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策應
裴鳴風張了張嘴,卻一時間找不到勸說的理由。
雲瑤開口製止道:“你也不用再說了,細作的事情不是兒戲,事實上不是我自己的話,我誰也不放心。”
“你真能保證你不會受傷,還能安全回來?”
雲瑤連忙點了點頭,“恩,我可以保證。”
“……”裴鳴風看著她,然後久久的陷入了沉默,她回複的越是快,他就越是不放心。
他知道雲瑤不是逞強,若沒有把握她不會這樣篤定的承諾。
若她還有法術的話,他肯定一點也不擔心,但是她現在就是沒有法術啊。
關於雲瑤的情況,龍牙跟他說過不少,就算按照她自己說,妖怪的身體很強壯,但是她畢竟沒有了法術,人不能殺了她,妖怪自然是能殺了她的。
這世間,必然不隻她一個妖怪啊。
“莫再猶豫了,有倒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必須把握這個機會。”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裴鳴吉答應我,若是西府的戰亂真能被我平定的話,他便力排眾議,與溧陽一起扶我為貴妃。”
裴鳴風很想問問她,就為了這樣的事情,隻換一個位分,她就這樣拚命到底值不值得。
後來突然發現這樣的話誰問都可以,就是他沒有這個資格。
雲瑤做了這麽多,受了這麽多磨難,沒有法術還是後來救裴鳴吉,樁樁件件都是為了他裴鳴風。
說句實在的,若是他真的想解救她的話,大可以放棄一切帶她走,可他身上背負的太多了,宮中還有母後,他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他不走,雲瑤也不會走,然後就導致,他欠雲瑤的越來越多。
這不用說以後剿滅皇後一派的計劃,就隻算現在,他所欠下的情誼也好,還是別的東西也好,就已經還不清了。
更不用說以後了。
“……好,既然你已經決定,我知道我也攔不住你。”
能將裴鳴風勸通,其實雲瑤還有些欣喜,不然這件事情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收尾。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今天晚上就出發。”
“今晚?”
雲瑤點了點頭,“今天我們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剛才那一場本就不應該存在的辯論,已經耗費了我不少的精力了,所以,不能再等了。”
事實上,就是因為雲瑤不想在耽擱這件事了,時間越拖越久,所發生的變數也就越多。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漏洞,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若是機會真的溜走了,那才真的是不能原諒的過失。
裴鳴風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
尤其是雲瑤要去楊國大軍主營做細作這樣的事情。
怎麽看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就算雲瑤有信心能安全回來,但是不是說有信心,就真的沒有一點危險了。
危險更多時候來的突兀,根本就不是人為可以預防的,針對誰也都一樣。
雲瑤如果真的比人類女子更強的,也就是那副強健的妖體了。
“不說這麽多了,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也就決定要出發了。”
她越是這樣說,裴鳴風就越覺得害怕,“等等。”
“不是吧,你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她就應該什麽都不說,然後直接離開的。
現在可好,多說兩句就又被留下來了。
“你別著急,沒不讓你去,隻不過你一個人還是太危險了,我委實不放心,你必須得帶一個人去。”
“不是我要逞能自己去,是隻有這一個空缺,你們不要把做細作這種事情想的這麽的有去無回的,可以麽?”
那些好娃娃這麽想也就算了,連裴鳴風也這樣想,他應該比她更明白,這次的機會有多難得。
要不是因為他們方才的那番交道,雲瑤都要覺得裴鳴風這幾番故意的阻撓是為了保護她了。
可是,相比保護她這樣的可能性,明明是害怕她被敵軍捉住,泄露機密來的更像他。
“無妨,隻需要讓他在外圍接應你就可以了。”
“我都要出發了,你才提出要添人?是你在整我麽?”
他為什麽就非要跟她作對呢?
難道看她為難是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麽?
“就堯陵吧。”頓了頓,給雲瑤解釋道:“他年紀雖小,但是懂得變通,遇事又沉穩,有他策應,你的安全又多了幾分保障。”
“你就這麽不放心我?”
竟然讓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來保護她?
她覺得裴鳴風說這個話的時候,可能沒有動腦子好好想想可能性。
雲瑤自然不願意,不管是出於私心,不想堯陵這個小孩子這麽小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又或是出於對自己的考慮,“帶上他,對我來說,負累大於保障,我相信你也不想見到如果我明明能跑掉,卻因為他被留下來的場景吧?”
這似乎已經是裴鳴風最後的底線,所以他決意不退,執意想要雲瑤帶上堯陵。
雲瑤想,這大概又是出自什麽滿足他的自私感。
反正不管是雲瑤怎麽想的,隻要是能讓他安心的事情,他就覺得不錯。
雲瑤如水的目光落在了裴鳴風的身上,失望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從頭澆在自己的身上。
雲瑤總是覺得,她們之間沒有什麽大矛盾,等到以後總會好的,然後陡然間卻發現,他們之間所有不解決擱置的矛盾,到了最後慢慢堆積,等到她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是她單方麵想要放下就能放下了的。
所有的堆積似乎都在等著一次大爆發,誰也不想見到這樣事情的發生,尤其是對於雲瑤來說。
大約沒人會明白,明明從一開始就看到了問題,但是她卻沒有半點扭轉的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那些矛盾越來越大,然後足以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最後,妥協的還是她。
他裴鳴風果然是拿住了她的短處,知道她最在意的人就是他,所以他肆無忌憚的做任何的事情,不管做任何的決定,都似乎隻需要通知她一個結果。
即便她說這樣的事情會影響到她的發揮,他也可以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