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圍困
“娘娘在想什麽呢?”
外麵今兒刮起了風,此時的風已經帶了點肅殺之氣了,庭院裏有的樹已經開始落了葉子。紫月從外頭端了熱的香片茶進來,見自家的娘娘有些晃神的看著窗外邊的世界,便是匆忙將手中的熱茶遞過去。
司徒倩瑤低眉,順手接過紫月手中的茶杯捂了起來,“本宮是在想,莫不是皇上將宮中的侍衛都擱置到了瑤華宮的外頭。”她笑眯眯地看著瑤華宮外頭那些身著鮮明鎧甲的武士,很是戲謔的說了一聲。
原本,還不過就是一些帶刀侍衛,現在倒好,全部都成為了身著鎧甲的人。縱然她是有千萬的本事,也不可能從這邊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如此一來,瑤華宮當中的宮人若是要出自個兒的宮門都是經過裏三層外三層的盤問,若是疏忽了,恐怕丟了自家的項上人頭都還不夠。
“這都是什麽時候了,娘娘還說笑話。”紫月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思忖著果真是君心難測。
現在想起皇上生辰上的事情,仍舊是心有餘悸。
那日晚上慕容雨澤不知為何突然將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一反平日的笑容,將自家娘娘放置在桌子上的銅鈴捏在了手中。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親自將那銅鈴係到了自家娘娘的身上,如此一來倒也是昭告天下瑤妃在後宮當中的地位是無人能及的。隻不過,自家的主子卻是很倔強的將身上的銅鈴摘了下來,隻淡漠的說了一句,臣妾無福消受。然後謊撒很難過就用那種連她們看了都會覺得不忍的眼神看自家的娘娘,隻是不再多說話。任那長樂公主摔破了身邊所有的杯碗,細碎的令人難以忍受。
也正是在那一天晚上,三千鎧甲侍衛將瑤華宮給密密麻麻的圍了起來,朝中為官的錦衣衛統領此時此刻竟然就在瑤華宮的外頭。任誰都不知道當今皇上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麽事情,竟然能夠讓保衛帝都安定的鎧甲侍衛圍繞在瑤華宮的外頭,一時之間像是霧裏看花。
此時的宮內已經是充滿了議論之言,都在猜測瑤妃娘娘必定是在壽宴之上觸怒了當今的皇上,才會被如此嚴厲的軟禁了起來。那日在壽宴之上的人也都不知道隻是一方銅鈴,為何是會有如此大的響動,倒是令人有些奇怪的。
自從那日起,慕容雨澤就再也沒有踏入過瑤華宮一步,眾人都在猜測這位瑤妃娘娘終於是失去恩寵了。隻是她們惟獨忽略的一件事情便是,鳳權還好端端的落在司徒倩瑤的手中。
許是瞧著自家娘娘有些悶悶不樂,紫月便是伸手將透風的窗戶給關了起來,“那日壽宴之上的事情,娘娘做的也有些不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怎是好駁斥皇上的意思。這幾日,想來是皇上刻意讓娘娘好好的靜一靜呢。”
聽著紫月的聲音,司徒倩瑤便是稍稍的彎了彎自己的嘴角,慕容雨澤在想些什麽事情她大抵上都是知道的。不過卻也不想要去深究什麽事情,畢竟有關於欣妃的所有種種早就已經成為了過眼煙雲。
“皇上對娘娘可是真心實意的呢。”紫月想起那日晚上皇上的稍顯憤怒的眼神便是不由的感歎了一聲,後宮的其他嬪妃若是做錯了事情,皇上也不過就是責罰一下,倒也沒有用多麽嚴厲的手段,至於自家的娘娘能夠有如此大的憤怒倒也是少見的。
有時候,能夠引起帝王憤怒的主子在宮中也是甚少見到的。
“姑姑難不成沒有聽見長樂公主說的那一番話,這些還不都是欣妃娘娘原本就該有的東西。奴婢到是認為,娘娘這番做的是很對的。”剛進門的浣濱在聽到紫月的那番言論之後變得有些不認同起來,畢竟後宮的那麽多事情她也是有所聽聞的。
