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隻為見到她(3)
大殿之中沉悶了許久的時間,冷紫荷一直都低落著自己的腦袋不說話,此時的她遠遠都不能夠消化司徒倩瑤方才同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語,心中略略的有些微涼,但還夾雜著其他的情緒,差一點就將她的神經給崩潰了。
而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卻是難得平靜地盯著眼前的場景,有時候她甚至會想,自己也是有殘忍的時候。就譬如說是現在,倘若冷紫荷一輩子都恨著自己對她來說興許就是好的,隻是自己卻是忍不住要將心中所有的困惑都說出來,都讓她知道。因為她不是什麽聖母瑪利亞,她需要將貼在身上的所有不好的標簽都摘除,最為重要的是,她要讓冷紫荷知道,這個冰冷的後宮當中,她曾經是如何將她當做自己性命那般守護著的。
此時,冷紫荷修長的手指甲鑲嵌進沒有血色的手掌當中,隨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原是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如同心中所想的那樣。隻是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已經是無路可退了的,就算她想要拉扯住所有的事情,也都不會有那樣的一天,人生最為艱難的就是回頭,最為困苦的就是知道那些所有的過往都是錯。
陰冷的氣氛令司徒倩瑤不自覺地將身上的外袍攏了攏,原先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冷宮竟然是有如此寒冷的時候,也許用紫月的話來說,此時的她是一個病人,病人的身體在大多的情況之下都是不自覺的會有寒冷的情況出現。
不知是隔了多少的時間,冷紫荷才低低的說了一聲,“倒是我對不住你。”
“有些事情也不用說是誰對不住誰,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曾經我是有多想保護到你不受傷一切都安好的模樣。而今,我能夠做的就是讓你呆在這個冷宮當中度過餘生,可是這兒卻冷得跟個冰窖一樣。”說話的時候,司徒倩瑤微微地打了一個冷顫,也不知是從哪裏感覺到的陰冷,反正此時的她是經不住這樣的陰冷。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冷紫荷的手掌心上已經開始沁出了細細密密的血絲,白皙的手掌上印上了血紅的模樣。
“那麽多的事情都已經回不去了,我欠你的何止是一條命。”冷紫荷在說話的時候甚至能夠感覺到從自己的胸腔當中發出的那一抹冷澀的味道,隻是她卻沒有這樣的勇氣做過任何是有回頭的事情。
因為冷紫荷知道,自己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的要了司徒倩瑤的性命。隻是命運時常都是垂青在司徒倩瑤的這一邊,不論是有怎麽樣的磨難,她都會變的安然無恙,倒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事情。
側身盯著冷紫荷瞧著的司徒倩瑤微微地低了低自己的腦袋,像是在回想著什麽樣的事情,最後便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是從觀星台墜落的時候開始,還是要更早的一些時候?”
“比這要早好一些的時候,早到還是我們在避暑山莊那會兒開始。”冷紫荷說話的時候微微地沉了沉自己的聲音,“那時候是第一次,不過你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接下來都有好幾次了,記不太清,從故意滑胎到觀星台。我這樣說,你會不會恨不得將我的性命都給拿去了?”冷紫荷抬眉,饒是認真的看向司徒倩瑤的方向,有時候她恨不得是有更加凶殘的事情發生,好比自己此時能夠一了百了。
司徒倩瑤是沒有想到冷紫荷會如此說起,她便是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接著才將眉頭抬了起來,“再怎麽說,你也曾經救過我。”
“也不過是救了你一命,何必這樣記掛在自己的心中?我可是好幾次都害得你走投無路,就連太後那邊我也已經說了好些的時候。”
這樣的狠毒,你還會是有一絲絲的憐憫在嗎?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有些不能接受地盯著地麵看了好些的時候,像是要將麵前的地麵看穿一般。就算她已經做了良好的心理準備也抵不上此時冷紫荷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真心實意對待的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會有如此的情緒看待著自己。
她以為,依著自己最為大膽的估計也不過就是從冷紫荷滑胎那個時候開始,卻不曾想到從避暑山莊就已經開始了那樣的情況。可是,那個時候,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分明就是好的,那個時候分明就沒有出現過如此的敵意。
想到這裏,司徒倩瑤便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要說話,卻是隻字都說不出口,有時候這樣的慌亂讓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放棄。原本以為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子,用自己真心實意換來的女子斷然是不會有那樣的狠心,隻是這一切都是自己估計錯了的。
