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愛之初(2)
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
閑來無事的司徒倩瑤已經趴在窗戶邊上看了許久的雪景,瞧著有些膩味了,便是打著哈欠喚來紫月,詢問慕容雨澤的行蹤。隔了好些時候才知道,當今的皇上正在禦書房當中肉啊是認真的批閱著奏章。
呆坐了好一會兒的司徒倩瑤便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倒是去外頭走動走動。”
原先的時候紫月倒是一點都不同意自家娘娘的這個提議,但是礙於後宮當中確實是有些許的困乏,這樣至於剛剛大病初愈的人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故而紫月便是攙扶著自家娘娘踏出了瑤華宮。
此時的禦花園當中倒也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雖說後宮當中的欣答應最後落得被關押進入冷宮的下場,但絲毫都沒有影響到其他嬪妃們的興致。畢竟至於她們來說後宮之中少一個嬪妃娘娘至於她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情,這樣爭奪恩寵的人就會是少一個。再說了,平日當中那欣答應也不過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主子,別人自然也是有些許的橋不慣,故而欣答應不論是瘋了還是死了,至於她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自從欣答應入了冷宮之後,陳美人便是在後宮當中變得驕縱了起來。雖說皇上至於她並沒有絲毫的改變,隻不過是她的家族變得稍稍強大了起來。後宮當中的嬪妃都知道,在這種地方除去拚自個兒的階位,另外還要拚的就便是自己的家世背景。
陳美人在瞧見冷紫荷前來的時候便是微微的挑了挑眉,接著才怏怏的站了起來道了一聲娘娘萬福,動作行為倒也是極其慵懶的,絲毫都沒有將冷紫荷放在眼中。而那冷紫荷隻是隨意的應了一聲便是在八角亭子當中落座了下來。
她知道麵前的趁沒人是有千萬的不服氣,但是依照著階位來說,她還是羅曼國皇上的正妃,後宮當中誰敢不聽她的安排。隻是尋常的時候冷紫荷都是以一副溫婉的模樣出現,眾人也就都以為這個荷妃娘娘定然是一隻好捏的軟柿子,久而久之便也少了一些宮中的禮儀。
今個兒的冷紫荷約莫是心情不大好,在瞧見陳美人不痛不癢的跪拜之後,她就便微微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想來皇上還以為後宮當中的位份都是整整齊齊的排著呢,可惜了,有人卻是要罔顧宮中的規矩。”
冷紫荷一番話說話,便是清淺的看了一眼站定的最麵的陳美人,便是慵懶似得加了一句,“陳美人,你說本宮講的可是如何?”
不知冷紫荷竟然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那陳美人便是乖乖的跪到了地上,“臣妾方才是有身子不適,故而淡漠了娘娘,請娘娘降罪。”
“哪裏是有那麽嚴重,本宮不就是說一些尋常見到的事情罷了。”說話的時候,冷紫荷便是微微得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思忖著她向來單薄,還真當她是好欺負的主子。
在這個偌大的後宮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堅定思想,如若不然,就會是有萬劫不複的下場。
跪在地上的陳美人有些微微的發抖,畢竟這樣的冷紫荷她是沒有瞧見過的,自然也就多留了一番心思。而她眼前所要做的就是讓這個冷紫荷安定好自己的情緒,如若不然倒黴的永遠就隻有她一個人。
而陳美人的這一跪便是跪了好些的時間,知道她雙腿發麻了,冷紫荷都沒有讓她起來,而是儀態萬千的從她的身邊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冷紫荷用隻有兩個人才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本工若是想要你死便是很簡單的事情。”
瞬間,陳美人便是腿軟在了地上。
方從寢宮當中走出來的司徒倩瑤在瞧見了眼前的場景之後就便同紫月兩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當中,這樣來來回回的就算是浪費了自己的腳力。
燭影搖紅夜將半,青紗垂帳縵,窗外夜吟冬雪,宮燈四角高懸。
司徒倩瑤同慕容雨澤兩個人相對而坐,兩人中間便是放置了一盤棋子。
今日的慕容雨澤身穿一身墨綠色的錦袍,青絲披散,一雙鳳眼,爍動幽華異彩,不看棋盤,隻是定定地瞧著司徒倩瑤的臉龐,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望穿那般。
饒是被他盯著有些奇怪了去,司徒倩瑤便是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接著才將手中的黑子落到了棋盤的上頭。至於下棋這種精湛的玩意兒,她大抵上是沒有懂很多的,隻是瞧著慕容雨澤自己對自己下了幾盤之後她便是學到了精髓,偶爾還能夠有幾次是勝利的棋局。
恍然之間,司徒倩瑤便是想起閑敲棋子落燈花這句詞,光是想著就覺得是極美的一件事情。她倒也是不曾想到的,這樣如夢幻般的場景竟然是能夠在自己的現實世界當中展現出來,她的心微微一動,也許就便是遇見了對的人。
隻是待到司徒倩瑤回神的時候卻發現棋局已經定了勝負,她便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便是將身邊的黑子如數都扔到了棋盤上頭。她今個兒有些心不在焉,大抵是因為遇見了冷紫荷在禦花園當中教訓陳美人的這件事情,她以為依著冷紫荷的性子是斷然做不出那些欺壓嬪妃的事情來,可臨了最後才發現倒是自己太過於天真了去。
這個世界之上那裏是有純真無邪的人在?
