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出兵、暗涌
加強荊南防禦，劉表倒是沒什麼意見，可對出兵馳援豫章城，劉表卻有些遲疑。
「可方才德高之言也有道理，若是派出援兵，南郡、江夏恐怕……」雖未說完，可劉表擔憂的神情已表明一切。
一旁的韓嵩滿臉詫異的看著蒯越，他卻是沒想到蒯越竟有如此才能，在韓嵩的映象中，蒯越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沒什麼存在感。
不過，蒯越今日的表現徹底顛覆了韓嵩腦海中的形象。
此時劉表問起，韓嵩心中也是一陣好奇，想看看蒯越究竟有何高論。
當下，只見蒯越微微搖了搖頭，道：「江夏只剩一萬兵馬，不可妄動，當從南郡直接發兵。至於襄陽文聘，主公大可不必擔心，襄陽只有三萬袁軍，即便傾力而來，我等也是無懼。」
劉表如夢初醒，彷彿心中一塊巨石落地，身子一陣輕鬆。
經過幾次對決，劉表對文聘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畏懼，正是因為這種畏懼，才讓他忽略了文聘兵力不足的事實。
「不錯！文聘只有區區三萬大軍，即便來了，又能如何？江陵城堅，只需一萬兵馬即可讓文聘無計可施！」劉表暗暗想到。
去了心頭巨石，可劉表依舊未能下定決心救援劉繇，倒不是還有什麼擔憂，只不過讓自己的軍隊傾盡全力去助劉繇守城，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前番荊山大戰，劉表損失了許多兵馬，雖然不能說傷筋動骨，元氣大傷，可也讓他心疼了好一陣子。
事後，劉表在蒯良的勸說下，再次招了一些兵馬，可依舊未能將之前的損失全部彌補回來。
如今荊州各地，南郡有七萬兵馬，江夏則有六萬兵馬，而荊南四郡只有區區兩萬兵馬，大多都在長沙、武陵，零陵、桂陽防禦甚是薄弱。
劉表想著，與其派兵去助劉繇，不如將這些兵馬調至荊南，如此即便袁術拿下豫章，想要攻略荊南，也不是那麼容易。
「異度！依你之見，將南郡之兵分出一些，調至荊南如何？」劉表對自己想出的辦法很是滿意，當即向蒯越詢問起來，話語還是比較婉轉的。
蒯越何等人物？一聽劉表話語，就知道他心中打算。
「馳援豫章才是上策！」蒯越堅持道。
劉表有些不悅，道：「荊南防禦增強，何需豫章？」
此話已**裸的表明了劉表打算放棄劉繇之心。
蒯越無語，他真想劈開劉表的頭顱，看看裡面裝的是否都是狗屎！
若非方才下了決心，這一次會全力相助劉表，蒯越真想就此撒手不管。
「豫章若在，我等只需謹守一城，即可擋住袁軍腳步。可若豫章有失，荊南四郡皆會暴露在袁軍的鐵蹄之下。孰輕孰重，主公明斷！」蒯越耐著性子，再次向劉表解釋了一番。
劉表聽了，不由得深思起來。
雖然劉表不能說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可讓他無常相助外人，而且要傾盡全力，自然會有些猶豫。
良久，劉表抬頭看向蒯越，問道：「豫章當真是非保不可？」
蒯越無奈，他沒想到劉表還是沒有下定決心，真真是無藥可救。
「非保不可！」蒯越堅定道，他既然決定了要助劉表一次，就絕不會半途而廢，即便心中再是鄙夷，也不會放棄。
「罷了！」劉表揮了揮手，而後向眾人問道：「誰願領兵趕去豫章馳援？」
「末將願往！」一人應聲而出。
劉表看去，正是蔡瑁。
「你？」劉表有些猶豫。
此時，蒯良也在豫章城中，他知道蔡瑁和蒯良有些矛盾，讓他們兩個在外共事，劉表還真不放心，如果二人在豫章城中大吵起來，劉表的臉可就丟到千里之外了。
蒯越目光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蔡瑁，進言道：「蔡將軍乃是我荊州第一大將，主公命其領兵，足見重視，定可提升大軍士氣。」
