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巧匠精心
這種陣法十分惡毒,通常隻對有深仇大恨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方法封棺,難怪那位將軍會變成這副樣子,他在死後一定經曆了比生前更加痛苦的事情,才會讓他三觀盡毀,不惜依靠殺人來讓自己複活,恐怕他一旦出棺,就會殺死所有跟那個皇帝有關的人,隻有這樣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我看著這個陣法不由的有些猶豫,大凶之陣陰氣極重,對我們極為不利,那位將軍的力量即使還處於最弱的時候,戰鬥力也非比尋常,更何況采用石灰封棺,裏麵的屍體必然會變成凶屍,貿然開館就是在拿我們的命做賭注。
“我早就說了讓你們別進來,他的心裏有怨,命中有冤,是最不好鎮壓的一種屍體,要不然我早就跑了,還用得著在這裏受罪。”
那個老頭子並沒有要趁亂離開的跡象,反而想要留在這裏看熱鬧,他將自己的手裹在了衣服裏,畏畏縮縮的站在角落的位置,似乎是為了避免這場戰鬥會波及到他。不過他的嘴可沒閑著,嘮嘮叨叨的說起自己來這裏的經過。
他來這裏的確是想要修習秘術獲得更多的能量,可從來沒想過要殺那麽多的人,可現在他騎虎難下,如果他不用陣法殺人,死的人就是他,這種情況下誰都知道應該怎麽選。
這個獐頭鼠目的家夥根本就是相由心生,可他現在居然把自己標榜得如此道貌岸然,讓我覺得他又欠揍了。
嬰鯉居然沒有反駁這個老頭子,她隻是不停的圍繞著這個棺材,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麵的封印,突然嬰鯉的手停留在了一處裂縫的地方。
“這個棺材被人開過。”嬰鯉說得十分肯定,我立刻順著那個裂縫看了下去,這道裂縫很長直通整個棺底,應該是有人用刀把整個棺材橫斬了,將整個棺材底都削了下來。
“這個棺材可是玄鐵做的,什麽樣的刀刃能夠有這麽大的力量。”我發現這處裂縫之後覺得不可思議,用這樣的方法的確可以不破壞棺蓋處的石灰,掩人耳目,可這樣的一道橫紋,就算是我用鮫人之鱗的力量手握擎天劍都做不到,難不成這世上還有比擎天劍更勝一籌的神兵利器。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兵器能夠劈開玄鐵,就算是在普通人之中,獲得神兵利器的人也不再少數,擎天劍有靈性,懂得認主,其他的劍很可能也有自己的特殊屬性。”嬰鯉一直皺著眉頭,她很少會遇到連她都說不清楚的東西,不過這道裂紋實在是太怪了,讓嬰鯉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個答案我能告訴你們,在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這道裂縫,同時找到了可以與這位將軍交流的方法。”
那個哆哆嗦嗦的老頭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竄了過來,他直接趴在了棺材蓋上,兩隻肮髒的手掌直接按住了棺蓋上的奇異圖騰,那是一種似龍非龍,似獸非獸的圖案,看上去英勇無比,好像是為了表彰這個大將軍的功績。
可這麽精致的圖騰,配上這個老頭子的兩手毛立刻就毀得一幹二淨,我覺得如果我是這位大將軍,一定不會讓這個獐頭鼠目的男人在自己的棺材上亂來,所以我看了一眼那雙髒乎乎的爪子,生怕這位大將軍會因此炸屍。
“說吧,要是你說得有用,我就給你。”我知道這個老頭子嘴裏的消息都是要用我的鮮血去買的,所以我揚了揚手腕表示我一定會付賬,但要看他給的消息值不值得。
“先給我定金。”那個老頭子看到我手腕上的血跡之後直接竄到了棺材的蓋板上,他的膝蓋重重的往玄鐵上一跪,尖利的牙齒立刻朝我的手腕上襲來,整套動作敏捷迅猛卻遠不及嬰鯉手上的拂塵,他還沒有得逞,就被嬰鯉的拂塵扇到了一邊,在地上連打了三個滾才停了下來。
“你的血是很珍貴的,別什麽人都給,更何況我已經破解出來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嬰鯉的眼神沒有離開過那個棺材,實際上這道縫隙並不是用什麽東西劈砍出來的,而是在澆築這個棺材的時候就出現了裂痕。也可以說那個築棺的人猜到這位將軍會有什麽樣的命運,所以有意放他一馬。
“你的意思是這個棺材從一開始就是有縫隙的,那就是說那些石灰並不能完全將這具屍體和外界的空氣雨露隔離。”我突然發現我們有救了,如果這位將軍這些年並不是完全被密封在這座棺材裏,那他很有可能沒有變成凶屍。
“你猜測的沒錯,那個人本來想要救他,可卻因此讓他喪失了最大的力量,現在我們可以直接動手了。”嬰鯉讓我幫她把棺材推開,我們根本就不用弄開那些石灰,直接順著裂縫把棺材掀開就可以了。
