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二章他的救贖
她迷迷糊糊的朝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便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在那一刻她以為自己見到了死神的模樣,在微弱的光暈當中緩緩的走向自己。
在司徒倩瑤毫無知覺倒落的時候沒有她預料的疼痛,反倒是被一雙溫暖的胳膊抱在了懷中。她有些沉悶的哼了一聲,之後便就沒有多說話,隻是有些頭暈地靠在了那樣一個陌生的胸膛當中,她知道在這個時候的來人是誰,可還是沉聲了問了句,“誰?”
“是我。”一貫溫柔無比的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
她低落腦袋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慕容沉樂常穿的那一身衣袍,細細想來在這個世界之上大抵也隻有慕容沉樂才會對她如此上心。心中不免沉悶了一會兒,如若慕容雨澤也能夠那樣,她就不用這樣子被關押在此了。
瞧著懷中的女子已經蒼白了臉色,慕容雨沉樂的心像是被揪著那樣的難受。他方從外頭回來就聽到了如此勁爆的消息,馬不停蹄的就到了湖心小島。沒想到遇見的竟然是她要自盡的情形,心中對慕容雨澤的怨恨自然是多了一些。
司徒倩瑤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嘴角,“樂王爺怎麽來了?”
“瞧著你不放心。”幾個字像是一把刀子割在了她的心頭之上,最應該關心她的那個人不知道現在是在哪個娘娘的寢宮當中。
想來這些事情已經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了,隻是心會痛呢,一點點的痛著,像是蝕骨錐心那般的難受。
“樂王爺是怎麽進來的?”她抬頭的時候就瞧見掉落在地上的鎖,想來是他早早的就將鎖鏈給打開了,用的卻不是鑰匙,因為那鎖鏈是用劍給硬生生的劈斷的。
在這一刻,司徒倩瑤的心陡然的疼了起來。若是在之初,她最先遇見的是眼前的這個男子而並不是慕容雨澤,那麽她的路就應該會好走許多。隻是可惜了,她現在的心都不知道是遺落在了哪裏,是否還有機會去將它找尋回來。
慕容沉樂將懷中的小人兒安置到了靠窗邊的地方,他瞧著眼前的場景微微的皺了皺眉,這番就連地牢都要比這裏好許多,“你也別問我是怎麽進來的,此番我就帶你出去。”
聽著慕容沉樂低沉的聲音,司徒倩瑤的心微微的收縮了一下,她也是想從這裏走出去的。隻是她的人走了,心卻已經遺落了。若是她真的同眼前的男子走了出去,那還不是要坐實了自己同慕容沉樂之間不正當的關係,指不定還要牽累到慕容沉樂。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便不能夠再牽累到任何人了。”
“要是有我在,那些人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欺負你。”慕容沉樂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而那歎息的聲音在偌大的空檔的偏殿當中久久的回蕩著。
“若我走了,瑤華宮的宮女太監自然是會受到責罰的,反正我也行得正何必是怕什麽東西。”司徒倩瑤說話的時候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捂著嘴,攤開來全都是血。
她瞧著手掌心上的血痕有些微微的發愣,原是已經被慕容雨澤傷到了這個份上,最為嚴厲的也不過就是砍頭的死罪。忽然之間她就變得不再害怕了,若她是死罪了,那瑤華宮的那些宮女就應該是會沒事了吧。
隻是慕容沉樂卻是一臉皺眉的看著她掌心上的血痕,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像是要將這個地方給毀滅了一般。這是司徒倩瑤頭一回在這個溫婉的男子身上看到一種純天然的霸氣,比那慕容雨澤的還要甚。
“我就取了這個天下來給你。”慕容沉樂低低的說著,仿佛這個天下時時刻刻都會成為他的那般。而且,隻是為了給眼前的女子,並不是給自己的。
司徒倩瑤微微的皺了皺眉自己的眉頭,她用手掌將自己的喉嚨給捂住,“王爺切莫如此為難與我。”
一句話將慕容沉樂的心給打落到了最開始的地方,“你是愛他。”像是默認,又像是詢問。
見司徒倩瑤沒有說話,慕容沉樂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他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眼前的女子畢竟是自己皇兄的女子。早先的時候他沒有將她帶走,那現在恐怕帶走她也是極其困難的,畢竟愛恨這種事情永遠都隻有兩個人的參與。
慕容沉樂從衣袖當中掏出了一個很小的琉璃瓶子放到她的手中,細細的交代她要按時服用,“這是李太醫早些年給我療傷用的,饒是你的喉頭受了重創,用這個正好。”
至於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她的眼眶一熱,但還是硬逼著眼淚不掉落下來,用饒是沙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臨走的時候慕容沉樂再三交代她不要自尋短見,若是她當真是那樣做了,還不是順了那些個嬪妃娘娘的心意,多半也是不值得的。
