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其人之道
齊闌小聲嘀咕著，在他看來，若非那日莫以北給莫以南下了個套兒，此刻即墨洵也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如今即墨洵派人殺了蘄州知縣，於即墨顧城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這事兒倒是和晉王妃沒有多大關係，即便沒有那夜之事，太子也會對我出手，左不過如今是找了個由頭罷了。”
想起那夜的事情來，即墨顧城的嘴角微挑，他從心底裏還是十分讚同莫以北的做法，畢竟隱忍固然好，可若是一味地忍耐，那便顯得懦弱了。
而恰好，即墨顧城不是這種人，他相信莫以北亦不是這種人。
“主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我有辦法。”
正在即墨顧城的手指輕輕叩著桌子之時，莫以北的聲音自外麵傳來，“抱歉，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無妨，既然你說有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即墨顧城做了個請的姿勢，而莫以北則是微微一笑，“好在這裏不是舒雅居，否則我可便不能進了呢。”
聽了莫以北的揶揄，即墨顧城也不惱，“洗耳恭聽。”
“既然太子折了你的臂膀，那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是最好不過。”莫以北高深莫測地一笑，“恰好，我知道幾個太子的爪牙，倘若王爺想要報複回去的話，那麽這份名單我倒是可以拱手相讓。”
“什麽價碼？”
莫以北嘴角的笑意更甚，“我與王爺乃是夫妻，更是利益與共，倘若你和我說價碼，豈非生分了去？”
而即墨顧城卻根本不上當，“以我對你的了解，倘若你真心想要拱手相讓的話，便不會如此賣關子，說吧，你想要什麽？”
齊闌一頭冷汗地聽著即墨顧城和莫以北的對話，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早就應該消失，他聽著二人的對話怎麽都覺得詭異，雖然說即墨顧城和莫以北是因了聖旨和利益方才湊在一起，可若是事事都談價碼的話，那麽似乎也就不像是夫妻的模樣了。
莫以北也的確沒有讓即墨顧城失望，她伸出了五個手指頭來，“一個人五千兩，如何？”
“成交。”
即墨顧城十分痛快地點點頭，“左右你如今掌管著晉王府的開支，我能吃下多少，你便從裏麵拿多少就是。”
“你倒是對我放心。”
即墨顧城也禁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以你的聰明才智，倘若真想要掏空了我這晉王府，恐怕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可你並沒有這樣做，那麽除了你對我尚有一絲感情之外，便是你看重的並不是晉王府的財富，很顯然，我認為後者更有可能性。”
“倒是有些道理。”
莫以北頗有些認同感地點點頭，如果不是她如今和即墨顧城已經有了如此尷尬的身份，她也許會和即墨顧城成為很好的朋友，隻可惜，現在她已經是即墨顧城的王妃，若是想要回到從前的那種關係，恐怕再也不能了。
即墨顧城沒有問莫以北到底有何目的，畢竟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目的，而莫以北則是他為數不多幾個看不透的人之一，對於莫以北，他始終都覺得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子。
“既然太子不過是動了蘄州知縣，那麽我們也不可動了太子於京城中的勢力，一則是不能明麵上和太子翻臉，二則也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否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筆買賣實在是不劃算。”
“我何時說過，我要和太子相爭？”
即墨顧城危險地眯了眼睛，聽莫以北的話，她似乎早已洞悉了自己的目的，想他韜光養晦，也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鋒芒，可倘若莫以北都看了出來，那麽他的目的豈非是瞞不了其他人？
“我也未曾這樣說過。”
莫以北巧妙地打著太極，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麽有些話也就不必說的太明白，否則便沒了意思。
“左右不過是太子先行挑釁，王爺報複回去罷了，否則若是旁人知曉了，還以為王爺好欺負呢。”
對於莫以北給自己的台階，即墨顧城表示十分滿意，因此微微頷首，“是了，左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即便皇上知曉，相信也會樂見其成。”
“蘄州知縣乃是王爺的人，而與之不遠的冀州知縣則是太子的人，太子同樣看中了那邊乃是軍事要塞，所以早早地埋了人脈過去。”
“你是如何得知？”
即墨顧城越發覺得莫以北此人十分神秘，明明她不過是個女子而已，然而眼光卻十分長遠而獨到，即便是他都不曾知曉原來冀州知縣竟然是太子的人。
“王爺也曾經說過，有些事情我不說，王爺便不問，總之冀州知縣值五千兩銀子，倘若王爺吃得下，日後再找我要便是。”
說著，莫以北竟轉身離去，絲毫都沒有要解釋此事的意思，而待莫以北離去之後，齊闌有些躊躇道，“主子，要不要屬下去調查一下晉王妃？”
“不必，從前我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的身上有許多秘密，既然她不願意說，那麽我不問便是。”
齊闌也便識趣地不再說話，既然自家主子都不願多說，那麽自己作為屬下，更加要知道審時度勢。
“派人去冀州，太子是如何殺了蘄州知縣，你便如何對付冀州知縣，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是，主子。”
齊闌領命而去，他自然不會親自出馬，畢竟誰人都知道他乃是即墨顧城的心腹，倘若他親自出手，那麽便坐實了即墨顧城的罪名，更何況，區區一個冀州知縣，還不用自己親自出手。
不日之後，即墨洵便得知了冀州知縣被殺的消息，他並不覺得意外，通過此事，他也算是試探出了即墨顧城的底線，看來他果真不似素日裏看上去那般軟弱，那麽上次在宮中，莫以北對莫以南的出手，八成是即墨顧城的授意。
既如此，那麽便看看他們的道行到底誰更高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