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憐之人
眼看對方手中寒氣森森的寶劍,他不由得退了一步,由於自己的飛劍深深的刺入了街對面的木屋,以他的御劍能力,根本無法將飛劍喚回,這時只能幹瞪眼看著對方。
四人剛開始有些驚恐,但是弄明白行兇之人只有韓楓一人,並且此人的修為可以忽略不計,他們臉上露出放鬆的神情。為首那位漢子怒目而視,寒聲道:「你是誰,為何伏擊我等。」兩年前司天閣和天穹派的那場大戰之後,尋常的司天閣修士在外行走之時格外小心,尤其是這種低階修士。
韓楓心中極為惶恐,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顯露,他平靜地說道:「今天小爺就是來取你們xing命的,識相的放下女子,趕緊走,否則和那個修士一個下場。」說著,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光,又舉目四望,看不到任何動靜,為首之人突然出劍,綠光一閃,直奔韓楓的脖頸而來。韓楓沒有和人爭鬥的經驗,不知道修行之人鬥法之時,先下手的優勢極大,往往可以起到顛覆的作用。
他腦中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地擎出了那柄黑se的長戈。綠se的飛劍狠狠斬在了長戈上,火花迸濺。韓楓急忙向後退了幾步,不成想那柄飛劍如影隨形,不離他脖頸三尺,三次攻擊都被他用長戈擋住。雖然只有三次,但是韓楓已經累的雙臂酸麻,這黑se長戈過於沉重,不是他能cao控的了的。
那人看到韓楓的頹勢,哪裡肯放過他,綠se飛劍如同幽靈一般出沒在韓楓身子四周,時不時的便刺上一劍,眼看韓楓馬上就有xing命之虞。
正在韓楓左右支絀的時候,突然對方凌厲的攻勢有些放緩,cao控飛劍之人嘴角流出一絲褐se的血漬。韓楓並沒有注意到這點,還以為對方靈元耗磬。又過了兩息,那人竟然撲通一聲,頹然倒地。
這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震驚,剩下的三名修士看到有古怪,也顧不上再找韓楓拚命,急忙拿出飛空法器,顫顫巍地向村口飛去,他們心中認定了一定有高手在四周潛伏。
不料三人沒有飛出兩丈,便哇地高呼一聲,跌落塵埃,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斷了氣。韓楓jing覺地四外觀看,並沒有發現有人出手。在場之人除了他,就剩下街口的一個老乞丐和對面的一個驚呆的少女。
沒有發現幫自己的人的蹤影,韓楓也不繼續糾結,心中暗想,出手之人定然是看不過對方仗勢欺人的樣子,但有不方便露面,隱住身形,自己過分深究反為不美。
他兩步來到女子的身前,抱拳說道:「姑娘還好嗎?」
顧萍突然抬起頭,淚光婆娑,雙眉緊蹙地嘶吼道:「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我爹再也回不來了。」
韓楓心如刀絞,雖然女子的質問看似毫無道理,對救命恩人不應該這樣責問,但是如果他早點出手,那個老者興許不會喪命。他嚅囁地說道:「距離太遠,來不及趕過了,你……」
顧萍滿臉悲切,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兩人呆立半晌,女子突然轉身向村口走去,步子邁的又大又疾。韓楓沖她喊道:「姑娘,你要到何處去,四周都是荒郊野嶺,天se又這麼晚了……」
女子轉過頭,恨恨地說道:「我要殺盡這群畜生,為爹爹報仇。今ri我顧萍欠你一個人情,他ri再還了你。」說罷,她頭也不回,消失在夜幕之中。
大街上又恢復了平靜,韓楓面對六具屍體,心中有些戚戚然,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六個生命說逝去便逝去,由鮮活變冰冷,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他終於領教到生命的殘酷了。
韓楓將自己的飛劍收回,又將五人身上的儲物袋中的靈石和雜物拿出,塞入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中。當他拾起剛才攻擊自己的飛劍之時,驚訝地發現劍刃上留下了很多鋸齒狀的痕迹,摸了摸頭髮,韓楓暗道,「乖乖,這黑se長戈真是一件寶物,竟然讓這麼鋒利的飛劍卷了刃。」
處理完現場,韓楓轉身看了看街口的老者,思忖一下,他來到老人的身前,禮貌地說道:「老人家,這裡出了人命,我看你也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隨我一起出村子。」
