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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最後的晚餐

  王宇軒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揉了揉眼睛不太利索的撐起身子,瞅向那聲音所在的位置。


  直到看清來人是誰後,王宇軒臉上方有了點喜色,”玉兒?是你來了?可是王爺他查明了真相,洗脫了我身上的冤屈,讓你來帶我出去的?”


  白柔玉都覺得王宇軒這話問的可笑,人家一個堂堂在上的王爺,就算圖謀著王家的東西,但也三番兩次的幫襯搭救過王宇軒,你王宇軒不感恩戴德,盡心盡力的報答恩情,反還為了一己私利串通自己的妹妹,企圖混雜銘王府的血脈純正。


  這樣以怨報德,狼心狗肺的人,豈能再有活命的機會?


  白柔玉斂淡了眸中的輕蔑,換上了一副平常對待王宇軒時的賢惠模樣,“都怪玉兒來晚了,讓軒哥受苦了。”


  王宇軒激動的忙站起身,疾步奔至白柔玉身邊,“一定是王爺下達了要無罪釋放我的命令,對不對?不然這地牢重地怎能讓你說來就來。”


  白柔玉真不知道該說這王宇軒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一心幻想著能活著從地牢走出去。


  “軒哥,王爺他.……並未下令要放你出去,是我苦苦哀求他,才有機會來看你一眼。”白柔玉抬頭對上王宇軒的雙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眼神裏的滿滿失望。


  王宇軒頹敗的吹喪著頭,沉默不語,但白柔玉可不會任由他這麽耗費時間,耽誤她的大事。


  “公道自在人心,軒哥莫要難過喪氣,隻要你是清白的,我相信王爺他也必然不會讓你蒙冤,就算眼下皆是對你不利的證據,那玉兒大不了就豁出去性命去告禦狀。”


  這一席話多少都觸動了王宇軒幾分,在他意氣風發時,因為娶了白柔玉而跌入人生的穀底,可如今他鋃鐺入獄了,肯同他患難與共的卻是讓他痛恨到牙癢癢的女子。


  王宇軒心情複雜的長歎了口氣,緊接著伸手拉起了白柔玉的手,“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如果我這次能逃過一劫,等出去了咱們就好好過日子。”


  白柔玉點頭一笑,不著痕跡的推開了王宇軒,揭開胳膊上挎著的食盒蓋子,“玉兒聽身邊的婆子說,軒哥走時匆忙,冬兒那丫頭又是個粗心大意的,都沒能你披件像樣的衣服,我擔心你身體會受不住牢房的寒涼,便帶了幾件過來給你換上。”


  “還是玉兒周到細心,冬兒的出身太低,欠缺正經的規矩調教,以後還需你多擔待些,省的她不懂禮數讓人笑話。”王宇軒態度客氣道。


  自己都是一個活不過明天的人了,居然還有心思護著冬兒那賤丫頭,白柔玉方才故意提及王宇軒人押走時的窘態,更禍水東引把原因全都推到了冬兒身上。


  雖然白柔玉還沒本事處置了冬兒,至少此刻能在嘴上多抹黑她幾句,心裏也算痛快不少,但王宇軒對冬兒的新鮮勁還沒過去,自然會偏心多維護一番。


  白柔玉使勁攥著手中的衣物,不停暗示著自己要忍下心裏的怒火,“軒哥說的是哪的話,不管冬兒出身如何,她能讓軒哥看中還收進房裏做了通房,那就是個有福氣的。我身為正妻教導自己夫君的妾室,實屬應該,什麽擔待不擔待這樣的話,軒哥萬不可再說了,否則真是太見外了。”


  服侍完王宇軒更衣後,白柔玉用食盒內的隔層為墊,將兩盤家常的下酒小菜擺到地上,“牢房裏的牢飯大都是酸餿的剩飯,我思量著軒哥大概還沒用過晚膳,便自己下廚炒了兩道小炒,軒哥快來吃吧。”


  一聞到飯菜的香味,王宇軒的肚子立馬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俯下身子盤膝而坐,執起一旁的筷子便大口大口的送入嘴中。


  白柔玉見王宇軒動了筷,就勢又自食盒裏拿出那壺毒酒,不慌不忙的斟滿了一杯,輕輕放到王宇軒的眼前。


  “光有吃食沒有好酒可是不行的,玉兒想著陳年老酒最是暖人身子,便花了點銀錢讓人幫著從外麵的酒肆裏買了一壺,軒哥不妨飲上一杯暖身驅寒。”


  王宇軒感念白柔玉的越發賢惠,正準備端起那杯酒水一飲而盡之時,無意瞥到白柔又放回食盒內的酒壺,僅是以一瞬的功夫,王宇軒便對白柔玉又起了疑心。


  “那酒壺看著好生金貴,貌似是西南瓷鎮進貢的彩釉瓷,隻有皇親貴胄才有享用的資格,過去我以商賈之子的身份,都不得觸及此物。現在我淪為低賤籍人,更加不可能使用這彩釉瓷製品。嫡庶尊卑,製度有別,所以王爺每每下發恩賞與我,管家都不會逾越過這個規矩,你手中又為何會有這把酒壺?”


  白柔玉突如其來的探視,加之手邊又出現了非她階級所有的名貴器皿,王宇軒不得不懷疑她是否早已背著他投靠了黎南瑾,興許他和王瑞儀籌謀的計劃,也是她傳出去的風聲。


  “軒哥此言差矣,難道你忘了瑞儀妹妹嫁的是誰了?雖說她在銘王府裏的位份是個妾室,但若以民間的稱呼來算,王爺還是你的妹夫呢,他看中你的才識,偶爾破格賞下個稀罕的物件,哪會至於遭人深究啊?何況早前瑞儀妹妹有孕,她院中成箱成箱的賞賜,沒少往咱們這送,即便這把酒壺不是王爺賜給你的,也八成是瑞儀妹妹送來的,不然想尋個盛酒的東西時,怎麽會在房中的寶箱裏找到它?”


  虧的白柔玉夠機靈,及時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同王宇軒相處的時日不斷,當然曉得王宇軒最在意,最引以為傲的是何物。


  王宇軒此人一向自視甚高,總愛覬覦與他而言遙不可及的一切,白柔玉以一句他王爺妹夫,被王爺看中才識的吹捧說辭,成功的打消了王宇軒對她的猜忌。


  王宇軒覺得白柔玉此言相當順耳,他自以為是的拂了下袖口,“那是自然,王爺對我的器重,乃是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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