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高門之心深不可測
皇宮中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差的,何況楊妃這麽一說,眾人更是恨不得多吸幾口這珍貴的香氣。
楚琉光按照位分同黎傾琰坐到了最前排,而對麵所坐的則是後宮中的諸位嬪妃。
大黎後宮之中,黎皇早已專寵楊妃一人多年,而其他久不承寵的妃嬪,也從當初想盡法子給楊妃使絆子,甚至嫉妒憤恨的欲殺之後快的心思,轉變成如今的麻木無感。
她們似乎都認了命,各個都蔫頭耷腦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想用自己低頭做小的態度,向楊妃表明絕無二心,隻求今後能安安穩穩的在宮中度過一生。
少頃片刻,參加拜月宴的人便全都進入傲月殿,落坐在與自己身份相對應的席案區域。
先前在湖心亭那邊時,由於那是皇室中人才有資格落腳休息的地方,旁人若無旨意斷然不敢亂闖,但現在在傲月殿中就不一樣了,這是曆代帝王專門舉辦拜月宴的場所,不論是皇親貴胄,亦或是高門將相,都匯聚於此。
眾人規矩受禮的坐在位置上,皆是默然不語的保持著一種謙卑恭敬的姿態,等待著黎皇和楊妃率先講話。
火芙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位的黎皇身上,低著身子悄悄的從偏殿的角門走到楚琉光的身旁,小聲朝楚琉光耳語道:“王妃,奴婢剛才聽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慶國公家的嫡女陳蜜萍的貼身帕子遺失了,撿到那方帕子的人乃是士大夫喬書遠之子喬磊。那喬磊雖直言稱那方帕子是自己撿到的,可話語裏聽著卻有幾分曖昧糾纏的意思,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起哄的說什麽是二人有緣,但陳小姐命丫鬟拿回手帕後,轉身就走的態度,顯然是不拿那喬磊當一回事的。”
楚琉光為感詫異的挑了挑眉,想不到才一會的功夫,竟錯過了這樣一出好戲。
她抬眸掃了眼陳蜜萍坐的位置,見陳蜜萍眉宇間盡是厭惡不快的神色,當下就清楚了這事的西中緣由。
帕子香囊這類貼身的重要物件,向來都是被女子仔細收著,怎麽可能會輕易遺失?
再說這陳蜜萍的品性據楚琉光所知,雖是有些嬌貴的小姐性子,卻也是個頭腦聰慧,言行謹慎的女子,她根本不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慶國公一族的世襲名號,是太祖皇帝在位時期,親自冊封嘉賞而來的,可以說是除了幾個血脈尊貴的皇室成員分支以外,外姓親貴裏最為榮耀一方的世家貴族。
別看慶國公一家在朝堂上的官職品階屈居二品,但他陳家頭頂上的那個世襲國公之位的尊號,就足以讓朝中官拜一品高位的要員,對其禮讓三分。
而那個喬大夫背後的家族勢力不大,在朝中也並不得黎皇賞識,僅是一介不高不低的文臣言官,二人的出身地位這麽一比較,簡直是高低立顯。
尋常高門的家產,一般都是由嫡長子繼承,其次才是嫡次子或是受寵的庶子,但他們不比嫡長子,頂多是分到一小部分的家產,若再碰巧分了幾個不賺錢的鋪子產業,怕是想要繼續過著大富大貴的日子都難。
況且往後的時日裏,如果和嫡兄相處的和睦倒還好說,要是相處的並不融洽,注定會一輩子受其打壓排擠。
故此,有不少並非嫡出長子出身的高門子弟,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拓寬未來的發展道路,而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方法,便是迎娶一位出身地位尊貴的女子為妻。
這樣一來有著妻子母家的勢力相助,他們在家中也能抬得起頭來,即便是說出去也是個臉上沾光的事。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順利的和陳蜜萍扯上關係,喬磊此事中使了什麽手段,也就不言而喻了。
楚琉光不以為然的笑了下,她活了兩世見慣了這種手段,比這還更極端誇張的招數,也都沒少聽人說過。
“在這世間從不缺少向上攀爬之人,最終能否成功問鼎全憑自己的本事,隻是.……若采取了不正當的手段,歪了自己的心思,到最後也隻會落得個自食其果的處境。”
黎傾琰在一旁也將此事聽了個清楚,便輕聲笑道:“不如我們來猜猜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怎麽樣?”
楚琉光眼睛一轉,自是明白這個喬磊必然還有後招,不然過了今日的拜月宴,慶國公府就能隨意的尋個由頭,將他拾到陳蜜萍帕子一事,推個一幹二淨。
如此一來喬磊做出的這出戲,可就全都枉然白費了。
所以喬磊肯定會趁此機會,直接把事情坐實,甚至還會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迫使陳蜜萍不得不嫁與他。
“怎麽個猜法?”楚琉光出聲問道。
黎傾琰唇角一勾,低沉醉人的嗓音悄然在楚琉光的耳畔響起,“就猜接下來那個喬磊會有怎樣的動作,誰猜中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情。”
楚琉光白了黎傾琰一眼,但也附和的點點頭,“一切都隨你好了,我就猜那喬磊一定會想個法子,製造出能讓他與陳蜜萍獨處一處的機會,這樣到時陳蜜萍便百口莫辯了。”
楚琉光曉得人心險惡的道理,可瞅著那喬磊的模樣,也不像是個會心狠手辣的人,這種辦法應該是他會選擇的。
黎傾琰對此則保持不同的態度,“我猜他會采用更為陰險極端的招數,去壞了陳蜜萍的名節,還有可能會不給慶國公府任何喘息的餘地,幹脆直接讓陳蜜萍在拜月宴上失貞他人,他再假裝出一幅毫不在意,仍癡情求娶的模樣,讓慶國公府感覺對其有著虧欠,從而感恩戴德的認可他這個女婿。”
楚琉光被這番猜測說的一怔,“不可能吧?我看那個喬磊文質彬彬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個心思歹毒的,這樣下作不堪的手段,未免也太過了些。”
黎傾琰仰首飲盡一盞美酒,淡淡的道:“人不可以貌取之,心懷狼子野心的人,往往都披著一張羊皮作為掩護,這個道理我想光兒你最明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