隔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司徒倩瑤才緩緩地歎息了一聲,如同在歎息著自己原先所有的不是那般,“原是我估計錯了。”幹涸的笑意從她的嘴角傾瀉出來,隻是她竟然找不到是要用什麽樣的表情才能夠表達心中深藏已久的情緒。、
“是我對不住你,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此作罷吧。”冷紫荷悵然一聲。
“今個兒我想同你說的便是,你根本不用去費盡心機的尋了一個殺手前來,那樣就不用暴露自己的行蹤。”司徒倩瑤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掌。
正當冷紫荷奇怪於司徒倩瑤所說的這番話時,就瞧見原本好端端的坐在自己身邊的司徒倩瑤就已經衝著麵前吐了一口血。那猩紅的血滴在地麵上同白色的乳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嚇得端坐在邊上的冷紫荷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那些曾經被冷紫荷放在百合花當中的毒藥已經滲透到了司徒倩瑤的五髒六腑當中,有時候你千方百計的要一個人死,原先種種都沒有得逞,卻是因為了無意識的那一個動作就已經達到了目的。隻是此時的冷紫荷卻是一臉的驚恐,她的突然起身,帶落了原先坐的那一把椅子。
所有的一切並非如同想象當中的那般,隻像是變了調的東西在她的心中開始肆意的張揚。但是她卻開始害怕,害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所有的處心積慮都是白費了的,自己所傷害的那一個人到頭來竟然是當真為自己好的。
冷紫荷手忙腳亂地將麵前的司徒倩瑤扶了起來,剛要開口喚人,卻是被司徒倩瑤用手勢給製止住了,後者拿著手中的娟帕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接著才慢悠悠地說道,“倘若皇上主知道這些都是你做的,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在意,應得的。”冷紫荷說話的時候清淡了一些,但心情還是被麵前的這個女子牽著走的。
“你當真以為皇上會將你無門問斬?”司徒倩瑤微微地挑了一挑自己的眉頭,“皇上最為狠毒的就是利用顧逸致在你的身上下便蠱毒,皇上,對於其他的人都是狠心的。”
光是聽到司徒倩瑤的這番話,冷紫荷便是微微地遲疑了一下,她有些困頓地盯著麵前的女子看了一眼,“你就不擔心,我會再次加害到你?”
隻是她還未有聽到司徒倩瑤說話,就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突然昏倒,一陣手忙腳亂。
春日的陽光總是暖洋洋的令人有些發困,站在冷宮外頭的一群宮女太監依舊是以那樣站立著,也唯有紫月稍稍的有些疑神疑鬼。畢竟在裏頭的那個冷紫荷差點就葬送了自家娘娘的性命,那樣歹毒的女人也不知道在今日會不會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一想到這裏,紫月便是小心翼翼地將緊閉的殿門輕輕的推了推,在留有一條小縫隙的時候便是將自己的腦袋探了過去。
在她都沒有找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時,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隻手掌,嚇得她差點從原地跳起來。她捂著自己的胸膛往後看了一眼,在發現那人是小量子的時候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來的時候至少出一些聲音好吧。”
“咱家瞧著紫月姑姑正在一心一意的瞧著裏頭發生的事情,也就不好意思有什麽打擾了。”剛剛從禦書房趕過來的小量子一臉笑意的盯著紫月瞧著,這可是他難得有的放風的機會,而且是禦賜的好時機,哪能有放過的時候。
“饒是遇見我的時候,你便也不要那樣子令人驚恐好不好。”紫月很是嫌棄地瞪了一眼小量子,“你怎麽不在禦書房當中伺候著,竟是到了冷宮這邊來?難不成皇上是有什麽樣的交代?”
“皇上隻是惦念著娘娘了,讓咱家過來瞧瞧會不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
說話的時候小量子就便是學著紫月的模樣衝著門縫當中瞧了一眼,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看到的隻有空落落的大殿,而裏頭也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談話聲,倒是令他有些稍稍的糾結了的,難不成還是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
瞧了許久的時間,小量子才歪著脖子盯著紫月看了一眼,“你方才可是有瞧見什麽的?”
“我剛要偷看呢,就被你嚇到了。”紫月饒是不滿的在邊上哼哧了一聲。
做奴才能夠如同他們兩個一樣的也算是少見的了,伺候在邊上的一幹宮人都是抿著自己的嘴巴瞧著麵前發生的事情,這樣的情形他們遇見得多了也就沒有放在自己的心上,隻是有時候瞧著卻是有些賞心悅目的,畢竟後宮這樣的事情也算是有少見的。
在聽了紫月的話語之後,小量子就便是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隨後便是輕輕地說了一聲,“裏頭應該不會是有什麽發生吧?”
“我覺得是不不會的,倒是好好的盯著究竟是會有什麽樣的事情發生。”
紫月微微地哼哧了一聲,轉身的時候卻聽到從裏頭傳出來撕心裂肺的聲音,而那樣的聲音在紫月的腦海當中印了一輩子也沒有散去過,女子的尖銳充斥著她整個腦海。
她都還未有反應過來,小量子就已經急衝衝地衝了進去,向來冷沉的冷宮在這樣的一個日子當中突然就變得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