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兵的表演秀

  半跪在漂浮於半空的【格利摩爾】上的魅力女性，即使受了傷也依然……不，應該是正因為受了傷，那種姿態才會給看到的人以更大的感慨。 

  「馬上就要被撕散零落的花兒……將會以何等讓人憐惜的姿態，來讓我的眼睛得到滿足呢？」 

  對這種以殺人為前提的讚詞—— 

  「——呸！」 

  瑪瓊琳以混入了鮮血的唾棄作為回應。接受了這個回禮后—— 

  「嘿。」 

  修德南笑著收起了翅膀，開始向下落去。 

  為了向蹲著的女人施以粉身碎骨的一擊，舉起了手臂。 

  （這樣就結束了！！） 

  正當他這麼想的瞬間—— 

  「唔啊！」 

  自己的腹部被擊飛了。 

  「什……」 

  經過了沒能理解狀況的一瞬間之後—— 

  「么！？」 

  比起身上的痛楚，修德南先是因為驚訝而叫喊。自己被一個擁有猛烈度的彈丸般的東西所貫穿，上、下半身都被扯斷了。 

  「嗚！」 

  貫穿了自己的丹色彈丸龍捲風，似乎是從封絕外部飛來的。它在巨大的彩霞半球體邊緣打了個急彎，向著這邊折回。 

  修德南被擊落了，被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 

  瑪瓊琳·朵乘著【格利摩爾】劃出一道火焰的弧線，追上了丹色的龍捲風，她驚訝的現，龍捲風的中心，是手持短劍的尤利。 

  「悼文的詠唱者……你這傷痕……」透過丹色的龍捲風，尤利擔憂看著瑪瓊琳那猙獰的傷口…… 

  對他的救援也沒有說一句道謝的話，右臂也無力地垂了下來，渾身沾滿了鮮血——在受了如此重傷的身體里，有的只是在這種極限狀態下特有的、在胸中沸騰高漲的執著意念而以。 

  畏怯和恐懼，都不能顯露出來。因為一點顯露，就會死。要讓別人仍為自己並不具備那些感情。因為如果不這樣做，就會被殺掉。 

  少年現在正是親眼見證了這樣一種火霧戰士的存在。 

  「千變是不會被這種攻擊所摧毀的！」瑪瓊琳大聲的向尤利喊著，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接著，在那染著鮮血的美麗面龐上露出一絲認同的微笑「分配給你的任務！對手你應該知道！！」 

  「啊，是！」 

  兩名戰友各自飛向自己的對手…… 

  瑪瓊琳微笑著，那種笑意，被隱藏在再次湧起來的青藍色火焰——托卡之中。帶著火焰，襲向千變墜落的位置。 

  「撿回了條命啊，多虧了那個實習小哥……」【蹂躪的爪牙】馬可西亞斯不著調的說著「是，我胡作非為的魔女瑪瓊琳·朵……」 

  「哼~」 

  ………………樓頂……………… 

  面對這過於唐突的狀況變化，亞納貝爾古一時沒能適應過來。他站在大樓的壁面上，像是感到迷惑似的，不停地搖擺著測量儀錶的指針。 

  散著丹色光芒的尤利正朝著他的方向飛來。 

  「支援的火霧戰士！」 

  亞納貝爾古開始逃跑……他的內心不由得焦急起來。 

  實際上，他所擁有的特性，也就是把氣息和認識朦朧化的蒸汽效果，並非是只對他們【紅世使徒】起作用的東西，而是對作為其仇敵的火霧戰士也有著同樣效果的一把雙刃劍。在事前完全無法預先察知其來襲……否則的話，不管怎樣高也好，那個【千變】修德南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偷襲算計到的。 

  因為這種自在法有這樣的難點，所以他特意挑選了敵我雙方不容易混淆的狀況，也就是挑選了火霧戰士都集中到歐洲去的這個空當出現在紐約。至於分散出現的敵人，就可以像跟瑪瓊琳之間的戰鬥那樣，通過讓修德南與自己同行來解決。 

  可是—— 

  （糟糕，計算錯誤！） 

  這個新出現的…而且還以一擊就把修德南擊落了的強者（他這麼認為）的加入，對他來說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態。他慌了手腳—— 