蹲在角落當中的司徒倩瑤不住地點頭,直到慕容沉樂離去之後才敢讓眼眶當中的淚水流下來。她不知道這一輩子是要怎麽樣才能夠安然的過下去,可是她惟獨知道的是她欠了慕容沉樂太多的東西,花費上好幾個下輩子都賠不起。
也不知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在慕容沉樂離去之後的半天,海棠居然破天荒的出現在了偏殿當中,竟都不過問為何那鎖鏈會掉落在地上。隻是用一種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著蹲坐在角落當中的司徒倩瑤,“這偏殿怕是容不下娘娘了,去外頭吧。”
隨著海棠的聲音,司徒倩瑤就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此時的她已經吞了一顆慕容沉樂給她的藥丸,果真是要好許多。她不知道那海棠是要對她做些什麽,所以對麵前的這個人多少都是有些警惕的。
海棠微微的斜睨了她一眼,“皇上下旨了,娘娘不用被關押起來,故而還是去柴房呆著吧。湖心小島就這兩個地方,也不好委屈了娘娘是吧。”
饒是輕蔑的語氣聽在司徒倩瑤的耳中也並未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她的心中隻是冷哼了一聲,那慕容雨澤還算是看得上她,不讓她被關押起來。隻是他當真是要到這個地方來瞧瞧的,偌大的避暑山莊竟還有如此的一個別樣天地。
司徒倩瑤一路跟著海棠來到了她口中的柴房,雖說比那偏殿是少了許多,但裏頭的東西還算是齊全的。一張床鋪,還有一張略顯破爛的桌子,其他的一切都還是很好的。
臨走的時候海棠別有深味地問了一句,“娘娘可是知道這湖心小島以前是誰住過的?”
她一臉迷茫的看著海棠,但是後者卻早就哼哧了一聲走遠了。她大抵上都是不知道的,難不成這個地方原先是什麽嬌貴的娘娘所住的,可已經變成了如今的破爛模樣,倒也是抵得上物是人非的模樣。
捂著微微發疼的胃部,司徒倩瑤便四下搜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有什麽東西是可以果腹的。正想著要出去找些什麽東西來吃的時候就瞧見了在桌子的邊緣有一包藍色的東西,她秉著好奇心就將那東西打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那些幹果糕點,大多都是她喜歡吃的。
在藍布包的最上頭有一張紙條隻是寫了四個字,“一切安好”。
頓時她的心就便溫暖了起來,原是慕容沉樂有心了。眼尖的她還發現在屋子的角落裏有一方硯台還有幾張被捏皺的宣紙,那宣紙上頭淩亂地寫著一些字,饒是看不太清楚,她便悉心的將有字的地方給撕了開去,隨後便放到了桌子上頭。
她吃著手中的糕點有些惶惶然的看著眼前的境況,其實她從來都沒有怕過苦難,其實她隻是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的叨擾,就那樣簡單的生活著。此番倒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意,雖說屋子有些破,人有些舊。
而這樣的一日,則是她連日來睡得最為踏實的一日。沒有慕容雨澤的懷抱,也沒有夜夜的夢魘,就這樣如此安然的睡了過去。隻是她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啞巴,開始不再說話,實則在這邊也沒有人能夠同她說上話的。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早,她不知道在湖心小島之外的世界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她隻是知道方才海棠是特意前來找了她的麻煩,將她晾曬在外頭的衣服都剪成了碎片,那些看似華貴的衣衫在刹那之間就變成了碎布。她依舊是那樣淡漠的看著,隻是在聽著海棠那句尖銳的話語之後便陡然變了臉色。
“這些華貴的東西以為你就配得上了,現在你就是被打入冷宮的棄婦,連我都不如。”
她原本是想笑的,卻隻能夠扯動自己的嘴角。那一身衣裳是同慕容雨澤那款一樣的,隻是剪了也就剪了吧,她的心似乎已經不在意這件事情了。也好,一切回歸到雲淡風輕的模樣。
思來想去無聊,她本想踏出柴房去外頭瞧瞧的,可偏偏不敢走得太遠。若是海棠一把火將她的柴房給燒了,那她就隻能夠住在原先的偏殿當中了。
其實湖心小島並不是很大,放眼望去就能夠看到邊際。除了坐落在島中央的宮殿,其他也別無東西了,不過就是一些殘缺的樹木枯枝,再遠一些就是一座涼亭了。若是這個地方被打理了起來,應該是個世外桃源,隻可惜生生的被弄成了冷宮的模樣。
她的腦海中突然就蹦出了海棠原先的時候同她講的那句話,這邊原先住的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在她轉身低眉的時候有些惶惶然地盯著地麵看了許久,前殿當中那樣的擺飾,若是細細的回想起來,也就隻有後宮的正妃娘娘才有的待遇,而且那宮門甚大,也就是說這邊住的是慕容雨澤原先的寵妃。
寵妃?
也就隻有欣妃了。
她的心不斷地往下墜落著,原來她這樣的一個影子依舊是沒有存在於慕容雨澤的腦袋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