雖說長樂公主做的是有些過份了去的,但是依著長樂公主的脾性,這樣的話語倒也有幾分的考究。浣濱知道的很,那長樂公主針對自家娘娘用的並非是宮心計,她不過就是使出了自己的小性子罷了,恐怕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那樣輕易地接受原先的既定事實發生天大的轉換。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隻是微微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倒也沒有將麵前兩個人的話語聽到自己的心中。
鎧甲侍衛圍了瑤華宮已經有十日的光景了,在這樣的十天當中慕容雨澤都是在乾清宮起坐,並沒有踏入過瑤華宮一步,而後宮的其他寢宮他也沒有踏入過一步的。後宮當中的那些嬪妃都以為瑤妃已然失寵,都卯足了勁想要爭奪上位,誰知慕容雨澤連翻牌子這個動作都沒有做過。
如此一來,後宮當中的嬪妃個個都變得惶恐了起來,連太後也稍稍的有些沉不住氣,便是親自去往乾清宮詢問,卻被慕容雨澤以家國天下為理由給頂了回去。
落座在乾清宮的慕容雨澤有些心不在焉的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朱砂禦筆,而這個動作是早先的時候司徒倩瑤最為喜歡的。也許是兩人相處的時間久了,他便自然而然的學會了,有時發愣便是會如此的轉動著手中的朱砂禦筆。
伺候在邊上的小量子有些遲疑的看了眼被擺放在桌子上頭細長的錦盒,那錦盒當中裝置的就是原先司徒倩瑤不離身體的銅鈴。連日來瑤華宮同乾清宮之間互動最多的就是兩宮當中的宮人不斷地將這方錦盒來來回回的送著。
“今日瑤華宮當中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慕容雨澤低低的問了一聲,隨手就將那日司徒倩瑤送的生辰禮物鋪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從來不知道是會有人在織錦上用絲線就能夠描繪出一個人的樣貌,隻從織錦上就能夠發現上頭的那一個人不論是樣貌還是神態都是有八九分的逼真。想來創作的人在這件事情上耗費了許多的心力,就連最後的勾線和描邊都是用極其細膩的手段。
這是小量子頭一回近距離的看司徒倩瑤所送的那副織錦,心中不禁喟然一歎,想來後宮當中的那些嬪妃娘娘定然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同瑤妃娘娘相互企及的。畢竟有如此七竅玲瓏心的人,在這個世界之上也並不是有很多。
“回皇上的話,瑤華宮中的一切都是安好,並沒有被多少的打擾到。”小量子在邊上細心地說道,這幾日他不但是要照顧當今皇上的生活起居,還是要親自去了解瑤華宮中每日發生的境況,這樣才能夠應答上皇上因心血來潮而提起的話題。
聽著小量子的這番說話,慕容雨澤原本懸著的心便也微微的放了下來,隨後便是慵懶的靠坐在了龍椅之上。自從自己的身邊少了司徒倩瑤的身影之後,他就便得沉默了起來,有時候也不大願意說話,畢竟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經弄得他很是心煩了去。
至於那長樂公主,他也沒有想著心思去處罰人家,畢竟早先的時候是他沒有手段保護她周全。而欣兒的這件事情不論是至於誰來說,長樂公主的痛應該是最多的,畢竟兩個人也算是從小就已經生死相依了的。
慕容雨澤伸手微微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之後便低低的問了一聲,“長樂公主那邊可是有什麽樣了?”
“長樂公主近來都是閉門不見客,就連太後派去的人都被擋在了長樂宮的外頭。”小量子在邊上低低的說道,“太後以長樂公主進來心緒不佳的理由,下了懿旨讓後宮的嬪妃娘娘不要前去打擾。”
“母後這麽做也算是對了一次。”慕容雨澤低沉的說了一聲,後宮的這些事情擺在他的身上已經是很紛雜了的,若是當真起了什麽幺蛾子的,他絕對是會廢除了整個後宮。
斜靠在龍椅上的慕容雨澤毫不在意的盯著手中的奏章看了一眼,上頭依舊是啟稟著早先就有的事情,“樂王府當中可是有什麽樣的消息傳出?”
