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走在前麵的鬼差聽到二人嘟嘟囔囔的說著話,轉過身滿臉猙獰的說道:“別磨蹭,快點走!”
夫妻二人立即加快了腳步,跟著鬼差向著前方走去。
閻羅殿內,閻羅王露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最終站起身來,對身邊的判官說道:“你且隨我去天界一趟,我們必須要將此事稟告給天帝了。”
判官應了聲“是”,它們便同時消失在閻羅大殿之內。
人間,京城以北,一條羊腸小路上,兩道人影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極其矮小。
這二人便是石仙與寧哲,他們現在剛剛與冰清分開。因為石仙堅決要帶著寧哲去外麵曆練一番,但是冰清還要等待著南極仙宮的長老和護法在京城會合,所以四人便分開了。
看著寧哲雙眼無神的樣子,石仙勸慰道:“陰陽路上兩相隔,黃泉路上難返回。人死如燈滅,你也不必太傷心了。”
寧哲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剛剛與父母生死分別,一時半會兒他也開心不起來。
石仙說是帶他到外麵曆練一番,其實就是陪他散散心而已。
二人就這麽閑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山穀中。
這山穀就像迷宮一樣,二人在這片山穀裏走了很久,周圍都是筆直的峭壁,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路。轉悠了半天,他們找到一座山洞,便走了進去。
剛走進山洞,一道耀眼強光便射了過來,刺得二人睜不開眼,當他們適應了一會兒後,發現洞中的景色就像夢幻一樣,美得猶如仙境。
山洞中,百花齊放,蔓藤纏繞。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在花叢中歡跑著飛舞著,而四周的牆壁上更像是一幅幅流動的熒幕,閃耀著七彩光芒。山洞不大,卻是別有一番天地。
看到山洞中的景色,寧哲也開始目不轉睛的看著周圍。
“哇,好奇妙的地方啊!”寧哲吃驚的看著洞中的景色,就像小孩子見到了新鮮事物一樣。
石仙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真沒見過市麵,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想當年本大仙在仙界的時候,什麽場麵沒見到過。”
“你這麽厲害,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寧哲反問道。
石仙頓時語塞,尷尬的撓了撓頭,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四周的牆壁上也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
七彩流光漸漸消失,演變成似瀑布般緩緩而淌的白色光華,而且還傳出清亮的流水聲,令人愜意無比。
被這樣的環境所感染,寧哲也沉默下來,沉浸在如此安靜而玄妙的意境之中。
伴隨著幽靜的流水聲,一陣悅耳的歌聲緩緩傳出,聲音清亮,但曲調卻流露出無盡的憂愁與無奈。
“不問天涯,不訴離殤,千秋楊柳岸,萬古曉風殘,人間多少惆悵客,又何止昨日今朝?各自江湖各自歌,獨自西風獨自涼,滄海橫流下,流年光轉間,誰不是韶華暗逝,寂寥難逃。”
寧哲聽得呆了,全然不知一位女子出現在山洞中,但卻嗅到了一絲絲沁人的幽香。
“哇,好香的味道啊!”寧哲循著香味傳來的方向回頭望去,正好發現一位白衣女子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神…神仙姐姐!”寧哲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漂亮的女子,此時完全被這個女子的容貌所驚呆了。
她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穿著一身白色紗衣,給人一種澄澈透明的感覺,雙肩批著一條淺紫色的紗帶,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猶如仙女下凡一般。比那冰清還貌美如仙!
“出去!”女子微微皺眉,玉唇微張,語氣裏充斥著十足的冷淡。
“哦。”
寧哲撓了撓頭,便傻乎乎的跟著石仙向著洞外走去。
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寧哲回過頭看著這位女子,反問道:“這又不是你家的山洞,憑什麽讓我出去?”
女子麵無表情,冷哼道:“出去!”
“別以為你長的好看我就舍不得打你,什麽樣的潑婦沒見過,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叫做以禮待人!”
