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內外交迫
在大胡子的堅持要求下，最終木桶被搬進了煉丹房中，為了避免林一元臨時改變主意，大胡子可謂是服務周到，灌水這種事他都一力承擔了，挑著擔子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圈，這才將木桶灌滿。
熱氣騰騰的水霧彌漫在煉丹房中，關緊了房門林一元來到木桶邊，把事先準備好的靈液倒入其中，靈液與水接觸的一刹那，水麵上浮起了一層薄薄的綠色霧氣，霧氣縈繞在水麵上，沒有揮發升騰，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錮住了一般。
望著這神奇一幕林一元暗暗咋舌，伸手去撩撥霧氣，那霧氣隨即就分散開了，但當林一元將手拿開，霧氣便又聚攏到了一起。
林一元探手，以手指來感受了一下水溫，表麵透著一絲清涼，把手深入水中，下方卻是溫熱的，桶內水溫就這麽被綠色水霧籠罩了起來，可以想象，隻要有這層綠色薄霧存在，能夠延緩水溫流失。
確認添加了靈液的水對身體沒有傷害，隨後林一元便脫光了衣服跳進了桶內。
其實除了被窩以外，浴缸同樣也是一處安樂窩，身體泡在溫水裏，昏沉感就止不住湧上腦門，瞌睡蟲鑽進了四肢百骸，讓人不禁想要打瞌睡。
努力抑製住連日來的疲憊，林一元強打精神在浴桶內盤膝坐好，然後吞食了一口靈液，便開始催動離火訣修煉起來。
與之前正常修煉時感覺完全不同，林一元感覺皮膚受到水壓擠壓，體內氣息以及血液流通受到阻礙，身體機能運轉變得遲緩了不少，與此同時，他感覺渾身毛孔在溫水浸泡下開始擴張。
相信大多數人都有過一種相同的體驗，無論是在澡堂子裏泡澡，或者誰是去遊泳館遊泳，當身體大部分浸入到深水中以後，都會覺得胸口氣悶難當，嗓子眼裏喘不出氣來，總之人很難受。
當然這和肺活量無關，隻是一種正常的水壓反應，隻要適應一會就會慢慢緩解過來。
而此時林一元就是這種胸悶氣短的感覺，但他沒去在意身體的短暫不適，而是調勻了呼吸去放空身心，沒去理會水壓對身體的影響，默默催動離火訣，開始煉化吞下去的靈液。
功法運轉了一周林一元忽然感覺皮膚上傳來異樣，陣陣刺痛感彌漫全身，但這刺痛並非像是被針紮了那麽強烈，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話，倒像是發麻的感覺。
估計每個人都有類似體驗，在一個地方坐太久，四肢沒有活動，等到突然起身時，會感覺雙腿發麻，若是在此時挪動腿腳，就會有一種劇烈的酸麻感，特別難受！
此刻林一元就是這種感覺，身上傳來的異樣一陣一陣地，讓人不禁覺得心悸！
雖說感覺來得突然，但林一元很快就穩住心神，不去在意異樣感覺，隻把心思放在了煉化靈液上。
吞進體內的靈液，在離火本源的煆燒下轉化成了靈氣，注入了離火本源中，不斷壯大著離火的威力，離火產生了高溫，溫度在林一元體內累積，滲透進血液中，本來應該通過毛孔排除出體外，誰料毛孔以外被水阻隔，不斷排出的熱氣透過毛孔融進了水中。
林一元的身體儼然成了加熱器，毛孔中排泄出的熱氣融進洗澡水中，水溫很快就升了起來，不斷升高的溫度，被漂浮在浴桶水麵的綠色霧氣給牢牢困在了水中，揮散不去。
與此同時，林一元身上毛孔也在熱氣衝擊，以及溫水的浸泡下，徹底張開了，浴桶內的靈液開始滲透進毛孔內，酸麻感也隨之增強。
此刻林一元意識到了一點，把自個泡在浴桶內，就是一種自虐行為，現在他的身體內外交困，體內如有火爐在燒，溫度不斷持續上漲，燒的身上皮膚開始泛出紅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一元身上越來越燙，不過片刻功夫，皮膚幾乎已經紅透了，幾乎快滴出血來，這種感覺十分煎熬，但林一元還是咬牙忍住了。
“我靠，不就是泡個澡嗎？居然還能自動加溫！”林一元內心很無奈，在此之前他壓根就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心中毫無準備。
眼瞧著身體快要被煮熟，林一元趕忙減緩了催動離火訣的頻率，隨著功法運轉越來越慢，離火吞噬靈液的效率也開始降低，那種由內到外的焦灼感隨之得以緩解。
有了應對高溫的辦法林一元的緊張心情頓時鬆弛下來，他端坐如初，慢慢運轉離火訣功法，過了約莫半個鍾頭，林一元終於適應了浴桶中的溫度。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一元忽覺一股清涼氣息穿過皮下毛孔，滲透進了體內，突如其來的氣息讓林一元很覺得突兀，就在他愣神間，從毛孔中鑽入的涼氣和體內熱息遭遇在一起，一冷一熱相互碰撞，就像炸雷一般，林一元忽覺心腸如絞。
痛苦來得太快，以至於林一元沒有反應過來，一瞬間臉龐便扭曲了，露出無盡痛苦之色。