放下手中棋子的慕容雨澤知道她此時的惶惶然,便是起身將她摟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今日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嗎?怎麽瞧著一臉毫無生氣的樣子?難不成是病了?”
正當慕容雨澤的手是要伸到她的額頭上的時候,卻是被她好端端的捏在了自己的白皙的手掌當中,“臣妾都很好,隻是在想著怎麽是要破皇上的棋局,也許是想得太過於入迷了。”說話的時候她便是微微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情她還是選擇性的不同慕容雨澤講起,畢竟這個後宮是要她一個人獨自去適應的。
“圍取同樣多的地,在棋盤角上可利用棋盤的兩條邊,所需子力最少;在棋盤邊上隻能利用棋盤的一條邊,所需子力較多;在棋盤中腹沒有邊可利用,所需子力最多。所以主流弈法多優先在棋盤角和邊上圍地。明白了嗎?”慕容雨澤伸手拂去棋盤上的棋子,同她講述了起來。
隻是心不在焉的司徒倩瑤並沒有全然想通其中的道理,便是耍賴一般的靠到了慕容雨澤的懷抱當中,低低的笑了起來,“臣妾日後都不要同皇上下棋了,那麽多的道理臣妾哪裏是有懂得麽。”
“你呀,說白了就是懶。”慕容雨澤饒是寵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眼睛卻是衝著窗外看了一眼,思忖著今年的冬天大抵上就快要過去了,倘若她的身子調養的好了,就搬到乾清宮當中去住。
這個後宮當中,也隻有乾清宮才是權利真正的集中地。
月光很亮的晚上,星光就會變得很微淡。而每片正在凋零的花瓣都染了月的明媚、星的昏暗。
當慕容雨澤低落腦袋的時候卻發現懷抱當中的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變得昏昏欲睡了去,如此,他便是微微的揚了揚嘴角,接著就將她抱著往寢殿的方向走了過去。路上的宮女瞧著皇上的此番動作倒也已經是了然了,畢竟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好幾回,而她們所要做的就是適宜的給各殿添上一些木炭取暖。
在安置好了司徒倩瑤之後,慕容雨澤就便起身去往了一處較為幽靜的地方,午夜並沒有任何的人打擾,就連肖遠都被派到了守邊的地方。
此時慕容雨澤的身邊正站著一個身著夜行服的暗影,而四周都是被錦衣衛的人給牢牢的守護了起來。
“宮外可是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慕容雨澤低聲的問了一句。
那原本站定在邊上的暗影聽到自家主子的講話,便是不自覺的往邊上挪了挪,“倒也是很奇怪的,原先關方明正的消息突然就在這幾天變得中斷了。奴才昨日派人去徹查了樂王府,發現林原先時候在王府當中的食客都已經不在了。”
“我皇兄的這番動作倒也是挺快的。”慕容雨澤饒是自嘲的笑了一聲,接著便是交代了一些日常瑣碎的事情。
他現在最為擔憂的就便是那個被稱之為方明正的人和所有的動態事情,隻不過現在方明正找尋不到了,想來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刻意為之。
慕容雨澤向來都是以高傲自居,隻是在這件事情上他顯得特別的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有些人已經開始謀劃一個驚天棋局,而他要做的事情就便是如同下棋那般等待著最好的時機,步步為營。
他從來都不知道先帝遺留下來的竟然還是會有一個男子,並且這個男子還是日後繼承天下的人。可是最為奇詭的地方,竟然生下來的時候就有了如此尊貴的地位,那為何還是要在外頭籬落。
站在原地的慕容雨澤如此想著便是有些頭疼,轉身便是往著寢殿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