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帝王畫像(2)
許是窩在慕容雨澤的懷抱當中有些不自在,司徒倩瑤便是扭捏著身子是要走下去,隻是後者卻並沒有那樣的意願,隻是稍稍的將自己的手掌緊了緊,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麵前的奏章瞧著。
都說後宮不可幹涉朝中政治要事,而此時的司徒倩瑤卻已經將前朝當中所有的奏章看了一遍。這倒也不是她故意所為,隻是慕容雨澤在她的麵前看那些紛亂的奏章,隻要她一低眉就能夠瞧見麵前所有的字眼。
此時的她不免有些煩悶,畢竟在奏章上呈現出來的東西大抵上都是她所不感興趣的。家國天下,她所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家,而這個簡簡單單的願望也早就因為慕容雨澤這個特殊的身份給毀滅了。
很多的時候,她都已經忘了藏匿在自己心中最為長久的一句話,那便是弱水三千我隻取得一瓢來飲。
瞧著懷中的女子有些心不在焉,慕容雨澤便是將手中的朱砂禦筆擱置到了邊上,“你倒是一點都不願意安分下來。”
“臣妾在皇上的懷中有些不自然罷了。”司徒倩瑤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鼻子,隨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皇上可是在忙正事呢,臣妾可否打擾到了?若是有……”
她後麵的那一句話還未說出口,慕容雨澤就已經將她軟弱無骨的手掌捏在了自己的手心當中,隨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彎著眉頭的樣子落在司徒倩瑤的眼中竟是那樣的好看,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天下的君王也是很吸引人的,不論是從外表還是從樣貌上頭。
慕容雨澤倒也是毫不在意的將她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上低低的親了一口,“你沒有打擾到朕。”
“哦。”司徒倩瑤怏怏地應了一聲,就便窩在他的懷抱當中無聊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全然忘記了自己前來禦書房究竟是為了什麽樣的事情。
知道紫月將沏好的香片茶短刀自己的麵前才算是惶惶然的想起自個兒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樣的事情,之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那慕容雨澤當真是有那樣的本是能夠讓自己的心思全然的忘記,這樣倒也不是一件很壞的事情,畢竟她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安然的笑著。
今日的香片茶是她製作的,閑來無聊便是在瑤華宮的院子當中做了起來,要是說到效果和口味,倒也是能夠過得去。她本是要將製作好的香片茶給各個寢宮當中的嬪妃給送了去,可是想到她們極有可能拿著她的這些東西做文章,故而也就隻是在心中想想罷了。
她可是清晰地記著那日在太後的寢宮,那些個嬪妃娘娘是怎麽樣巴不得自己死的。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慕容雨澤低眉瞧了一眼擺在麵前的香片茶,隨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想來這就是你做的了。”
“恩?是有那樣難喝,被你喝出來了?”司徒倩瑤微微的皺了皺眉,端起自個兒麵前的香片茶淺淺的喝了一口,可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隨後便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倒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慕容雨澤輕輕一笑,隻是說,“許是時間長久了,你做的東西朕隻需要一口就能夠品嚐出來。”
“皇上又要說笑了。”司徒倩瑤有些不在意的笑了起來,很多的時候她都是不在意究竟是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可麵前的慕容雨澤倒也不像是會說酸話和甜言蜜語的人,她就當是相信了,心中倒也有幾分開心的。
這個世界之上,能夠記住你的人少之又少。
就如紫月經常說起的靈妃娘娘,現在基本上已經是無人提起了,就算是後宮那些憎恨靈妃的人隻要說到她的名字便是稍稍的沉默。在這個宮闈當中,能夠被所有人記住的,恐怕也就隻有一直呆在自己位份上的女子。
也僅然隻是在人生最為美好的那幾個華年當中,亦或者是正在蒙受聖恩之時。
瞧著司徒倩瑤低眉的樣子,慕容雨澤就便低低的笑了起來,往常的時候,他大抵上不會如此的清閑將佳人抱在自己的身側,猶如珍寶那般的寵溺著。朝中那些事情已經將他弄得焦頭爛額,有時候隻要是有她在,竟然是會覺得有些安心,故而這幾日他總是在禦書房當中想著她什麽時候能夠來到自己的身側。
低落著腦袋的司徒倩瑤並不知道此時的慕容雨澤心中已經是風起雲湧,她隻是想著關於他的那一份生辰禮物是要如何是好,如此簡單的東西竟然是變得有些棘手了起來。若隻是單純的一副畫卷自然也就沒有什麽珍貴的意義了,畢竟現在瑤華宮的宮女大抵上都是人手一份自家娘娘的所繪製的畫卷了。
若是被人知曉當今皇上的生辰禮物竟然是同宮中奴才一個樣子,指不定是讓人笑話了去。
“瞧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是在想些什麽東西?”慕容雨澤低眉在她的耳邊問了一聲,倒也是極其好聽的。
“也沒有什麽,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司徒倩瑤稍稍的擺了擺手,“皇上可是想要放我下來了,據我所知,近來可是有些發福了的。”
