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招煞入門
相比盧副局長家的豪華別墅,身為一把手的謝德厚卻住著單位分配的單元房,一正一副兩位領導在居住條件上可謂是差別明顯。
“你們是?”
門鈴聲才響起沒多久門就被拉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姑娘,穿著很樸實,藍色牛仔褲外加白襯衫,腳上是一雙運動板鞋,但其樣貌卻十分可人,絲毫不因外在的樸素而明珠蒙塵。
“姑娘你好,我是葉薇竹,這位是我朋友林一元,聽聞謝叔叔身體有恙,所以前來探望。”見開門的是位姑娘,緊張不已的葉薇竹隨之鬆了口氣,三言兩語間闡明來意。
“小玉,是誰來了?”
名叫小玉的姑娘剛打算詢問二人身份,屋裏便傳出問話聲,渾厚的聲音略帶一絲疲色,可以斷定對方是一位年過中旬的男子。
“哦,爸爸,是葉薇竹小姐,還有一位林先生。”才剛介紹過,所以小玉順口就答了出來。
“請客人進來吧!別失了禮數。”男人再次說話。
“請進吧!”
麵帶微笑的小玉讓到一旁,葉薇竹當先進門,隨後是手提小禮袋的林一元,袋中是一罐茶葉,之前葉薇竹還在糾結是否要帶禮物,後來在林一元的建議下,隻帶了一罐茶葉,禮輕人意重的道理就在這。
整間屋子約有一百平,兩廳三居室,全套木質家具,牆上掛著山水畫,牆角空處擱著盆栽,整體裝飾頗為古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內有股難聞的藥味,甚是嗆鼻。
“阿姨好。”
進入屋內,但見廚房裏有位係著圍裙的婦人正在灶上忙活,葉薇竹和林一元禮貌招呼,婦人扭頭笑道:“不好意思,正在熬藥,味道大了點,你們先坐吧!”隨後婦人又叫小玉上茶,聽其語氣應該是謝局長的老伴。
“我是謝德厚,你們找我有什麽事?”陽台邊走出一位中年男人,說話很生硬,堅毅的神色中隱藏著一抹病態。
闡明身份後葉薇竹接著道:“謝叔叔,經常聽我爸提起您,他老人家對您很是仰慕,可前不久家父過世,忙於瑣事所以沒來得及拜訪您,近日聽聞您身體有恙,所以前來看望,但聽家父說過,您為人剛正不阿,所以也沒準備厚禮,一罐茶葉聊表心意。”
隨著葉薇竹的講述,林一元將手中提著的禮袋放在了茶桌上。
“葉先生的事我聽說了,但逝者已矣,你要節哀順變!”該有的安慰謝德厚還是不吝一說的,可隨即他又感歎道:“人到六十一道坎,算起來我與你父親年齡相差無幾,如今老友已逝,而我這身體也糟糕的很,也不知大限在哪天啊?”
小玉泡好了茶放在桌上,卻聽父親感歎生死,眉頭一皺,滿臉不喜道:“爸,您又胡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就是一場病嗎?過幾天就好了!”
似乎聽慣了此類話,所以謝德厚並不以為意,指著一旁木質沙發示意二人落座。
“謝局長,恕我直言,您的身體若想康複,光是服藥並不會有太大起色,時間拖久了反而會惡化病情,到時候回天乏術。”不等謝德厚屁股落座,一直沉默不語的林一元忽然語出驚人。
“你什麽意思?”小玉對父親的病況極為敏感,乍一聽林一元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頓時氣惱上心,隨即就變了臉反斥駁問。
“小玉。”稍顯錯愕過後,謝德厚製止了女兒的責問,扭過頭,饒有興趣卻麵有所思的看向林一元:“這是小女謝青玉,一時情切還望勿怪,但林小友剛才有此一說,難道是看出了我的病因?”
眼見氣氛尷尬,本就對謝德厚有些許懼意的葉薇竹不禁擔憂起來,抬眼凝視著林一元,瞳孔中布滿顧慮之色。
“早就聽聞謝局長為人剛正不阿,今日一見可謂實至名歸。”一邊誇讚的同時林一元走到大門正對麵的牆壁邊,指向懸在牆上那副裱糊鑲框的題字。
“‘厚德載物’!字體雖具蒼勁之形,奈何力道不均,可見題字之人文墨之才欠佳,而謝局長卻把它掛在這裏,其意義定然非同凡響。”
林一元這番大實話說完,屋內頓時死寂,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葉薇竹的神經更是緊繃到了極限。
“哈哈,不錯,林小友說的確實是肺腑之言。”出人意料的是,謝德厚突然發笑,就連謝青玉都有些懵了,作為女兒的她再清楚不過這副題字父親有多麽喜愛。
“爸爸,您不是把這副題字視若珍寶嗎?怎麽?”謝青玉忍不住發問。
“喜歡不代表字就寫的好,這四個字是我任職天海市時,臨走前老領導送我的,其意義非同一般,將它掛在這裏是為了進門出門時警醒自己,要牢記老領導的囑托,但不知它有什麽問題?”心知林一元不是無的放矢,所以謝德厚有此一問。
“您問對了,這字掛在這原本無傷大雅,反而能以字鎮門,但這上麵封了玻璃,正對著門口,每次隻要一開門,玻璃就會把門外的景物投射進屋內,這在風水上叫做招煞入門,長此以往於主不利,輕則小病不斷,煩躁難安,若是招了大煞入門,可能就危及性命了。”
依書直說的林一元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注意到謝德厚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荒謬!跑來我家胡說八道,小玉,送客!”麵色深沉似水的謝德厚突然發飆,對謝青玉一擺手就進了書房,門嘭咚一聲關上,而後就聽見一連串咳嗽聲。
“我爸身體不適,二位請走吧!”對鬼神一說並不敏感的謝青玉倒還客氣,沒有惡語相向,隻是按照父親吩咐送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一元和葉薇竹都很無措,誰也沒料到謝德厚會是個無神論者,壓根就不相信風水一說,氣上心頭居然直接趕人,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謝小姐,風水學術傳承了數千年,不是無根之說,也非我胡言亂語,為了謝局長的身體,建議你還是把這玻璃拆去,或是把字移到別處。”內心執拗的林一元絲毫沒有放棄勸說。
“沒用的,爸爸不會同意的。”略顯警惕的謝青玉看向書房方向放低了聲音。
“這······”林一元似有無奈,而後伸手入懷摸出一遝符紙還有一張名片,從中抽出一張與名片一起塞進謝青玉手裏:“這是護身符,你將它放在謝局長身上,一日便見分曉,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