連夜趕去。」 

  說好的出去散散心而已,沒想到最後回來是那樣一副模樣,身為父母有哪個不心疼自己的兒女「我以為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還來B市招惹她做什麼?」 

  君臣眉頭微蹙看著怒不可遏的君文初「燒退下來了嗎?」 

  一直以來因為那個隱性貧血導致君沫高燒起來就難以退下,昨晚燒了整整一夜恐怕如今狀態會更加不好。 

  「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好,這些你不用操心,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別再來招惹小沫了。」 

  君文初從一開始就反對這場感情,或許事出有因,一開始以為君臣同君沫是親兄妹所以反對,那麼現在則是因為君沫在君臣這裡受到了太多傷害而反對。 

  「等小沫病情安定一些我會和她母親帶她去美國,就當做二伯求你別再來招惹小沫了!她的精神狀態再沒辦法跟著你一起鬧了!」 

  「我不會逼她。」君臣坐在椅子上,從抽屜里拿出一支煙點燃后,良久才開口「但是,我不會放棄她。」 

  「你現在這樣子跟逼她有什麼兩樣?」 

  「當初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不代表我不在意。」君文初看著一臉清冷的君臣,卻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在晚輩裡面,君臣無疑是最優秀的,可是正因為他足夠優秀,讓所有女人趨之若鶩,他身為父親才會這麼擔憂,這麼放心不下。 

  君沫適合的人不是君臣這樣站在山頂睥睨天下的人,有時候平淡一些或許更好,做父親的在其他方面或許無能為力,可是自己女兒的幸福他只能盡自己所能為她保駕護航。 

  「你傷害小沫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我心上記著,且不說小沫如今不願跟你在一起,就算她願意,我也不會同意!」 

  「二伯。」君臣緩緩起身,目光直視著咄咄逼人的君文初,墨色眼眸里的認真顏色滲人心魄「當初你同我母親在一起時,旁人恐怕也說過諸如此類的話吧。」 

  君文初頓在原地,全身僵硬,沒料到君臣竟將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呵。」君臣輕笑一聲「你覺得遺憾嗎?」 

  遺憾嗎?怎麼可能會不遺憾呢?心愛的女人近在咫尺卻從未真正擁有過,只能以好友的身份陪伴身側,心知肚明卻不道破,期間有多痛苦,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我不過是……」話語微頓,君臣轉眸看向桌上的照片,上面身著白色衣裙的人兒面容尚且透著稚嫩,那是十八歲時的君沫,動人,單純。 

  「不想留下遺憾罷了。」 

  「我已經錯過她太多了,事到如今已經錯過不起。」時過境遷,歲月更迭,五年時光,匆匆而過「如果可以,如果尚且還有一絲希望,我不會放棄。」 

  「你!」君文初怔在原地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反駁他此時有些偏執的言論「你同你父親簡直偏執的讓人可怕!」 

  自己認定的事情,哪怕是錯的,哪怕被世人唾棄也要走下去,即使困難重重也是如此。 

  「不。」君臣淡笑著搖頭「你也是如此,我們不過都是同類人罷了。」 

  既然都是為了所愛之人執著,既然都是愛而不得,既然都堅持了那麼多年,如今又何苦站在對立面,用自己所謂的大道理去約束旁的人? 

  「我和你母親同你不一樣。」 

  「或許吧,無論一樣與否,也無法改變我現在的決定,不是嗎?」 

  他沒有君文初那樣大度,愛而不敢,愛而不得。當然也沒有君文初那麼怯懦,若是當初孤注一擲,或許一切都不是現在的模樣。 

  他們之間確實有著很多不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君臣和君沫相愛著,可是君文初對尹嵐伊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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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陣雨天氣來勢洶洶,上午還艷陽高照,此刻卻早已陰雲密布,天邊的黑色烏雲席捲而來,帶著吞噬世間萬物的勢頭籠罩著B市。 

  「你先回去吧。」黑色的車子停在南山腳下,君臣下車時出聲吩咐。 

  「君少,我在這裡等著你。」習謙緊跟著下了車將手裡黑色的傘遞給君臣,此刻冷風四起,不出半個小時恐怕就要下雨了。 

  君臣抬眸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額間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不用了,回去吧。」 

  話音剛落,君臣轉身朝身青石板含混水泥人為鋪就的小路走去,夏日裡茂盛的植被被陣陣勁爽的風吹拂著,雋逸英挺的身影踩著穩健的步子朝山上走去。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坎上。 

  習謙目送著君臣消失在視線里,這才回到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看樣子,君臣今晚要在這裡待上一夜了。 