“怎麽會這樣？”腹痛難忍林一元倒吸了一口涼氣，前一秒還淡然無比的他，此刻因為疼痛神態如喪考批，糾結的表情展露著內心的煎熬，浴桶內他卷縮成一團。
對於正常的人來說，身體都有一個極限，當痛苦到一定程度，再怎麽堅強的人也會難以承受，即便像林一元這樣，縱然已經是法境高手，可他也有自己的所能承受的底線。
靈液本就藥效強大，其中所蓄藏的能量難以估量，或許對於離火來說，這些能量可以輕易就煉化掉，但對於林一元的身體來講，靈液還是太過強大，是他輕易所不能承受的。
身體負荷超載，在冷熱氣流交織下，林一元皮膚中滲出了絲絲鮮紅血液，滲出的血液被洗澡水稀釋，以至於表麵看來林一元並無異樣，隻是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看起來好像在沉思一般。
此等境況持續了約莫一分鍾不到，冷熱交織互不相容的兩種氣息，終於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好像對決一般，在林一元的體內交戰，引發地震蕩一波接一波，林一元體內炸開了鍋，有條不紊運行的氣息瞬間紊亂了，林一元臉色突變，變得很難看。
“難道我玩完了了嗎？”林一元不禁在心底自問。
悲憫泣訴才剛浮上心頭，隨即林一元便感覺身體中崛起了一股神秘力量，這股力量來源於眉心處，正是他的法眼，法眼中分泌出了一股無形卻充滿玄妙的能量，不過眨眼功夫，就覆蓋住了林一元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將狂躁的波動壓製了下去。
“法則力量？”林一元忽然想到了什麽，突如其來的玄妙之力攜帶著無窮霸氣，所過之處，林一元體內的躁動一下子安穩了下來。
這種玄妙之力讓林一元覺得似曾相似，短暫失神過後他油然而生出一種感覺，覺得這種無可匹敵的能量很熟悉，在產生這種熟悉感覺的刹那，林一元忽然想到，原來這是法則力量。
法則力量難以捕捉，是法境高手才能感受到的一種虛無縹緲的能量，這種力量存在於大自然中，存在於每一個角落，隻是一般人感受不到而已，但林一元具有先天優勢，他能順利進階法境，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於當初林燕南所留下來的那一顆蛇紋玉球。
蛇紋玉球內其實藏著一隻法眼，隻是林一元起初不知道罷了，等到後來得知了真相，卻又猜不透這法眼的來曆，因為老道從來就沒和他說過這件事，隻是讓林一元小心保存蛇紋玉球，別的就什麽也沒說。
此時林一元想來，蛇紋玉球定然來曆不凡，林燕南不肯說可能存在兩種原因，一種是他科恩本就不知道蛇紋玉球的具體來曆，還有一種就是，他隻是在故意隱瞞這一切。
通常一個人刻意隱瞞一件事，說明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不能夠說出來而已，要是說出來或許就會牽引出某種不必要的麻煩，再有一種原因是，蛇紋玉球或許牽扯到林燕南的某處傷痛，所以他才不願提及，但不論是哪一種答案，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蛇紋玉球是一個謎。
既然是一個謎，能否解開就得看機緣了，機緣所致，縱然是化解不開的謎題也會水到渠成迎刃而解，要是機緣不夠，那麽費盡心機也是枉然。
無數個日日夜夜，林一元都曾思考過，想過蛇紋玉球的來曆，可是他的思考是茫無目的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依據，自然也就推斷不出蛇紋玉球的來曆了。
到最後林一元索性放棄了去做無謂的思考，他坦然接受了蛇紋玉球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自從那次在港島遇險，遭到侯仙姑的算計，要不是蛇紋玉球突然有所反應，現如今林一元估計早就挺屍了，從哪以後林一元順利晉升法境，融合了蛇紋玉球中的法眼，雖說此法眼並不屬於林一元，但林一元卻對其使之如臂，掌控自如。
然而有得必有失，之後蛇紋玉球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自主反應，隻有在林一元念動法訣催動的情況下才會顯露威力，可現在·······
而今天蛇紋玉球好像沉睡了一覺，突然間蘇醒一般，釋放出巨大威壓，幫助林一元震懾住了體內的紊亂氣息，此事著實讓林一元吃驚，可他並沒有就此失神，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抓住機會，趁機調整體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