看著寧哲在那裏喋喋不休盛氣淩人的樣子,女子緩緩轉身,似乎是不願意搭理他,身體如花瓣般輕輕飄起,慢慢地向著花叢中飄去,身影在花叢中緩緩消失。
“妖精啊!”寧哲大吼一聲,不顧石仙獨自一人跑出了山洞。
寧哲跑出山洞,石仙也邁著大步跑了出來。
寧哲還沒站穩,後麵的石仙便劈頭蓋臉的罵了下來:“你太沒出息了,一個小小的花妖就把你嚇成這樣,以後還想不想跟我混了?”
“混你妹啊,我可不想成為妖精嘴裏的食物,嚇死我了,竟然遇到了妖精。”寧哲擦著頭上的冷汗,回頭心驚膽戰地看著洞口處。
石仙飛起一腳照著寧哲的屁股踹了一腳,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以前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能夠活下來,現在被一個花妖嚇成這樣,你有沒有出息?再說了,我也是妖精,你怎麽不害怕?”
寧哲捂著屁股,反駁道:“你是你,她是她。這能相提並論麽,誰知道她是好是壞?”
“哎呦~我的心髒啊,被你氣死了。真後悔決定選擇你為繼承人,你這麽孬種,我怎麽放下心舍棄一切啊!”石仙氣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暴揍寧哲一頓。
寧哲聞言一愣,詫異的說道:“你什麽意思,你讓我做什麽繼承人?”
“這是個很嚴肅的秘密,到時候會告訴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你別瞪我,小心閃開!”
石仙大吼一聲,寧哲反應也快迅速閃到一旁。隻見一道紅影似火星撞地球一般橫射而來,寧哲雖然躲開了,但是石仙卻慘了。
紅影重重的撞到石仙的身上,將石仙撞得四腳朝天,慘叫連連。
“哎呀,是哪個沒長眼的笨蛋擋了本女俠的去路了?”一位身穿紅衣的少女從石仙的身旁站了起來,她的小臉也撞得一臉灰,看起來有些可愛。她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躲到一旁的寧哲,哼道:“以後注意點,擋到我的去路了知道沒?”
寧哲看著躺在地上的石仙忍不住想笑,不過被少女這麽一說就笑不起來了,他看著這個少女,冷哼道:“你這個小丫頭怎麽這麽沒有家教,明明是你眼瞎撞了這個家夥,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先惡人告狀了是吧?”
說著,寧哲便擼起袖子還真準備教訓一下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紅衣少女。
看著寧哲向自己走來,紅衣少女不怕反笑,靈動的眼珠微微一轉,身影突然如閃電般衝了過來,將寧哲撞飛出去,寧哲聽到身後一聲脆響,把一顆小樹都給撞斷了。
寧哲大叫著狼狽的站了起來,要不是他擁有一副刀槍不入的身體,直接就被撞骨折了。
“哈哈,笨蛋!”少女得意極了,笑的胸脯直顫。
看到少女如此失態,寧哲也不喊了,石仙也不慘叫了,二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盯在少女的胸脯上,一眨不眨。
“你們看什麽呢,難道都被我撞傻了?”少女疑惑的看著寧哲與石仙,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樣。
石仙突然從地上滾了起來,站直了身體極其認真的對寧哲說道:“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她估計是有了孩子了,否則不可能這麽大。”
“我去,你一個石妖連這個都研究?”寧哲無語的看著石仙。
石仙嘿嘿一笑,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喂,你們把我當空氣了嗎?”紅衣少女氣鼓鼓的皺著小翹鼻,有些微怒。
就在雙方都比較尷尬的時候,那個如仙子般的白衣女子竟然從洞中走了出來。
看到白衣女子,寧哲嚇得趕緊躲到了石仙的身後,並對紅衣少女說道:“別傻站著了,那女妖正向著這裏走來呢。”
“女妖?”紅衣少女露出狐疑的眼神,轉過身回頭望去。然而看到了白衣女子她卻露出甜美的微笑,並歡快的向著白衣女子跑去。
“娘,這兩個笨蛋可好玩了,他們說我有了孩子,還說您是妖怪呢。”少女撲到白衣女子的懷裏,小腦袋在她懷裏蹭啊蹭的撒著嬌。
看到這樣的場麵,寧哲更是目瞪口呆,並悄悄的挪動著腳步,準備隨時逃跑。
石仙搖了搖頭伸出手直接將寧哲按住,並無奈的說道:“別想著逃跑了,人家母女二人壓根就沒想收拾你。”
寧哲微微一愣,伸出手僵硬的對著白衣女子打了一聲招呼:“你好,我叫寧哲,寧折不彎是我的性格……”
看著寧哲有些犯傻的模樣,白衣女子淺淺一笑,拍了拍懷中少女的肩膀,輕笑道:“紅蓮,以後不許再胡鬧了,看把人家嚇的。”
白衣女子這淡淡一笑,就宛如鮮花盛開,突然綻放出動人的美麗。
石仙回頭瞪了寧哲一眼,哼道:“看你沒出息的樣子,真給本大仙丟臉。我不屑與你為伍!”