  「千——！！ 

  正當他像這樣呼叫的時候，在他的正前方，丹色的彈丸，少年的吶喊聲，向著他飛撲而來。 

  「終於——」 

  「嗚！」 

  雖然他反射性地噴射出蒸汽想要避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抓到了！！」 

  「嘎啊！？」 

  被那形成彈丸的丹色奔流所纏卷的左臂被整個扯了下來。散落的金屬碎片在空中只飛舞了一瞬間，那手臂就連同大衣的袖子一同化為鉛色的火粉飛散消失了。 

  在他們上面，遲了一步的剩下下半身的修德南—— 

  「混蛋！剛才那使魔的主人嗎！」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下半身在混濁的紫色火焰中完全恢復，他剛想要向空中的尤利襲去的時候，在他的身後—— 

  無數的群青火焰彈擊中了他，雖然他毫無損的從火焰與煙塵中飛出來，但是他來不及去救自己的委託人了。 

  「你的對手——是我！！」 

  修德南看著瑪瓊琳，獸臉上滿是殺意—— 

  「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起得來，真是了不起啊，悼詞的詠唱者。」 

  「不錯吶！這份遺言！」 

  把叫喚聲化為打擊力量的瑪瓊琳，順勢與修德南撞擊在一起。 

  「嗚、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這異形的怪物在強大壓力下，青藍色和濁紫色的光芒，互相混合互相糾結，向著遙遠的下方落去。 

  ………………尤利……………… 

  「沒有解決掉。」處於龍捲風中心的尤利戒備的看著亞納貝爾古的方向。 

  「比被幹掉要好多了……」瓦列克貌似對搭檔的戰表現比較滿意，但隨即嚴肅的說「比起這個，力量的消耗很劇烈…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但是……」尤利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由嚴肅變為狂熱，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那種不正常的狂熱心態，和渴求人類進化的亞納貝爾古沒有什麼區別「這是多麼了不起的力量啊……用這個力量去挽救更多人…啊呃……」 

  尤利被亞納貝爾古火焰彈擊中了，所幸有外面的龍捲風保護，沒有受傷，尤利充滿殺意的回頭望去。 

  「可惡！可惡！火霧戰士！」 

  亞納貝爾古瘋狂的用火焰彈攻擊尤利，兩人在空中展開戰鬥。 

  「聽好了，下一擊要決勝負了！」瓦列克大聲對尤利說。 

  ………………地面……………… 

  「注意，小汐……」【partheno】（帕特農）中，傳來絲卡莉特（紅姬）的聲音「不出意外，亞納貝爾古會被擊殺，但是，那個狂熱的正義小鬼一定會去挑戰【千變】…知道需要做什麼……」 

  「嗯……」小汐撫摸著手中的【spe11breaker】（賽奧布瑞克），青色的刀鋒泛著寒光「我不會退縮的……」 

  （是嗎……但是，你的心真的是如此嗎……小汐，你實在是太善良了……）絲卡莉特不安的想著（雖然不希望你變成鳥籠中的金絲雀，但是……這一次也算是一個測試，如果……我以後只能在到達危險地區時將你送進伽藍中……） 

  「之前就是因為我的優柔寡斷…讓瑪瓊琳小姐受傷……要是……」 

  「那可不是你的錯……」絲卡莉特大聲說著「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個本來就不是你的責任…說實話…我真不希望你遇到危險……」 

  「嗯……別擔心……」小汐吻了一下【partheno】（帕特農），微笑著「我沒關係的…不要總把我當小孩子…我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莫名不是最清楚嘛……我只是有一點後悔沒有及時幫助瑪瓊琳小姐而已……」 

  「那就好……」絲卡莉特鬆了口氣「忘記了，你怎麼也算是存在了2oo年，還不至於鑽這個牛角尖……」 

  「莫名……不要拿淑女的年齡開玩笑……」小汐很燦爛的笑著「這樣說來，莫名你就是42oo的老前輩了……」 

  「……」otz絲卡莉特（為神馬連小汐也開始腹黑了…咱的教育真的有問題嗎……） 

  ………………帝國大廈……………… 

  面對突然撞碎近在咫尺的大廈壁面而出現在眼前的丹色彈丸。 

  「——什麼！？」 

  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下，被擊中了腹部的中心，身體斷裂成了上下兩部分。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正面看到這個粉碎場面的尤利，為自己終於實現的夙願而感到喜悅。 

