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自量力之輩的下場
黎傾琰看向楚琉光的眼神裏,伴著無盡的心疼,“你手中的利劍永遠是隻對著傷害你的人而刺出,麵對無辜的人,你從來都是有著菩薩般的包容心。”
“利劍無論是朝誰刺去,也都會沾染上血腥殺戮,再也無法抹去擦掉,這個道理從一開始我就明白。”楚琉光放下手上的書冊,將目光移向黎傾琰,“不說這些了,黎婉現在如何了?”
楚琉光自然了解黎傾琰的性子,一早便曉得黎婉的失蹤是同他有關。
“她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剛好能詮釋了何為生不如死。”
楚琉光看著黎傾琰毫不在意的表情,仿佛黎婉在他眼裏絲毫就不是什麽有這些血緣表親的表妹,而是一隻可以隨意踩碾的臭蟲。
“教訓夠了就給她個痛快吧。”
黎傾琰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痛快隻怕是給不了她了,倒不如把她送回魯郡王府。”
楚琉光微感詫異,黎傾琰是什麽樣個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了,又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黎婉?
除非黎婉現在的境況,即使是回到了魯郡王府,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青樓。”黎傾琰麵上的笑意不減,絲毫不覺得把一個縣主丟到那種地方有何不妥。
果然是這樣,楚琉光暗自在心底感歎,若是黎婉事先知道惹惱了黎傾琰她會落得這般下場,隻怕是當時再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上前挑釁。
“前幾個月我聽藏嬌樓的人說,白柔玉被奴役司的管事太監偷偷的買進了花樓做姑娘,眼下也是混的不盡人意呢。但對她們這類愛慕虛榮,自恃清高的女子來說,入了風月之地,淪為賣笑甚至出賣身體的娼妓,若能一死了之,也確實是一種徹底的解脫。何況黎婉一向是囂張跋扈,自認為是嫡係血脈,是大黎皇室中最尊貴的一脈,讓她墮落至青樓中,沒有什麽會比這個更讓她難以接受的了。”
黎傾琰讚同的點點頭,“沒錯,我就是要摧毀黎婉那自以為是的態度,當初她想用什麽卑劣的法子傷你名譽,迫你就範,此時我便加倍的替你還擊回去。既然她覺得自己身子尊貴,我偏就要她去伺候那些身份低賤的男人,受盡他們的百般損辱和折磨。”
楚琉光心中一暖,很是感動著黎傾琰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這點子小事你不比親自出麵的,如今藏嬌樓的辦事能力也不差,交由他們去做就好了。而且你真的不用過於擔心我的安危,有雪婭他們在我身邊護著,府裏那幾個不安生的女人也不是瘋了就是被爹爹關了起來,你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黎傾琰走到楚琉光身邊,一把將楚琉光攔腰抱起,直接側坐在桌案前的長椅上,“那個豔姨娘被楚大人關在地牢中,日夜承受著酷刑折磨,那是她該受到的懲罰,誰讓她不知好歹的敢和黎南謹串通一氣,還妄圖加害於你,把她的手筋腳筋挑斷了都是輕的了。還有她那個妹妹,一沒了孩子就口口聲聲的說是你搞得鬼,要不是楚大人搬出了並未與她合房的事實,且又在多年前邊早已服下了斷子湯,她還指不定會認為自己懷的是楚府的骨血到何時呢。”
“爹爹做事向來是有自己的主張,梅姨娘耍了手段算計爹爹,逼迫爹爹接納她,那她自然就得承擔起惹怒爹爹的後果。記得年三十那晚,梅姨娘當時在酒壺上動的手腳,我在一旁看的是真真切切,但為了不掃爹爹的興致,我當場並沒有插穿她的把戲,便叫火芙在守歲的時候,給爹爹送去了一碗參湯化開的解藥。可不曾想,這梅姨娘還是在幾個月後有了身孕,我一度以為會不會是師傅煉製的丹藥出了問題,才讓她鑽了空子,直到後來爹爹親自與我說了此事,我方知曉那日是爹爹把梅姨娘打暈,又命人將從她房中搜出來的迷情藥,喂給了她打賈府裏帶來伺候的小廝,二人在神誌不清的狀態下,便做出了苟且之事。”
說道此處,楚琉光當真是感到嘲諷無比。
“她滿心歡喜的想著母以子貴,巴望著能用一個孩子在楚府站穩根基,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可惜啊,若是沒有她的庶姐與外人聯手,引來了無極門的這次刺殺,興許她這個美夢也不會醒的如此之快。堂堂的翰林院院判之女,又是正室所生的嫡出,失貞於一個低賤的下人,還懷上了對方的孩子。梅姨娘當然是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再加上她受驚小產後的身子一直孱弱,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精神失常,舉止瘋癲,已然瞧不出她曾經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雖說爹爹納了她為妾,可納她的原由明眼人亦是都清楚至極,要是她沒有動什麽爭奪的歪念,爹爹必然不會用此下策去對付她。按理說尋常人家的妾室,若做下了這樣的醜事,就應該直接被處死才是,要不是爹爹念在楚府剛經曆一場浩劫,不想再徒增殺戮,心善留她一條賤命,還派人將她送回了一早斷絕關係的母家,恐怕此刻梅姨娘都不知葬在哪個亂葬崗上。”
黎傾琰緊緊的環著楚琉光,下頜輕抵著楚琉光的頭頂,“我知道你不願意總讓我分心,但當下的時局捉摸不定,任何人都有可能會站到與我們對立的那一麵,況且那些緊盯在你我身上的眼睛又多不勝數,我不得不比過去更加花費心思的護你周全。光兒,你要懂得我的用意,這並不是小看了你自保的本事,而是就外人看來,你楚琉光便是我黎傾琰的軟肋,他們雖不敢輕易動我分毫,卻可以時刻準備著衝你出手。”
楚琉光從黎傾琰懷中直起身子,素手劃過桌案上的筆架,取下一支大小適中的極品狼毫,沉思了幾許後隨手攤開案上的宣紙,沾染幾下石硯中的墨汁,執筆一揮開始肆意的勾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