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溧陽的傲氣
或許別人都忘了,她在以前,也是一位將軍。
溧陽比起任何女子都更為血性。
或許陳玉久是覺得她的傲氣在歲月裏都被磨平了,可溧陽的倔強是刻在骨頭裏的,就算歲月流逝,也隻會越來越深刻。
她坐回雲瑤的床榻邊上,看著氣息奄奄的雲瑤,她暗暗發誓,自己一定會讓彭錦繡知道,到底什麽人是可以招惹的,什麽人又是不能招惹的。
……
冀國皇宮這幾日,皆不大太平,宮中正得盛寵的掩月宮之主瑤妃娘娘被人暗害到如今也沒有清醒過來,聖上在暴怒之下已經連續斬了好些個人了,朝堂之上無人再敢提這件事。
裴鳴吉這幾日已經好久沒有正經的上過朝了,每次有事都是由丞相監管,眾人在這個檔口就算再有怨言,也不會說出口,畢竟還是性命重要一些。
雖然太後多有不滿,總覺得皇帝為了一個女人而荒廢政業,眾大臣不敢在朝堂上說,自然都說給宮中太後說了。
玉嬤嬤說道:“小姐,若是小姐覺得不好說,不如請溧陽說說話,聖上應該最聽溧陽說的話了。”
“難道哀家還能不知道,隻不過是因為我先前和那個孩子說了那樣的話,以她的性子,她多半會覺得我這個姑姑太過於迂腐。”
“可小姐說的,畢竟是實話,那個瑤妃雖然是個好孩子,但是為了皇室安定,怎麽能因為她的安危而攪得整個皇室不得安生?”
不得不說,玉嬤嬤在皇宮陪著太後多年,有些見識比一般的宮妃要高很多,手段也更加的高明。
“這些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溧陽一直都是一個重情義的孩子,雲瑤那個女娃娃為了她受了傷,若真是一直都沒有好的話,隻怕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太後陳玉久語重心長,十分擔憂的說道。
“小姐的意思是,若那個瑤妃娘娘出了什麽意外,隻怕溧陽郡主會因此記恨上皇後娘娘麽?”
“哎,那孩子的性子,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彭錦繡惹了她,隻怕這後宮再難有安生之日。”
“小姐,您已經久居寧安宮很久了,是時候也應該重新出去管管皇後了,畢竟近年來,她太無法無天了。”玉嬤嬤沉吟已久之後這樣說道。
看得出來,玉嬤嬤現在很糾結,原本皇家的情況她不應該多管的,但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容不得她要多說兩句了。
玉嬤嬤所說的一切,自然都是為了皇室好,所以太後陳玉久也沒有說什麽別的。
聽見玉嬤嬤也這樣說,便覺得這些年自己實在太過放縱彭錦繡,才讓她在處理皇家之事上這樣的放縱。
真當冀國無人能抗衡?
但是卻也不要忘了,冀國皇室姓陳,不姓彭。
“到底是孩子們的事情,和我們有本質的區別,咱們以前那一套,在這些孩子上都沒有什麽用了。”
“我隻聽小姐的。”
說實話,這個皇家,沒什麽是值得她在乎的,除了自家小姐,果然沒有什麽在乎的了。
……
再說裴鳴風從邊關趕回來,聽到了很多關於雲瑤病重的傳言。
事實上,他這樣早的回來,並沒有通報朝廷,隻要裴鳴吉知道了便會將他定罪,可他顧不了這麽多了。
到了京城,議論之聲更重,人雲亦雲,道聽途說又或是添油加醋之後的說法,裴鳴風想要知道真實的情況不太可能。
他現在隻有回到皇宮,才能知道雲瑤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就在裴鳴風猶豫著要不要進皇宮,殊不知他從邊關私自回來的消息已經承報到了皇上麵前。
裴鳴吉因為最近皇宮裏的事情本來已經很糾結了,結果再爆出他的消息,簡直就是送上門給他出氣的存在。
好在,與此同時,太後陳玉久那邊也得到了密報,為了不耽擱時間,也為了攔住懲戒裴鳴風的聖旨,立刻往上書房這邊又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聖旨正在擬定,太後陳玉久提前一步到了上書房,質問道:“聖上這是要做什麽?”
裴鳴吉本來對她心裏就有結,又因為心裏有煩心事,聽見她這樣質問自己,冷冷的說道“母後,弟弟他未經傳召直接進了京城,母後說說,他如此膽大妄為,朕就不能管教他麽?”
“你弟弟他身子若,如何經的起你的管教?”
陳玉久惱怒的問道。
兩個皆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希望裴鳴吉對裴鳴風耿耿於懷,她甚至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裴鳴吉坐上了皇帝的位子,還要對他弟弟這般。
當年的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多疑,所以選擇讓他做這個帝王,隻是沒有想到,他在皇位上坐了這麽久,還是對自己的弟弟這樣的忌憚。
“母後這話說的,難道身體弱就可以不顧皇恩,隨著自己的心思,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因為裴鳴吉緊咬著不放,所以原本還想要好好說的陳玉久,便很不滿的說了一句,“是哀家讓他回來的,難道也不行麽?”
裴鳴吉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所以稍微愣了一下,而後回過神來,“母後這是什麽意思?”
“哀家說,是哀家下了密旨讓他回來,你有什麽意見?”
裴鳴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容,“當然沒有意見,母後開心就好。”話畢,不想再聽陳玉久說一句,轉身氣衝衝的離開。
良久,身邊的玉嬤嬤默默地說道:“小姐,聖上這邊,您做的太絕對了。”
陳玉久無奈的說道:“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以一顆平常心對待他的弟弟。”
……
這件事因為陳玉久的事先阻撓,所以懲戒裴鳴風之事就此擱置了下來,原本想著眼不見為淨,卻沒有想到人直接進了皇宮。
最先去寧安宮拜謁了太後娘娘。
太後陳玉久原本就打算讓他避避風頭,結果看到了他若無其事的進宮了之後,罕見的對他發了脾氣,“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陳玉久表情著實嚴肅,顧忌著裴鳴吉的顏麵,裴鳴風也不應該這麽早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