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交易
“何人？”
莫以南的眼中登時綻放出希望的光芒來，雖說聖意難違，可若皇上主動改變了心意，那便不是自己的過錯，而自己也能如願以償。
“太子。”
太子？
莫以南先是有些疑惑，旋即才反應過來，是了，即墨洵乃是當今皇上的兒子，又是當今太子，他若是開口要人，成功的幾率必然要大得多。
隻是，即墨洵肯開這個口麽？
莫以南著實沒有多大的信心，她用了苦肉計，方才使得即墨洵來莫府略微坐過幾次，然而卻又傳出和莫以北有染的消息來，對於即墨洵的心思，莫以南甚至摸不清楚其中一二。
“南兒，你乃是莫府的嫡女，是大小姐，日後莫府定會全力支持你，而非莫以北那個賤人生的女兒，隻要你將其中利害和太子說清楚，相信太子定會有所決斷。”
莫以南微微頷首，“母親說的是，隻是如今我見不到太子，且聖旨如此倉促，恐怕我這會兒去尋太子，倘若皇上知曉，恐怕會龍顏不悅。”
“無妨，此事宸妃娘娘可以幫得上忙。”
謝桂芳早有籌謀，她早已為莫以南鋪好了路，亦是為自己鋪好了路，她不允許任何人打亂自己的計劃，即便是當今聖上也不行。
柳謀宸與謝桂芳一向交好，且因了官鹽之事，柳家與莫家均未分得一杯羹，這也使得她們有了共同的敵人。
因此當謝桂芳委婉地提及此事之時，柳謀宸一口答應下來，她自是知曉謝桂芳的意思，倘若莫以南入住東宮，於她而言百利而無一害，畢竟若是莫以南做了太子妃，她們之間便沒有了利益衝突，日後也好相互幫襯。
是以，柳謀宸以賞景的由頭邀請京城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女兒入宮，其中自然包括了莫以南，此刻莫以南的臉早已大好，甚至比從前更為光滑細膩了些許，這也使得莫以南信心倍增，想著但凡是男子，自是喜愛容顏出色的女子，而自己則是其中的天驕。
在柳謀宸的有意安排之下，莫以南十分順利地見到了即墨洵，莫以南強自壓抑住有些躁動的內心，“太子最近可安好？”
“尚可。”
即墨洵的神情略有些冷淡，對於賜婚一事，即墨洵亦有所耳聞，既然莫以南即將成為晉王妃，他作為太子，還是不要太過接近的好。
畢竟，莫家這棵大樹，看來他是靠不成了。
不知為何，即墨洵竟隱隱地覺得他將娶之人不是莫以南也好，畢竟，莫府不止是一個女兒，以莫以北那等聰慧的頭腦，即便以庶女之身嫁入東宮，相信於他而言也有不少的裨益。
“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即墨洵本想拒絕，然而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莫以南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何事？”
“請太子殿下恕罪，南兒接下來的話恐怕會有些唐突，因此還請殿下莫要怪罪才是。”莫以南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麵對即墨洵的威壓，她隱隱地有些緊張，手指也在不停地絞著帕子，好在即墨洵嗯了一聲，有了即墨洵的首肯，這才使得莫以南略微放鬆了些。
“皇上賜婚於我和晉王，然而南兒的心並不在晉王那裏，而是心心念念著太子殿下，倘若殿下垂憐，肯向皇上要了南兒，南兒日後定會為太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以南含情脈脈地看著即墨洵，然而即墨洵卻不為所動，“莫小姐此言差矣，既是父皇的賜婚，難道莫小姐竟要抗旨不尊不成？即便如此，也莫要將孤牽扯其中。”
“太子殿下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莫以南急急辯解，“南兒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抗旨不尊，隻是……”
莫以南貝齒輕咬，顯然是不知要如何才能勸服即墨洵，她好容易才得了這麽個可以和即墨洵單獨相處的機會，倘若就此失去，那麽她不日之後，可便要真的成為了晉王妃。
且不論年紀尚且有一定差距，莫以南最為在意的，還是即墨顧城徒有其名，卻並無實權，即便嫁過去了名聲好聽，可也不過是做個寒酸的王妃罷了。
這等虛名，她莫以南不要！
“倘若莫小姐今日隻是和孤說這些閑事，那恐怕孤沒有時間陪你，莫小姐自便。”
說話間，即墨洵就要轉身離去，莫以南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太子殿下留步，我想要做筆交易。”
交易？
即墨洵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顯然對莫以南即將提出的條件頗為感興趣，他隱約可以猜到，今日柳謀宸之所以宴請年輕的公子小姐，八成是為了促成自己和莫以南的見麵，其中的貓膩可想而知。
“我乃是莫府的嫡女，日後我若是嫁入東宮，莫府定會傾盡全力支持我，太子殿下知道，莫府富可敵國，這樣的財富，難道太子殿下不想要麽？”
“莫小姐，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隻要孤將你適才的話透露出一句來，你和莫府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莫以南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既已開了口，便是要硬著頭皮說下去。
“所以說，這是一筆交易，端看太子殿下是否想要得到莫家的支持，南兒不過是個女子，不懂得朝廷之事，可太子若是有了莫家的支持，想必日後的路也會好走許多。”
“你倒是聰明。”
莫以南感覺周身的威壓陡然消失，她這才覺得後背已然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適才即墨洵盯著她的時候，莫以南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要站立不穩，好在，即墨洵終究是有些動搖。
“隻是，倘若孤向父皇要人，此事終究不妥，解鈴還需係鈴人，若嫁給皇叔之人不是你，此事倒也可以轉圜。”
替嫁？
莫以南玉手輕捂著嬌豔紅唇，“如今聖旨已下，若嫁給晉王的人不是我，豈非抗旨不尊？”
“孤言盡於此，如何抉擇，還要莫小姐早作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