“切,還不是你逼著我來這裏進行什麽狗屁曆練的。”寧哲踹了石仙屁股一腳,隨即迅速閃開,躲開了石仙一拳。
“哼,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我白雪神女,第一次在洞中對我不敬也就算了,此時還敢放恣,你們不想活了嗎?”白衣女子突然大喝一聲,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冷了幾分。
白衣女子自稱白雪神女,而紅衣少女叫做紅蓮。看著她們這一對母女,石仙嗬嗬一笑,說道:“這個小子涉世不深,有許多事情還不是太了解。如果有冒昧的地方還請白雪神女見諒。”
寧哲驚訝的看著石仙,搖了搖頭,說道:“你怎麽也這麽軟弱了,你不是自稱大仙嗎,我管她是什麽神女妖女,她憑什麽讓我敬她,我不敬她又能把我怎樣?”
石仙無奈一笑,說道:“你這傻小子還真不知道死活,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之前也的確是咱們誤闖了人家的修煉洞府,怎麽說也是咱們犯錯在先。”
白雪神女看著寧哲與石仙,又是微微一笑,不過這一次卻是笑的有些寒冷。
就在此時,紅蓮突然轉過身對著寧哲與石仙眨了眨眼,並說道:“你們兩個笨蛋真不知好歹,趁著我母親沒有發怒還不快滾蛋?”
“我就不信了!”寧哲的倔脾氣一上來,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他握著拳頭一步步向著她們母女二人走來,紅蓮不斷的給他使眼色,而他卻恍如未見,挺著身板走到她們麵前。
“嗬,你這小子倒是有點魄力,看在我女兒有心幫助你的份上,我這一次就饒了你。別以為我以後也會心慈手軟。”說完,白雪神女便翩然而起,慢慢地飛進了洞中。
看著白雪神女飛入山洞,紅蓮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寧哲一眼,哼道:“你這個笨蛋真不知死活,真後悔我剛剛保護你!”
寧哲撇了撇嘴,說道:“想不到你這個刁蠻的小丫頭還挺善良的,我就是看不慣你母親那一副很狂傲的樣子。”
“哎,要不是我父親當年拋棄了母親,我母親的性格也不會變得如此冷淡和喜怒無常。對了,斷魂穀阻隔世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紅蓮歪著頭,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寧哲也回答不上來,石仙替他說道:“我說我們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裏的你信嗎?”
“哇,太好了,從今以後就有人能陪我玩了!”紅蓮高興壞了,激動之下竟然牽起了寧哲的手,帶著他在這片山穀中奔跑著。
“停!我有件事情要問你。”寧哲無語的看著牽著自己手的少女紅蓮。
紅蓮眨著眼,問道:“你有什麽問題?”
寧哲望著四周,說道:“要怎樣才能走出這座山穀?”
紅蓮情緒低落,低下頭輕輕一歎,說道:“十年前父親將我母親騙到這裏,十年了母親都沒有找到離開的出路,我又怎麽能知道呢?”
“不是吧,這麽倒黴!”
寧哲抬頭望天,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