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失敗滋味
玩心計誰都會，林一元談不上精通此道，但他不傻，好賴話還是能分辨得出地。
可是林一元不喜歡以心術來待人，因為這樣活著太累了。人生本來就很苦，若是生活中還充斥著無盡的機關算計，那麽身上的包袱就將愈發沉重，終有一天會承受不住壓力，把自己給玩崩潰了。
老道拐彎抹角說了一大通，起初林一元並沒想到他是別有用意，可聽到後來就懂了，但他卻裝起了糊塗。
每個人處事的方法不一樣，但林一元堅信一點，如果你簡單，那麽生活也會以簡單的方式來對待你，如果一個人精於算計，那麽環繞在身邊的也將都是機關，這些無形的機關來源於人心，遠比五行機關樓的殺人機關更加恐怖。
看透了老道的伎倆，林一元打著哈哈道：“沒想到這裏的機關如此厲害，那麽設計它的人一定是一位才智卓絕的高人，隻是君生我我未生，我生君已死，無緣與這樣的高人學習，實在是人生一大遺憾呀！”
林一元這番話，至始至終都圍繞著機關樓來說地，對於老道的弦外之意隻字未提，他裝起了糊塗。
老道瞥了林一元一眼，彼此對視，而後哈哈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林一元來到差卓前落座，在他坐穩的一刹那，原本牢牢立在地上的茶桌有了反應，一陣微微顫抖之後，茶桌緩緩升了起來，托著老道與林一元朝天花板上的天窗拉近。
進入天窗以後，再次進入了四樓那間屋內，屋內陳設如初，隻是每一次進來林一元總會產生一種不盡相同的陌生感。
這種陌生感並沒有因為林一元多次的光臨而減少，隻是每一次的感覺都存在些許差異罷了。
直到林一元進入了煉丹房，狹小的空間將那種異樣感覺隔絕在了外麵，林一元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轉念一想，覺得可能是因為老道沒有跟進來，所以才這樣。
搖搖頭拋開雜念，林一元伸手撫摸煉丹爐，對於他來說，這隻隕天爐太陌生了，撫摸能夠了解其結構，增加彼此的契合度。
此次煉丹林一元抱了挑戰的心態，因為在此之前從未有人煉製成功過無名丹藥，林一元作為煉丹界一個小輩，對於很多東西都不懂，如果連一顆重視之心都沒有，那麽能夠煉製成丹的幾率將會大大降低。
在煉丹房內打坐調息了片刻，林一元緩緩睜開眼，緊接著便開始催動離火加熱丹爐。
其實煉丹房內老道早已儲備下了大量木炭，就是為了煉丹所需，但林一元身懷離火，這是老道所不知道的，林一元也沒和他說，就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此外林一元早在心中盤算好了，不論此次煉丹結果如何，這些木炭他都會全部給銷毀，不會讓老道知曉離火一事，免得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
隨著離火的煆燒，丹爐底部漸漸泛起了一層紅光，緊接著林一元便投入無根水，隨後是藥材，開始提煉藥液，這是煉丹的前的第一步驟。
相比煉製涅槃丹來說，無名丹藥所用到的藥材要少一些，一定意義上來說，其煉製過程或許要比煉製涅槃丹輕鬆些許，但即便是這樣，林一元仍舊不敢馬虎大意，因為他很清楚，能夠成功煉製出涅槃丹，在很大程度上，有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這份運氣包括離火，包括林一元對救治龍小薇的執念，和以往的諸多遭遇。
換而言之，若是拋開這些運氣不算，僅憑個人實力的話，林一元是不可能會成功，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林一元才有了自知之明。
提煉藥液是一個漫長且枯燥的過程，但中間不允許存在絲毫的失誤，所以比較耗費心血，要是工作量龐大的話，往往能把一個正常人給逼瘋了，這就需要一定的毅力了。
能夠扛得住壓力，耐得住寂寞，守心如一，達到了這一境界，方才算是一位合格的煉丹師。
此次提煉藥材花費了半日時間，比之前提煉涅槃丹要多一倍，之所以花費這麽久時間，不是因為林一元煉丹技術退步了，而是他另有打算，多儲備了兩份藥液。
老道這裏不缺藥材，通過十幾年的收集，上真觀內的藥材早已堆積如山，並且這些藥材還都是煉製無名丹藥的用的，其存量足夠林一元揮霍一段時間。
正是抱著這種失敗重來的想法，所以林一元儲備了幾份藥液，就是為失敗做準備，免得到時候麻煩。
其次還有一點，林一元也並非都是為了給失敗打基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若是能夠一次性煉製成功，那麽他可以利用剩下來的時間多煉製一些丹藥，一方麵是為了提升煉丹術，另一方麵也是出於對無名丹藥療效的考慮。
丹藥並非都如電視劇中所演繹的那樣神奇，隻要服用一枚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這玩意也講究療程，有些丹藥要連續服用才能起到效果。
就目前老道師兄的狀況而言，已經昏睡了近十載，要想將其喚醒救活，在林一元看來依靠一枚丹藥，有些天方夜譚，他更偏向於認為要走持續服用這一條路，這也更符合常理。
兩種想法在林一元心內交織，但就現在而言，這還隻是一個想法罷了，結果究竟會如何，還得等煉製過了才知道。
日出東山，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慢慢移動，眨眼就懸於中天，接著又西麵滑落，轉瞬就到了午後，在這期間林一元服用了一顆小藥丸來補充能量，坐在原地調息了片刻才睜開眼，正式開始煉丹。
第一份藥液投入爐內，煉製了很久都沒有預期的效果產生，這是因為隕天爐的神奇效果，能夠均衡爐內溫度，在溫養丹藥這一塊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在此之前的煉製過程中，必須加大火焰力度，這是與別的煉丹爐的不同之處。
想到了這一層林一元便嚐試著加強離火溫度，火焰蒸騰間爐內藥液漸漸起了變化，從中飄出了一縷縷淡薄的黑灰色煙霧，這是藥液中的雜質被火焰給過濾掉之後所產生的正常現象。
林一元沒有特別反應，隻是繼續朝裏麵添加藥液，在做這一動作的時候林一元格外的麻利，沒有絲毫的擔心，不像之前煉製涅槃丹那樣，因為擔心失敗所以變得束手束腳。
可膽子大是一碼事，煉丹成功與否是另一碼事，就在第二份藥液添加進丹爐的一刹那，爐內產生了劇烈的反應，就聽一陣劈裏啪啦的轟鳴驟然響起，就和炸爆竹一樣，緊接著丹爐四周的縫隙中飄出了一大股夾帶著焦糊味的黑色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