“你們最好別那麽做,那道裂縫根本就不是燒築的時候弄成的,而是被這位將軍的斬魂劍劈砍出來的,是他自己變成凶屍之後,自己劈開的。”
那個老頭子突然叫得十分淒厲,甚至不惜趴在棺材蓋上阻止我們,不過嬰鯉並沒有喊停,反而讓我加快速度,免得這位將軍徹底度過最後的階段,讓我們連銷毀他屍身的機會都沒有。
我自然選擇相信嬰鯉,雙手抱著石棺,用最大的力氣把這副棺材抬了起來,不過這些玄鐵實在是不太重,我剛剛打開棺材就被那股力量所累,不得不把它丟在一邊,這個棺材居然有幾千斤重,在我把它丟到地上的時候,險些連旁邊的土地也砸出了一個大坑。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這是他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那個老頭子差點被這具沉重的棺材砸成肉泥,可他在看到那具大將軍的屍身後,立刻起身忙不迭是的在他身邊磕頭求饒。
“那些當皇上的可真不是東西,一個人為他盡忠職守一輩子,最後換來的居然是這種下場。”我看著這位大將軍的遺容,越發覺得他死的冤枉,他的臉頰稍微有一些浮腫,上麵布滿了紫色的瘢痕,好像是被人打了。可這個老頭子明明說大將軍是被人用刀刺死,並沒有毆打他臉頰的過程。
“是手印。”我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他的臉上比劃了一下,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這位將軍曾經被人死死的按住了口鼻,好像是捂死的。
“他的死因的確是有問題。”嬰鯉也覺得這位大將軍的樣子有點怪,他的雙手僅僅握住那柄斬魂劍,連虎口的位置都已經裂開了,在他身前應該是進行過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不然的話不可能會形成這樣的傷口。
“等等,程皓,他的傷口好像是死後才形成的,你看看他這裏的皮膚,根本就沒有愈合的跡象。”嬰鯉認真的檢查起大將軍的屍體,好像我們兩個這次打開棺材根本就不是要讓他神形俱滅,而是打算找出他的真正死因。
“不會吧?”我的心裏突然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將這位將軍的鎧甲解了下來,他的胸口的確是有一道傷痕,隻是這道傷看上去非常平整,好像是死後才刺上去的。
“嬰鯉,這位將軍根本就不是被他的好兄弟刺死的對嗎,他是先被人灌入了毒酒,然後活活捂死的對嗎?”我回過頭看著嬰鯉,她對屍體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我,一眼便能夠看出死因。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站在這位大將軍的身邊點了點頭,認可了我的看法,這位大將軍會有這樣的境遇完全在我們兩個的意料之外,讓我和嬰鯉都不忍心動手,隻能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難怪那個皇帝要用玄鐵造棺材,原來是怕這位將軍找他報仇。”我突然覺得這座墓穴變得十分諷刺,那位皇帝用這麽多華麗的陪葬品來昭告世人,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自己的忠臣有多麽寵愛,可背地裏卻做著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位將軍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他了,他居然讓他生前死後都不得超生,我想到了在那個屍後墓中看到的情景,眼前的狀況幾乎與那個時候一模一樣,隻是所采用的方法不同罷了。
“傷害這個大將軍的人是不是也是那位皇帝?”我覺得能做出這種事的肯定是同一個昏君,不然的話那樣的朝廷早就亡了,怎麽可能存在那麽多年。
“的確是同一位皇帝,不過他和那位皇後的死期至少相差了十幾年,你看他們兩個人的麵容,這位將軍顯然年過四十,連頭發都有些花白了,哪像那位皇後一般花容正貌。”
嬰鯉的歎息聲越來越嚴重,她突然摸了摸這位將軍的手,在他身邊說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她已經走了,離開了那個禁錮她的地方,到達彼岸。”
嬰鯉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我已經猜到了這位將軍和那位皇後的關係,他真正想要守衛的也許並不是那個皇上的朝廷,而是那位他心儀的女子。之所以會在那麽多年後被人滅口,恐怕就是因為他發現了屍後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