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山高我為峰
「早餐時間到，要葷的還是素的？」
王語嫣牽著梅花鹿來到天山童姥身旁。
「葷的？」王語嫣指了指正在搖頭晃尾的小鹿。
「素的？」王語嫣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包松子。
王語嫣說著，坐到火堆旁。
「其實我認為應該吃素，剛醒來就吃葷，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看，這些梅花鹿這麼可愛，難道你忍心飲其血吃其肉？」
「而松子就不同了，味道清香甘美，富含脂肪、蛋白質、碳水化合物等。不但可以充饑，而且祛風濕，潤五臟，逐風痹寒氣，被體虛，滋潤皮膚，延年益壽，等等多到數不清的好處，正適合童姥你這樣年齡的老人食用。」
「前朝詩仙李白就有句詩說，『待號辭人間，攜手訪松子』，你看，就連詩仙都要尋著松子來吃，何況現在都送上門來了，機會難得啊，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擇。」
「你如果想要我死，明說，不必如此來消遣？」天山童姥咬牙切齒說道。
「好。」王語嫣右手扶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無奈之事多如毛。小鹿就交給你了，你想要飲血就飲血，我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哼！」
天山童姥冷哼了一聲，抬頭看看天色，將一頭小鹿抓了過去。
「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
在天山童姥剛要咬上小鹿的時候，王語嫣突然叫停。
「每頭小鹿喝一點，三頭加起來足夠了，所以不必涸澤而漁。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
天山童姥橫了王語嫣一眼，一口咬住了小鹿的脖子。
「一、二、三，這可是三鹿啊，也不怕喝了結石。而且茹毛飲血，唉，好像原始人一樣。你說，一個人好好的，偏要去練什麼《八荒**唯我獨尊功》？做一個正常人，難道不好嗎？」
天山童姥並沒有因為王語嫣為了奚落她而說的風涼話停下來，不過她最終還是按照了王語嫣的吩咐，只是每一頭小鹿都吸一點血。
三頭小鹿吸過後，她盤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聲，鼻孔中噴出了兩條淡淡白氣。
「傳說釋迦牟尼生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童姥這門神功的修鍊姿勢，還真是確實有些霸氣。」
王語嫣想著的時候，天山童姥鼻中吐出來的白氣纏住了她腦袋周圍，繚繞不散，漸漸愈來愈濃，成為一團白霧，將她面目都遮沒了，跟著只聽得她全身骨節格格作響，猶如爆豆。
過了好一會兒，爆豆聲才漸輕漸稀，那團白霧也隨著天山童姥的不斷吸入，慢慢的變淡。待得白霧吸盡，她才睜開了眼睛。
「吞煙吐霧，搞得好像吸、毒一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的功夫。」不管天山童姥聽不聽得懂，王語嫣見她收功，還是習慣性的嘲諷了一句。
不料天山童姥聽了，不屑的答道：「乳臭未乾的女娃子，懂了什麼！」
「別以為你練了一次功，恢復了一年的功力面容老了一歲就不是蘿莉模樣了，天山童姥，童姥，童姥，俗話說，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都『童』了，有什麼資格來嘲笑別人？」
王語嫣說完一愣：我怎地，才兩天時間，口才竟然見漲了這麼多？
「你？」
在王語嫣的言語上的輪番打擊之下，天山童姥又一次被咽住了。
「俗話說，人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矣，血氣既衰，戒之在得。童姥你老人家都不是七老八十，而是**一百了，何必在乎那點舌頭上的得失呢。」
「何況古語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二從心所欲，怎麼說，你老人家應該比從心所欲更高境界？」
……
白雲峰上，王語嫣就這麼，一邊等著李秋水，一邊無聊的時候就和天山童姥鬥嘴，一等就是七天。
期間也有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人找上山來，但王語嫣都提前發現了。
她不欲多造殺戮，只是隨手將他們打倒了，趕下山去。
那些人還不死心，反覆衝殺了幾次都是如此，最後失望之下無奈的離開了。
天山童姥每日練功不輟，幾天下來倒是長了好幾歲。
私下裡她感覺這種日子過得還不錯，如果耳旁能夠再少一點唧唧歪歪的話，那就幾乎是完美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完美的事情，所以她每日只要不是練功的時候，耳朵都需要遭受垃圾話的飽和轟炸。
其實這也怪不得王語嫣，她是窮極無聊了。而且天山童姥這種蘿莉樣老人心的，逗起來還是蠻好玩的。
……
待得第七天，晚來天欲雪之時，天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這人似有似無，若往若還，全身白色衣衫襯著遍地白雪，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
看到來人，王語嫣嘴裡道一聲，「不枉我等了一個星期」，然後從松樹上翻了個身好像一片樹葉一樣緩緩飄落了下來。
來人的注意力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放在了天山童姥的身上，她縱步上前，低聲道：「師姐，你在這裡生活得好逍遙自在啊，卻是讓師妹一番好找！」
天山童姥在看到白衣人，尖聲驚呼一聲，抬腿就往王語嫣的方向奔來。
「師姐，你我姐妹多年不見，師妹想你想得緊，不多相聚一些時間，怎地就匆匆而去啊？」
白衣人好像貓戲老鼠一樣，在天山童姥背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哪裡來的人販子，想拐賣兒童，先問過天龍第一女神捕再說！」
眼看仇敵就要無路可逃，白衣人正要戲謔后大笑三聲，不料從一棵大樹后跳出一個人來。
這人跳出來就是一番叱罵先聲奪人，緊接著當面就是一掌。
白衣人自負武功了得，對於這個大仇敵只要動動手就是手到擒來，哪裡料到近在咫尺竟然還躲著一個人。
而且這一掌彷彿有排山倒海之能，以她八十多年的功力，竟然呼吸為之一滯，完全生不起一絲的抵抗之心。
「這究竟是什麼人？」
在神功大成之後，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可怕的掌力，即使是她的大仇敵她的師兄甚至是師父。難怪對方躲在一旁，自己也無法察覺。
大驚之下，白衣人臉色劇變，她有如來時，來得多快就退得多猛。
瞬間，就好像縮地成寸一樣，退出去十多丈。
然而即使是十多丈，她依然是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她在心裡揣測，以剛才那一掌的掌力，即使是十多丈，對方恐怕也是能無遠弗屆。
只不過因為仇敵就在眼前，她不甘心就此離去，而且剛才的驚鴻一瞥，她看到了那拍出一掌的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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