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吃醋
且說那日,墨滄瀟在晚宴之中當著文武大臣的麵當眾被拒婚折了麵子,在宮中待了許久,直到事情過去才又開始在眾位大臣之中活絡起來。
柳家兄妹已經托人來打聽過好幾次,問他何時能出宮會麵,墨滄瀟如今哪裏有心情與柳家兄妹見麵,他與那柳月姬勾搭,不過是看在白家的份上,若是到時候得白家支持,隻怕白家功高蓋主,所以才想著讓柳昌成為自己的人,暗中掣肘白家,如今白微與墨玄瀲定親,他與白家的關係岌岌可危,那柳家兄妹又算個什麽東西,莫非他們以為,自己真看得上一個區區副將的妹妹麽?
想到柳月姬,墨滄瀟又不免想到,那日宮廷之中,一襲紅裙,以柳枝代替長劍獻舞的白微,隻覺得胸口好像有一股氣血翻湧而來,他衝小廝說道:“來人,備馬車,我要去一趟將軍府。”
將軍府中。
白將軍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墨滄瀟竟然還會在這風口浪尖上來將軍府上。
墨滄瀟說:“白將軍,我是來找微兒的。”
白將軍說:“回太子殿下的話,微兒今日一早便遊湖去了,怕是一時三刻回不來。”
墨滄瀟一張臉刹那間變得扭曲起來,他抬起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沒關係,我願意等。”
白微和墨玄瀲遊完湖回來,沒想到進大廳之中,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墨滄瀟。
白微偷偷捏了一下拳頭,想要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壓製下去,她忍著不適說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墨滄瀟見到白微和墨玄瀲竟是一同進來,不由一怔,他朝墨玄瀲拱手作揖道:“見過皇叔。”
墨玄瀲牽著白微的手,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隻是那語氣裏的寒冷,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侄兒今日怎麽有空來將軍府了,莫不是準備與白將軍探討兵法?”
墨滄瀟臉色變了變,說道:“侄兒是來白微的。”
墨玄瀲點點頭,狀似了解了:“哦,既然這樣,有什麽話便在這裏說吧,皇叔正好也很想知道,你有什麽話想與你皇嬸嬸說。”
白微說:“是啊,我與你皇叔馬上就要成親了,你若有什麽話,當著你皇叔與我說也是一樣的,不必忌諱。”
墨滄瀟聽著兩人一來一往的話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咬牙切齒說道:“還是改日吧,侄兒先行告退。”
待墨滄瀟走後,墨玄瀲立馬就變了臉色,那張臉上,頓時寫滿了醋意。
他抓著白微的手,將她逼到了角落,一字一句說道:“你們兩之間有私事,嗯?”
白微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表示沒有。
他又繼續逼問道:“不想讓我知道,嗯?”
白微搖頭,小聲辯解:“沒有,我與太子殿下無任何私事,更不敢欺瞞王爺。”
墨玄瀲的眼眸漸漸收緊,緊緊的盯著白薇如同受驚小鹿一般的眼眸。
其實白薇身為將門之女,又常年跟隨將軍出征在外,各種大大小小的場麵也見過不少,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麵前就忍不住做出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來。
“我和太子並無關係,王爺明鑒。”
墨玄瀲收起手上的力道,動作轉而變成撫摸她的臉龐,指尖輕輕的劃過她的皮膚上細小的絨毛,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微微不必著急著爭辯,本王信你,若是不信你的話,便不會娶你了。”
墨國上下都知道本是白家女兒與太子暗生情愫,可是後來白薇卻當著所有人的麵選擇了前朝的閑散王爺,他總不能表現得一點都不在意吧。
“兩情相綣,我嫁給你是必然,王爺難道不這麽覺得麽?”白微腦袋一歪,笑著對他說,調皮的樣子落在他的眼裏,化成一池溫柔的春水。
墨玄瀲極力忍住胸口似有窒息的感覺,臉上露出一個不動聲色的微笑。
“既然都來了,不如娘子帶我遊一遊白府,也別叫我這個夫婿在日後鬧了笑話,叫別人說連妻子的居所都不曾熟悉。”
妻子?
白微聽到這兩個字,怔了一下。他稱自己王妃,她都不會驚訝,但是他稱自己為妻子,叫白微深思都恍惚了一下。
墨玄瀲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心中所思,握著她的手走到了庭院裏。
白微喜歡梨花,白將軍便命人在她的小別院裏中種滿了梨樹,現如今正是開花的時節,一簇簇白色的花團懸在枝頭,不時有白色的花瓣落下來,掉落在兩人的肩膀上。
兩人都是一身紅衣,竟好像是站在雪地裏一般,就連白微這樣不喜風情之事的人都在心裏感慨。
突然她聽到偏門那裏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
她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墨玄瀲的神色,隻見他依舊眉眼間盡是風花雪月,並未注意到有什麽異動。
上一世她在嫁予太子之前,她一直以為墨玄瀲是不學無術的人,可是後來才發現他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些。
難道他這樣子都是裝的?
白微也決定不動聲色的繼續賞花,門後的人不是叫她擔心的,讓她憂心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柳月姬透過偏門的縫隙,看到如同一對璧人的白微和墨玄瀲,站在勝雪的梨花中央,京中最好的畫師都畫不出這樣的畫麵。
本來她是想來問問白微何時進宮,沒想到竟然看到這幅場景。
就算是她整日裏醉心於權勢,但畢竟也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兒,看到白微與未來的夫君郎才女貌的樣子,怎麽能不心生妒忌,
況且從小到大,白微處處都在她之上,不論是家室還是才情,她自知不如,唯一能與她媲美的,便是這幅容貌。
可是這麽久不進宮,再好的容貌也會被太子遺忘的。剛才聽下人說太子來了白府,她急忙梳妝趕來,卻聽聞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肯定是白微那個奸人出言不遜,要不然太子殿下怎麽會這麽快離開?
柳月姬狠狠的攪動著手裏的手帕,細細的手指像是要把那絹布扭爛一般。銀月在一旁屏氣凝神的看著,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當做了小姐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