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殺人滅口
怕沙楚聽不明白，大胡子加了不少旁白，甚至比手畫腳加上了肢體語言，費勁唇舌一個人扮演多個角色，充分發揮了演員特長，說的是口幹舌燥，在喉嚨幾乎快冒煙之前終於把話講清楚了。
見大胡子停住了動作，不斷抬手擦汗，龍小薇忐忑道：“這下應該沒事了吧？”
林一元也是這麽想的，微微點頭，估摸道：“大胡子說得這麽賣力，是塊冰也應該化了，隻要這老頭沒得羊癲瘋，肯定不會再為難我們。”林一元的語氣頗為無奈，帶有一絲不確定性。
心頭七上八下的龍小薇被逗樂了，笑意卻隻能憋在肚中，萬萬不敢表露分毫。
沙楚久久沒有給出回音，在這漫無目的的等待中氣氛漸漸凝固，不遠處的慕緹則一臉警惕看著這邊，目光時不時瞥向門口，意思全都寫在了臉上，無非是在提防三人畏罪逃跑。
轟！
窗外大蟒毫無征兆就發動攻擊，碩大的腦袋伸入屋內，木質窗戶應聲碎裂，一時間木屑橫飛，大胡子抬起胳膊擋住飛來的木塊，林一元的反應則更為激烈，噌的一下躥起身，抬腳把麵前小木桌踢飛，當頭砸在蟒頭上。
大蟒發出一聲淒厲痛呼，腦袋隨即往回一縮，林一元得理不饒人，反手操起牆邊一隻花瓶，再次砸向大蟒，連番攻擊直接把大蟒逼回了湖中，湖麵上沁出絲絲腥紅色血跡，波浪一卷慢慢淡化。
“老家夥，看在樸乍那與儂藍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要是再敢無理取鬧，別怪我放火燒了你這破木頭房子。”林一元氣的大罵，目光直盯著屋頂，順手摸出了一張火神符，顯然不是在危言聳聽。
不遠處的慕緹嚇得夠嗆，之前林一元一直給人以溫文爾雅的氣質，而大胡子則恰恰相反，滿臉惡相，可剛才那一幕著實令她大跌眼鏡，想著那花瓶若是砸在自己臉上，慕緹便不寒而栗。
眼瞧著林一元一言不合就要燒房子，慕緹鼓足氣力擺手叫道：“住手！有話好好說。”
此刻大胡子也反應了過來，心裏暗罵道：“他娘的賤骨頭，原來是欺軟怕硬呀！跟美國佬一個鳥樣，都是紙老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色。”心裏這麽想著，大胡子開始思考以後對待老外是不是都該強硬一點，免得跟剛才一樣，好話說盡還不被人待見。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讓沙楚出來，我倒要問問他，作為一家之主，客人來了不上茶也就算了，動手打人是什麽道理？”林一元語氣不善討要說法，說完便坐下了，一副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慕緹氣的臉都紅了，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麽跟她說過話，林一元卻破了這個例，雖惱火卻找不到發泄點，主要還是底氣不足，隻得把委屈憋在心裏，轉身上了樓。
“哥，要不我們走吧！”見人走遠，萌生退意的龍小薇拉了拉林一元的衣袖，眼神凝視帶有絲絲期待。
目的還沒有達成林一元如何能走，隻是不能明說出來，於是他微帶笑意說：“別急，現在走豈不是有做賊心虛的嫌疑，到時候弄巧成拙反而不好，不如當麵鑼對麵鼓一次性把話講清楚，省得以後麻煩。”林一元的理由很充分，龍小薇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大胡子扯了扯褲腿在林一元對麵坐下，抬頭一臉賊笑，豎起大拇哥小聲讚道：“真有你的，認識這麽久也沒見你這麽狠過，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佩服！實在是佩服······”說話間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大胡子收住話匣，學著林一元的模樣正襟危坐。
仨人坐姿很有意思，配合上一模一樣的溫怒之態，大有七品芝麻官升堂問案的派頭。
腳步聲過後兩個白衣身影轉過樓梯口，左邊是去而複返的慕緹，右邊是一位滿麵蒼然的老者，不用想應該就是白衣降頭師沙楚，慕緹小心翼翼攙扶著沙楚朝這邊走來。
沙楚的麵相較為祥和，並不像先前隻聞其聲時那般讓人覺得可憎，若非有先入為主的惡感在心，林一元仨人此刻恐怕會心生敬意，可第一印象實在難以磨滅，敬意自然也就談不上了。
扶著沙楚坐下，慕緹退居其後站立沉默不語，一對眼珠子卻時不時瞥向林一元，目光中壓抑著一絲異樣情緒，可以確定這絲異樣絕不是愛慕······
也不知沙楚是怎麽想的，坐下後久久也不言語，反而耷拉著眼睛打坐養神。
林一元好氣又好笑，抬眼直視道：“大師儀態祥和，行事作風卻與麵容大相徑庭······若是我所料不差，您剛才所為應該是為了殺人滅口吧？”此言一出大胡子與龍小薇心裏同時一怵，卻又都麵露疑惑，但聽林一元笑了笑，緊接著問道：“隻是不知大師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這番話令沙楚有所觸動，一直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瞼夾縫中閃爍著一抹精光。
“小友何出此言？”沙楚的普通話說得比慕緹還要流利，著實讓林一元仨人覺得意外。
微微錯愕過後林一元回過神來，沙楚既沒否認也沒承認，幽深的眼神透著一抹別樣之意。
“大師何必明知故問？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過您別誤會，我們此來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轉告消息，您若多想我也沒有辦法。”林一元神色坦蕩，說話的語氣卻放緩了不少，不似之前要燒房子時那般衝。
沙楚黯然搖頭，神態灰暗到了極點，痛心的情緒全都浮現在了臉上。
“唉······實不相瞞，樸乍那背地裏的所作所為我早有察覺，之所以沒有戳穿就是為了讓他自己悔悟，修行在於修心，一切都得靠自己，外人幹預不得，也不能去幹預，即便作為師父也是一樣，所能給他的隻有機會和時間！”心知瞞不過，沙楚索性承認了所有。
聽了這番對白，龍小薇和大胡子終於恍然大悟，出山之前他們發現靈鷹腹中藏有一隻降頭，當時大胡子說這叫以降馭降的血祭之法，是黑衣降頭師創造的。
樸乍那作為一名白衣降頭師卻使用歹毒的黑降頭，說明他已經墮入魔道，此事一旦傳出去，對白衣一派的聲譽會有巨大損害。
林一元仨人眼巴巴跑來傳遞死訊，在沙楚看來，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樸乍那偷偷修煉黑降頭的事，為了維護白衣降頭師以及個人聲譽，沙楚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