聽到樂王府三個字,小量子的身形便是微微的愣了一下,倒也不知自家的主子會提起樂王府的事情,站在原地的時候稍稍的有些慌神,之後便是說道,“樂王爺近來一直都呆在自己的王府當中,也是閉門不見任何人,說是原先在避暑山莊落下的病根還沒有好。”
“這一回倒是小心了去。”慕容雨澤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隨後就便起身將擺放在桌子上錦盒推到了一邊,“拿去瑤華宮當中。”
小量子饒是有些惶恐的從桌子的邊緣拿過四四方方的錦盒,想來這番他又是要在瑤華宮的外頭吃閉門羹了。雖說那些宮人至於自己是不敢怎麽樣的,可瑤華宮當中還有一個脾氣很是倔強的紫月,這番至於他來說也是稍稍有些頭疼的。
沒過多少時間,小量子就便站在瑤華宮的宮門前,饒是氣餒的衝著站在門口的紫月看了一眼,“這是皇上吩咐的,若是娘娘不收下,咱家回去可不好交差。”
“這也是好說的,隻要公公同皇上說了,娘娘不願意收下這方銅鈴便是。”紫月饒是氣呼呼的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小量子,原先的時候還在同浣濱說著今個兒皇上怎麽沒有派人前來,這不,小量子就好端端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若不是原先有長樂公主的話在,紫月也不過至於這方銅鈴是有那麽大的敵意,竟然銅鈴是專門給欣妃準備的,那她家娘娘還當真是不能夠收下了這麽貴重的物件,說不準就折了自己的性命,那還不是冤枉了去?
瞧著紫月饒是堅定地眼神,小量子有些為難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錦盒瞧了一眼,想他一個堂堂的大內總管竟然是幹起了這些跑腿的勾當。跑腿前來也就算了,紫月這個丫頭竟然還是不收下,這已經是第十日了,若是其他的嬪妃娘娘瞧見這種事情發生還指不定是樂成了什麽樣子的呢。
隻是紫月偏偏不收。
“在這件事情上,許是娘娘誤會了。”小量子微微的低了低自己地腦袋,這銅鈴也不是原先就給欣妃娘娘所準備的。
“娘娘怎是會誤會的,皇上壽宴有那麽多的嬪妃娘娘可都是聽見了長樂公主所說的話。”紫月眼睛一橫,便是不願意再理會小量子。
自家的娘娘在這件事情上可委屈多了,可是皇上至於那長樂公主卻偏偏保護的很好,就連打罵一句都舍不得。怪不得她曾是聽後宮的那些娘娘說,宮中內院的人又是怎樣,還終究比不上皇帝身邊的親眷手足,畢竟那才是血濃於水的。
小量子知道紫月的脾氣較為倔強,沒想到是有如此的執拗,“原先欣妃娘娘確實是有一方銅鈴,但遠遠是比不上娘娘的這方來得珍貴。想來長樂公主是看錯了娘娘身上的銅鈴,橫生了誤會。”
“奴婢這些事情並不是很懂,隻知道娘娘已經不願意要這方銅鈴了。”說道此地,紫月的聲音便是柔軟了下來,“奴婢曾以為娘娘的心腸實在是太硬,隻是後來浣濱同奴婢說娘娘睡著的枕頭可都是夜夜濕潤的。”
聽著紫月的話語,小量子頓時便也沒有執意的道理,“倒是請紫月稟報了娘娘去,在皇上的心中娘娘是獨一無二的便是,至於其他的事情,咱家身為一個奴才也不好多說,還請紫月姑姑不要介意。”
“罷了罷了,奴婢自然是希望娘娘好好的。”紫月低低的笑了笑,“倒是公公喚我一聲姑姑就顯得有些生分了。”
頓時,小量子的臉色變得稍稍有些通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