老人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怕我身上的晦氣找上你么?」
韓楓笑道:「老人家真會說笑話,剛才我同你說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晦氣之事,反倒是最危機之時受了別人的好處,轉危為安,你的晦氣也只有司天閣的修士才會染上。此地不宜久待,這些修士的同夥應該馬上就會趕來。」
他正說著,街邊的一件房子突然打開了大門,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麻木的面孔上一雙恐懼的眸子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張了張嘴,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將司天閣的修士殺了,天吶,將他們殺了那鎮子上的人豈不是都要一起去陪葬。你們不能走,要為他們償命。」
聽對方這麼說,韓楓心中又氣又惱,這些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卻絲毫怨氣都沒有,看到平ri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人被殺,竟然一點興奮都沒有,這些人怎麼啦。
薛離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這時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大街上,人們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七嘴八舌的一輪變成了聲勢浩大的口誅。恐懼的神情漸漸變為了憤怒和憎恨,在心中壓抑多時的情感在一瞬間爆發,人群漸漸向韓楓圍攏。
韓楓斜眼瞅了一下街角的老乞丐,只見他有幾名憤怒的鎮民竟然向老人靠近。他急忙奔到老人身旁,伸出手攙在老者的腋下,輕身向西南角人少的地方跑去。面對迎面圍堵上的幾名鎮民,韓楓用肩膀撞去,肩頭剛挨到幾人的胸口,便聽到噼啪骨骼的碎裂聲,
被撞的三名鎮民慘呼一聲,癱軟到地上,韓楓不料一撞之下會有這麼大的衝擊力,當即停下腳步。被撞倒在地的三人痛苦地翻滾著,口中不斷吐出血沫子,剛才那下顯然傷到了臟腑。
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人再向前圍攏,呆立半晌,突然人群中有人開始哭泣,細細的啜泣聲漸漸轉變成一條洪流,悲傷的氣氛席捲的陽平鎮的大街小巷。
目睹眼前的一切,韓楓心中突然生出無限的悲苦,不再恨這些可憐的人,他們的人xing已經被恐怖壓抑的太久,很難像正常人一樣表達自己的情感。
此時,人群中走出一位四十歲的中年人,黝黑的皮膚,眼神比起周圍的鎮民靈動了不少,他來到韓楓身前,躬身施禮道:「無論你是誰,我們都應該感謝你,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對不住。現在你可以走了,離開這個痛苦的地方,離開我們這群麻木的人。」
韓楓心中一沉,一瞬間他彷彿洞悉了對方心中的痛苦,沉默了一會,他毅然說道:「你知道他們的同夥在什麼地方嗎?我想這件事情應該有個了斷。如果你們的心還沒有死,就將剩餘的司天閣修士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中年人嘴唇張了張,又閉上了,臉上顯出痛苦的神情,他說道:「還有三名修士,他們在小鎮東邊的礦坑旁邊居住,你…你多加小心。我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
韓楓笑了笑,說道:「修士的事情自然要修士之間了結,剛才不小心傷到了幾位鎮民,希望你能幫著照看一下。」說罷他摻起老者,徑直向陽平鎮的東方走去。
中年人身旁的一個年輕後生顫巍巍地說道:「鎮長,難道你就這樣放他們走了?他們若是跑了,恐怕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拉去陪葬,哎……」
「如果我們要被拉去陪葬,那也是命該如此,那些修士視我們為芻狗,隨意打罵,jian*yin。有多少鎮民被他們折磨致死,如果今ri便是我的死期,就算進地獄我也要詛咒那些畜生,怎麼會擋住那個少年的道路呢?哀莫大於心死,哀莫大於心死啊。」中年人帶領三五個人來到躺在地上的三人身旁,為他們止血、敷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