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章 隻是曾經
楚琉光想了想,又覺得不太穩妥,便輕聲對著喬裝成了丫鬟模樣的緋降吩咐道:“算了,還是你去吧。”
楚飛霞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那鬼點子餿主意卻著實不少,一般人看著的話,楚琉光也不放心。
回到了琉光居,白柔玉已是被麻繩捆綁著,跪在了小花廳內。
此刻的白柔玉一臉頹廢,唯獨瞪向楚琉光的那雙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不甘與怨恨。
楚琉光漫步至白柔玉的麵前,睨著她淡淡開口道,“很不甘心嗎?”
“楚琉光!我白柔玉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分毫,你何苦要這樣待我!”白柔玉帶有憤怒的嘶吼著,與她那張嬌柔可憐的麵龐看起來十分違和。
楚琉光勾唇冷笑,“我怎樣待你?試想一下,假若你我地位調轉,你可會對我施以援手?嗬……你不會,你隻會冷眼旁觀的任我被他人欺淩,甚至會落井下石,卻唯獨不會助我脫困。”
白柔玉身體一顫,眼中劃過一抹陰狠。
沒錯,若是轉換了身份,對於當時的她來說,是絕對不會再看楚琉光一眼。
“所以你幫我,不過想用我來襯托你的高貴,在我麵前炫耀你有多麽高高在上!從頭至尾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我!”
楚琉光心下浮顯出一抹冰冷,同樣的話,同樣的對白,前世的白柔玉也說過同樣的話,隻不過那時她是高高在上的白柔玉,而這一世卻是跪倒在地的白柔玉。
“襯托我?憑你也配!”楚琉光嗤笑道:“這天下的女子千千萬,有多少富家女子,官家小姐都巴不得來給本郡主當綠葉,什麽時候輪的你這個奴籍出身的罪臣之女?”
楚琉光毫不留情的諷刺,狠狠的敲打在白柔玉最後的自尊心上。
“你為什麽要這般絕情!”白柔玉一邊咆哮一邊留下了淚水,望向楚琉光的眼神摻雜這無盡的悲切與失望,“光兒妹妹!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玉姐姐啊!咱們曾經是那樣的親昵,你說過會永遠待我如親姐妹,可什麽如今會到這等地步!”
可惜這番言論並不會讓楚琉光動容。
“是啊,我是曾說過會待你如親姐妹,但你有何曾真的待我如妹妹?當初你進楚府的時候想的是什麽?是讓我怎麽樣給你榮華富貴,怎樣幫你平反家族罪責,好繼續站在雲端上坐享清福。可你絲毫沒有想過我接你入府,是否會觸怒龍顏,是否會讓皇上對楚府心生芥蒂!”
楚琉光冷聲而笑,繼續道:“你不會想這些,即便是想到了也隻會再去尋找投靠下一個能保護你的人,慣不會考慮我楚琉光會立於何等處境。”
白柔玉無處辯駁,她現在全無半點想要說謊的心思,有的隻是想將心中的委屈吐個幹淨,隻是沒想到竟會被楚琉光更加徹底的揭露了她內心深處陰暗的一麵。
“可那時我到底還是年幼啊!我什麽都不懂,你可以教我啊!為什麽要讓我全完的淪為你身邊最下等的丫鬟!”
“年幼?還想拿這個當借口,你當我真的看不出你的品性究竟如何嗎?縱是我好吃好喝的盡我所能待你好,你也隻會怨我為何不給你更好的。說白了,你就是一直養不熟的白養狼!”
被楚琉光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白柔玉不難看出她神情中的厭惡,仿佛是在看著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般,渺小而卑微。
“哼,這不過是你給自己欺淩虐辱過去的好友所找的說辭!”
楚琉光覺得極為好笑,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欺淩辱虐?那我問你,奴役司和楚府,你會選哪一個?”
白柔玉黯然不語,她自然知道是楚府更好,雖然在這是做丫鬟,卻也好過在奴役司被人嚴刑打罵,但是柔玉並不打算說出來。
楚琉光亦是知曉白柔玉的心思,“你一直在指責我,你又何時摸過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到底對得起我嗎?初入府時,你不滿我對你的態度,還意圖出手教訓我,佯裝自盡威脅我,更不止一次想要在我的飲食裏動手腳。光憑這些若是擱做一般的丫鬟,早就杖斃處死了,你還想我怎麽待你?”
白柔玉又哪裏不知這點,可是她心中始終認為自己是楚琉光的朋友,楚琉光對她再好都是理所應當的,否則就是她楚琉光罪大惡極。
這個想法在白柔玉心中多年,也是白柔玉不斷的想法設法去暗害楚琉光,卻沒有絲毫悔悟的原因。
但現在楚琉光直言了當的挑明了,不是楚琉光不拿她當姐妹,而是她知道自己從未把她視為姐妹,也是她從來不知道知足。
“當真就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嗎?”白柔玉雙眼垂淚,似是祈求著楚琉光一般。
“原本你若是老實些,等我氣消了或許還能找個不錯的奴才,把你風光些的嫁出去,不過可惜啊……”
“你!”白柔玉怒瞪著雙眼,這個楚琉光竟還想將她嫁給一個奴才!
對白柔玉做出的反應,楚琉光根本沒有驚訝之意,楚琉光依舊笑的一派風淡雲輕,“不嫁給奴才還能嫁給誰?真拿自己還當是正經姑娘啊?你不要忘了,你是皇上禦賜給我的奴籍侍婢,無論與任何男子結合,都會連累人家墮入賤籍。你說,你還能嫁給誰呢?太子嗎?”
楚琉光的話,正好諷刺了今日白柔玉意圖勾引太子的行為。
“你要做的這般絕情嗎?”白柔玉大聲吼道。
“嗬……不是本郡主絕情,而是你自己將事情做的太絕。你一次次的膽大妄為,不留半點後路的傷害設計本郡主,不就是覺得本郡主生性弱懦,不會對你絕情至極嗎?隻可惜,那隻是曾經了。”
白柔玉難以置信的看著楚琉光,想要在楚琉光的眼中尋到哪怕是一絲的心軟,可最終顯然是令她失望了。
楚琉光有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與其對望隻有可能會彌足深陷,卻難以看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