蔡瑁低著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劉表詫異的看向蒯越，卻是沒想到他會為蔡瑁說話。
「蔡家…蒯家……」劉表面色陰晴不定。
蔡家和蒯家皆為荊州大族，影響巨大，劉表對其頗為忌憚。
好在兩大家族並未抱成一團，甚至有些不和，私底下暗鬥不止，劉表這才釋懷。
劉表入主荊州后，因蒯良之故，蒯家之勢漸強，開始壓過蔡家。
前些日子劉表迎娶蔡氏，除了拉攏蔡家之外，也存了制衡兩家之意。
此乃君主慣用的手段，不足為奇。
可蒯越方才向蔡瑁示好，似乎有聯合蔡家之意，劉表頓時警覺。
想了一下，劉表最終還是同意了蔡瑁之請，淡淡道：「既然如此！就由德珪領兵三萬，趕去豫章馳援。」
「末將領命！」蔡瑁大喜，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只要此次表現良好，他在劉表心中的形象必定能夠挽回。
這時，只見張允出列道：「主公！末將願與蔡將軍一同前往。」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張允，餘光不時瞟向蔡瑁，若有所思。
察覺眾人目光，蔡瑁心中頓時破口大罵（張允）：「笨蛋！就不知道避嫌嗎？」
眼下荊州盛傳二人有著龍陽之好，彼此曖昧，張允如此表現，自然會引人懷疑。
張允這時也發覺氣氛不對，稍稍一想，頓時明白過來，神情尷尬不已。
「主公！末將…這個……」張允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眾人見此，更是懷疑，甚至認定他們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劉表嘴角抽了抽，暗道：「你們還真『情深』……義重，一刻也分離不得。」
其實，劉表自己也是尷尬不已，要知道他和張允乃是甥舅關係，外甥如此，舅舅面上又豈會有光？
「既然張將軍有心，就一同前去！」劉表心有怒氣，乾巴巴的說了一句。
而後，劉表也不說散場之類的話語，直接甩袖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目光在蔡瑁、張允身上遊離著。
蔡瑁面色漲紅，快步向外走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
張允同樣也受不了眾人的眼光，轉身向蔡瑁追去，殊不知這番做法，讓眾人臉色更加古怪。
蒯越是眾人中唯一一個沒有齷齪心裡的人，見蔡瑁離去，蒯越稍作沉吟，立刻起身向外追去。
出得大堂，蒯越急行，遠遠看見蔡瑁、張允身影，忙喚道：「蔡將軍留步！」
蔡瑁聽得聲音，腳步一頓，轉身看去。
見是蒯越，蔡瑁面色一緩，抱拳道：「今日堂上，多謝異度相助。」
「區區小事，將軍不必放在心上！」蒯越笑道。
蔡瑁也不糾纏這些，開口問道：「異度喚吾，不知所為何事？」
蒯越饒有深意的說道：「將軍明日即要出征，越卻是想為將軍踐行一番。今日府中擺下酒席，靜待將軍到來。」
張允道：「你也知道我等明日即要出征，今夜必定繁忙不堪，怎有時間赴宴？」
蒯越不理張允，雙眼緊緊盯著蔡瑁。
蔡瑁眉頭微皺，卻是猜不出蒯越究竟有何打算。
「一場酒宴，去又何妨？」
想到這裡，蔡瑁說道：「看來今日要叨擾異度了。」
蒯越一笑，道：「恭候將軍大駕！」
……
當天夜裡，蔡瑁來到蒯越府中赴宴。
一場酒宴直到半夜方才結束，蔡瑁出來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可怕。
一言不發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拐角處，一道黑影閃出，目送蔡瑁遠去，而後轉身沒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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