  四年前,君臣將尹嵐伊的墓從A市遷到了這裡,選了一處較為偏僻幽靜的地方,尹嵐伊生前喜歡安靜,南山恰好符合她的要求。 

  剛開始,零星的雨滴落下,打在腳下的地上,一會兒就蒸發了,可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雨越來越大,腳下踩著的石板變得濕滑了起來。 

  雨水打濕了君臣的肩頭,淋濕了他的發梢眉眼,他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朝山上走去,直到石板路的盡頭出現尹嵐伊的墓碑,孤零零的佇立在山腰。 

  墓碑上還是那張照片,多少年了依舊是記憶里的模樣,半點都沒有老去。 

  君臣緩緩蹲下,微涼的手指拂過冰涼的墓碑,緩緩勾唇「我來看您了,很抱歉,沒能常來陪您。」 

  由於有專門的人輕掃和打理,周圍的東西羅列的十分整齊,沒有一點雜草,看起來乾淨的很,生前她最愛乾淨了,去世之後恐怕也見不得半點髒亂。 

  「您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會帶我喜歡的人來看您。」在英國待了這麼多年,來看母親的次數少之又少「這麼多年了,我還沒有把她帶來,您怪我嗎?」 

  照片上的人笑意溫和,就像是尹嵐伊本人一樣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他童年時感受到的溫暖幾乎都來源於母親一人。 

  「我差點就把她弄丟了。」君臣低聲出口「我愛她,卻又傷她最深,我一直以來用我的方式去給她我想要給她的一切,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我能給她的少之又少。」 

  「五年前,她曾拉著我的袖子,哭著對我說不要丟下她。您知道嗎?她很乖,很聽話,她很少同我提要求,可是那一次她開口了,我卻沒有辦法給她承諾,到最後,我終究是拋棄了她。」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冷的刺骨,可是卻不敵心上半分寒涼。 

  「我想過很多,我將所有的情況都羅列了出來,最後我卻只能選擇那樣一種辦法護她周全。」君臣唇角銜著苦澀的笑意「有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很無力,好像任何事情一牽扯到她,我就亂了陣腳。」 

  雨水透過樹葉縫隙滴落打在墓碑上,君臣抬手拭去殘存的水珠。 

  「我們還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如果……」聲音微頓,喉嚨帶著無法忽略的沙啞感「那個孩子應該已經四歲了,可是我卻沒能保住它……」 

  「我也曾經懷疑過我究竟該不該這樣執著,是不是該放手了,給她一片自由的天地,或許她能過的更好一些,我試了,可終究是做不到。」 

  他無法就這樣將心愛的人推到自己生命之外,無法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裡笑意盈盈,他終究是自私的。 

  每次單是想想,整顆心臟就疼到極致,無法忍受。 

  「您說我該怎麼辦……」 

  雨一直下著,雨勢不斷增加,順著腳下的平台經過山間水渠向下流淌。 

  或許沒有人能給君臣這樣的一個答案,畢竟任何存在於未來的事情再沒有發生之前都只是人們對於未知事物的一切合理想象罷了,其間存在的偏差有多少沒有人知道。 

  世間任何事情的決斷,無非只有經歷過後才能評定。 

  「當初我自認為可以護她周全之時卻讓沒能守住她所期許的一切,如今當我掃平曾經出現在眼前的障礙之時,想要將她護在手心,卻這麼忐忑,這麼懼怕……」 

  「我不知道怎麼去做……」 

  怕逼的太緊君沫承受不了這麼大的精神壓力,怕放的太松一個轉身,君沫就會消失不見。 

  第一次,君臣竟然有了怕的想法…… 

  他怎麼會怕呢?恐怕除了君沫以外再沒有人了…… 

  因為擁有的太少所以害怕失去,因為親情缺失所以更加珍視尚且可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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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這幾天夜裡有雨你睡覺的時候多蓋點被子,別又燒回去了。」秦馥若帶著擔憂的囑咐在門外響起,君沫站在窗邊緩緩點頭。 

  「這孩子,明知道自己不能吹風還站在窗戶邊上?」夏日裡雨天的夜裡,微涼的風是最傷人的,透過單薄的衣衫拂過肌膚,寒意更甚「不早了,快點睡,明天還要去孫醫生那裡。」 

  秦馥若走過來把窗子關掉,催促著君沫趕緊睡覺,直到親眼看到君沫躺在床上這才安下了心,回房之前帶上了房間門。 

  夜裡安靜的讓人害怕,繁雜的雨聲敲打在陽台上的瓷磚地上,聲音清晰可見,冰冷的雨水籠罩在這座城市上空,彷彿再用點力就要打在心上一樣。 

  她剛剛好像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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