  「成功了！」 

  「還沒完！」 

  變成只剩下單臂和上半身的亞納貝爾古，緊貼著貫穿天空的丹色彈丸的最前端，因為衝擊和熱量向四周飛散著破爛的零件。 

  「破壞力在下降。」瓦列克看到他沒能以一擊消滅這種程度的【使徒】，不由得在內心咂了一下嘴，提示到「把他甩下去，尤利！」 

  「怎麼可能！我竟然被、火霧戰士、只知道、復仇的、空殼給！」 

  亞納貝爾古慢慢的墜落，化為碎片…… 

  「不是什麼軀殼……」尤利看著爆炸的殘骸「對…我是…為了保護不被奪走，就是為了這個而存在啊……」 

  ………………小汐……………… 

  小汐雖然很善良沒錯，但是她也不是熱血的笨蛋，雖然有絲卡莉特的保護，但是她也不至於魯莽的闖入【悼文詠唱者】與【千變】的目前那激烈的戰場。 

  有了【mirage】（海市蜃樓）掩蓋身形和氣息，小汐小心的接近了戰場邊緣。等待合適的時機，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莫名會那麼肯定尤利會不顧一切的闖入，但是自己目的只有—— 

  就在那一瞬間，證明自己具備與愛人同行的能力！ 

  ………………尤利……………… 

  空中的丹色火焰颶風，已經縮小了很多，旋轉的也沒有之前劇烈。 

  「太亂來了！」瓦列克對於自己搭檔無謀的決定很不滿「千變就交給悼文詠唱者……」 

  「但是，她受了那麼重的傷……」 

  「你也沒剩下什麼力量了！」 

  「我知道……」尤利的眼神中充滿不符合他那稚嫩臉龐的堅毅「但是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你這個火霧戰士，只用這樣才能活下去啊……」瓦列克認命似地說著。 

  ………………千變vs悼文詠唱者……………… 

  兩個巨獸面氣喘吁吁的對著面，戰鬥貌似告一段落，兩人都是受傷頗重。 

  「我的委託人被殺，還是第一次……」【千變】的老虎似地臉上顯出兇狠的樣子，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咆哮「真是奇恥大辱！」 

  「你那份恥辱馬上就會消失的！連同你一起！」瑪瓊琳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實際上的狀態比【千變】還要糟糕，卻毫無破綻的表現出狂熱的戰意。 

  （不愧是有名的好戰分子……）修德南看著渾身散著越自己壓迫感的【托卡】，暗自為這次行動不值，暗暗喘息著（【穿徹之洞】，接下來的戰鬥也沒有意義……） 

  「來了——」x2 

  天上出現了丹色的旋轉火球…… 

  （哼…正好…讓他成為閉幕的舞台……）修德南打算一定程度上挽回自己的聲譽。 

  （這個孩子真是太傻了……）瑪瓊琳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難以維持龍捲風姿態的旋轉火球。 

  （怎麼辦……拼上性命一搏的話……）馬可西亞斯對於那個新兵小鬼很有好感，但是也很擔心瑪瓊琳的安危，只好將選擇權推給瑪瓊琳（可能會勉強打贏也說不定……） 

  （不行……）瑪瓊琳不甘的在心中回答著，閉上眼，躲在【托卡】中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不能在這種地方拼上性命……在殺死那個傢伙前……我不能死！這裡不是拼上性命的地方！） 

  「悼文詠唱者……」尤利大聲喊著。 

  （就是現在！） 

  修德南以驚人的度沖向尤利，尤利甚至連對方的身影都沒有看到，但是—— 

  「噌——！」 

  由一把藏青色的刀刃所捲起的蒼藍色火焰波紋—— 

  「啊啊！啊啊啊！！」 

  修德南大半邊身子被突然出現的人影一刀斬斷，大量混濁的紫色火粉，如同奔涌的血液一般在空中揮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