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考察期
笛聲悠揚婉轉，一直沉悶不語的葉薇竹聞聽這音律，思緒頓時被牽引，心思跟著起伏跌宕，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揮之不去的畫麵。
那是在茅山的時候，那段時間晨鍾暮鼓，忙於修葺破舊的道觀，閑暇之際林一元隨手采摘一片綠葉，放於唇下輕輕嗬氣就能演繹出一首婉轉動人的曲目，其中就有這《梁祝》。
此刻從這老者身上恍然感受到一種既熟悉卻陌生的感覺，好像是錯覺一般，格外的不真實，葉薇竹卻沉浸在這氛圍中，呼吸困難，心緒難以自拔。
“怎麽會呢？世界上懂得演奏《梁祝》的人不計其數，可能是巧合吧！”葉薇竹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意。
笛聲輕揚持續了許久，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帷幕，曲子這才終結，銀發老者緩緩睜開眼，一手握著笛子凝望著端坐在前方的大胡子，沒有言語，隻是默默靜等待著一個結果。
考核進行到了這一步，已然到了判定結果的時候，是去是留就在於大胡子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旁觀者紛紛麵露期待，就連之前那些對銀發老者抱有不屑一顧想法的人，此時也扭轉了態度。
職場講究一個競爭上崗，在娛樂圈也是一樣，機會總是屬於有實力有準備人的，銀發老者顯然達到了這一個層次，該做的他都做了，事到臨頭最終還是要看運氣如何。
“說實話，之前您的武術表演很精湛，剛才演奏的曲子也很動人，不過······”大胡子連番褒獎，可這番話卻別有意味，旁人紛紛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往往評價一個人有兩種套路，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先抑後揚”和“先揚後抑”，前一種情況背後隱藏著的往往是驚喜，後一種則是考官在否定一個人之前給予的安慰罷了。
很顯然大胡子所說的話與後一種情況十分相符，現代人個個都是人精，套路性的話語大家一聽就明白是怎麽回事，與此同時不禁對銀發老者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同情。
大夥在同情的同時，心頭壓力也沉重了不少，畢竟銀發老者的表現極為搶眼，就他那身手以及才藝，現在人群中會的人並不多，幾乎是沒有。
在此次招募活動現場，有一種很普遍的現象，隻要考官讓展示才藝，麵試者幾乎第一想法都是唱歌，招募現場幾乎成了歌唱選秀競技大賽，隻有少數一些人展示了武術套路。
相比隻會唱歌的人而言，那些懂得些武術的麵試者顯然實力更強一些，而這兩方麵銀發老者顯然滿足了要求，如果說他這樣的麵試者都被淘汰了，那麽其他人還有機會嗎？
想到了種種後果，大夥的心情不禁緊張起來，有人替銀發老者惋惜，也有人對接下來的麵試失去了信心，各種各樣的情緒在招募現場交織纏繞，現場氣氛隨即也深沉起來，眾人頭頂似乎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就聽大胡子接著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您老這麽大年紀了，為什麽要來參加麵試嗎？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緣由？可以分享一下嗎？”大喘氣過後大胡子提出了疑惑。
隻要沒有宣布被淘汰，那麽就意味著銀發老者還有機會繼續下去。
麵對問題銀發老者沉吟了一陣，然後才回答：“其實原因很簡單，是為了一個承諾，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說出來這個秘密，等到拍完這部戲，到時候我會說的。”
銀發老者給予的答案很模糊，沒有一個明晰確的方向感，眾人根本無從猜測這份承諾是對誰而言的，但他話中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你必須得接受我進入劇組，否則這個秘密我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
一個秘密的價值在於是否有人在意，要是大家不感興趣，秘密本身也就失去了吸引力。
“哦，原來是這樣。”大胡子並沒表現出太在意的神色，那副樣子顯然說明了一點，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接著他話鋒一轉說道：“其實您的表現很不錯，但綜合種種因素來考慮，首先您老的年紀太大了。”
大胡子這話等於是給老者判處了死刑，言外之意是你被淘汰了，但他接著又說道：“而我們此次要拍攝的不是家庭情感劇，乃是探險類題材的作品，期間要跋山涉水，環境很艱苦，考慮到您老的身體問題，所以······”
“等等！”一直沒說話的葉薇竹突然擺手打斷了大胡子的後話。
“葉總有什麽異議嗎？”大胡子扭過頭麵露疑惑。
“這位老先生雖然年紀偏大，但他之前說了，常年生活在嶺南大山中，對這邊的地形地貌都了如指掌，我可以這麽說，對於老先生這樣本鄉本土的山民而言，跋山涉水並不算什麽大事，我們不能把個人意願強加在他身上，關於老先生的身體問題，我覺得更應該尊重他的個人意願。”葉薇竹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現在劇組這邊產生了分歧，形成了兩種對立的看法，周圍人一下子都炸開了鍋，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我覺得也總說的對，對於山民而言，跋山涉水這類環境因素並不算什麽問題，況且有白老先生這樣一位熟知山川地貌，並懂得醫術藥理的人加入劇組，我想一定會是一份莫大的助力，而不是累贅，希望導演能夠慎重考慮這件事。”作為女一號的龍小薇也發表了意見。
龍小薇話音才落，那個紮馬尾的年輕副導演當即也附和道：“導演，老人家特意跑來也不容易，您瞧他們老夫妻倆多恩愛呀！我想白老先生的那份承諾應該和他老伴有關，麵對這樣一對可愛的老人家，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予一次機會呢？”年輕副導演嬉笑著建議。
禿頭導演早就看中了銀發老者，隻是大胡子一直沒發話，他也不好下定論，現在女一號和馬尾副導演都表態了，他也少了一份顧忌，正要說話之際卻見大胡子擺了擺手。
現場嘈雜聲戛然而止，大胡子當即說道：“既然大家這麽看好白老先生，那我也不做這個惡人，機會可以給，但有一點我們必須說好，三天之內要是您老的身體狀況出現不適，到時候······”大胡子說一半留一半，弦外之音大夥都心知肚明。
經過大家的一番爭取為銀發老者爭來了三天考察期，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接下來如何就要看老者自己了，於是眾人都不再言語，招募活動仍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