“倒是發福了抱著才有些舒服,若是清瘦了去,那便是沒有什麽手感的了。”慕容雨澤說話的時候低低的笑了起來,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說那般,便是伸手在她的腰側微微的捏了一把,饒是調笑模樣的看了後者一眼,“日後還是要多吃一些,瘦得跟一隻猴子那般。”
“猴子是有臣妾這般的?”司徒倩瑤微微的揚了揚自己的下巴,隨後便是將手中的朱砂禦筆擱置到了邊上,思忖著,當今皇上所用的東西果真是好的,雖說她的寢宮當中也是有一模一樣的物件,但有時候瞧見了也是一陣感慨。
誰讓這些都是慕容雨澤的所有物來著。
“若是再瘦一些就愈發的像了。”慕容雨澤輕笑,隨後便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還是喜歡她能夠稍稍的胖一些,若是一個人太過於瘦了,光是瞧著也沒有多少的靚麗。太瘦了,他也是會有心疼。
聽著慕容雨澤口中的調侃,司徒倩瑤便是輕輕地哼了一聲,隨後扭捏著從他的懷抱當中走了下來,往邊上的椅子處一座,“臣妾近來可都是喝著浣濱準備的湯藥,思忖著可是要日漸的發胖了,那些東西都是千年之物。”
“這倒也是挺好的。”慕容雨澤輕輕地笑了笑,這些大抵上都是他特意讓浣濱準備的,多少就是為了能夠讓她有良好的身子。
“若是臣妾當真胖的離譜了去,瞧皇上還是有什麽話同臣妾講的。”
“朕是會說這樣的身子是宮中最好的。”慕容雨澤隨手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頭,正要衝著司徒倩瑤招手,卻是發現在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方宣紙和一支木炭筆。
他饒是好奇的看了麵前的女子一眼,“這是要做什麽?”
“天機不可泄露,皇上便是好好的看您的奏章吧。”這一回,司徒倩瑤倒是頭也不抬的看了麵前的男子一眼。
隨即,她便從紫月的手中拿了一塊看似厚實的木板放到自己的腿上,接著用一根細小的繩子將宣紙同木板係在了一起。這法子是她早就已經想出來的,本著能夠體現出自己曾經是有學過素描的專業手段,雖然麵前的這些人並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做些什麽。
待到她抬眉的時候便是遇見了慕容雨澤稍稍探尋的目光,她輕輕地笑了起來,“皇上可是有什麽要同臣妾說的?”
“暫時沒有。”慕容雨澤稍稍的皺了皺眉,倒也沒有追問接下來的事情。
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禦書房便是恢複到了安靜的時候,就連伺候在邊上的紫月都是有些不適應了的。禦書房的冷清是瑤華宮的冷清有些許的不同,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倘若是有絲毫的不慎就便是會掉落自己的腦袋。
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離權力中心越近的人都需要小心謹慎,若是帝王有什麽不稱心的,往往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夠讓你掉自己的腦袋。故而古往今來所有的人都說伴君如伴虎,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最好的事情。
此時端坐在椅子上頭的司徒倩瑤很是認真的畫著手中的畫像,時不時的將自己的腦袋抬上一抬。好在今日慕容雨澤換了一身較為簡單的龍袍,她瞧著也算是心情舒暢了去,時而便是會衝著自己的傑作低低的笑著,很多很多的時間和歲月當中,她最為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能夠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做自己所喜歡的事情。
而現在的她就是在做自己所歡喜的東西,素描至於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修生養性。
時間就在她修長的指尖當中緩慢地流淌著,慕容雨澤很快便是將一日的奏章都看完了一遍,待到他抬眉的時候就瞧見司徒倩瑤正在甩著自己的胳膊。他瞧瞧一笑,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禦筆。
“可是在做些什麽事情,倒是將你的手都弄得麻痹了?”說話的時候,慕容雨澤就已經從自己的龍椅上頭站了起來。
瞧著他正要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司徒倩瑤便是快速的將手中的畫卷給藏了起來,“臣妾的東西可還未弄完呢,皇上就著急著看了,日後便是沒有驚喜可言了。”
“恩?還是有驚喜在的?”慕容雨澤低低的笑了笑,抬眉的時候將她的一眉一笑都印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
有佳人在側許是一件最好的事情,也許這一次的失而複得是上蒼至於他最好的生辰禮物。
在司徒倩瑤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到從外頭傳來的通報聲,說是欣答應在外求見。
慕容雨澤還未允諾,就聽得司徒倩瑤說了一聲讓她進來吧。
於是乎,欣答應便是提著手中的錦盒樂悠悠的走進了禦書房,原本歡樂的情緒在瞧見司徒倩瑤的容貌時微微的有些僵硬,隻是很快便又恢複到了原先的神色當中,她懂得,在這裏必須是要換上自己的笑顏。
“臣妾參見皇上、瑤妃娘娘。”
“平身。”慕容雨澤的語氣有些不大好,大抵上就是因為眼前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隻是坐在位子上的司徒倩瑤倒是沒有那麽認為,她將手中的木板抵到了紫月的手中,借著便是懶洋洋的從椅子上頭站了起來,許是因為坐的時間太過於久了,竟是有些頭暈。
在她惶惶然是要倒下去的時候,耳邊隻聽到紫月等人的驚呼聲,還有就是慕容雨澤那一聲倒抽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