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皇子
墨滄毅從小也不和生母住在一起,就住在書房旁的別院裏,整日裏鑽研詩書和騎射。就連生母過世,也隻是去看了一眼,就又回了書房。
白微知道他生性狠毒陰鬱,在這無情的帝王家,是最能成事的人,風頭也一直壓過墨滄瀟。
兩年前,白微廢了好大的力氣,使了無數的計謀才將他扳倒,現在與他並肩而行,竟然在心底生出一絲愧疚來。
她那時為了墨滄瀟拚了命的算計別人,沒想到自己也是棋子一枚,被人利用,果真是因果皆有報。
“離安城還遠,白小姐大可不必這樣頻繁的瞧我,小心趕路才是。”
“臣隻是想著,二皇子會不會累,累了就歇息一會兒,再趕路也不遲。”
“哦,對了,如今離開京城,我也該叫你一聲白將軍。”
“多謝二皇子抬舉。”
“白將軍,你這女兒身才是我最擔心的,相信,也是這軍中將士們最擔心的吧。”
白微聽了,暗暗的咬了咬牙齒:“二皇子不必擔心,當年在山上陪皇上涉獵的時候,臣比二皇子還多打了一隻麋鹿呢,二皇子這記性怎麽還是老樣子?”
墨滄毅勾了一下嘴角,沒有回話。
白家數代從軍,也出過不少兵事上卓越的好女子,墨滄毅這話,大有把她當花瓶的意思了。
“二皇子,捉到一枚細作。”
突然有將士跑到前邊來報,墨滄毅一皺眉,停了軍隊的行程,讓把捉到的人帶上來。
兩個將士壓著一個身形嬌小的人走了上來,那人從頭到腳都穿著夜行衣,看不出來什麽。
墨滄毅和白微翻身下馬,他伸手便扯掉了那人的麵罩,看清楚臉之後,白微清清楚楚的聽到周圍人倒吸一口空氣的聲音。
她自己也不例外。
“三娘?”
得知兩人認識之後,周圍人的表情更是變化不定,就連墨滄毅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白微急忙撥開挾製住燕三娘的人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三娘聽聞小姐出征,身邊並無親信跟隨,實在是放心不下,就連夜趕來了,驚擾到了二皇子與小姐,還望二皇子與小姐恕罪。”
“好了,現在見也見了,知道你家小姐平安無事,我現在便派人送你回去罷。”墨滄毅聲音冷淡的說。
燕三娘跪下磕了兩個頭說:“我這條命是小姐救的,還請二皇子允準,讓我跟著二小姐!”
“這軍中的事情豈能兒戲,還請姑娘不要開玩笑了!”
墨滄毅揮手叫來了貼身的侍衛,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白微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說:“二皇子,此次出征臣並未攜帶隨從,還望二皇子感念三娘的一片忠心,讓她跟隨!”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看到燕三娘的耳朵上還戴著一顆小小的紅珠,說:“路途遙遠,戰事動亂,這軍中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女人,白將軍是有意要擾亂軍心麽?”
“白微不敢。”
白微此時也是難以決斷,她知道燕三娘來找自己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隻是生氣她為什麽不提前跟自己說一聲,搞得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麵。
“隻要我以男裝示人,便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你這聲音……”墨滄榆說。
“三娘在外裝作啞巴即可,還請二皇子成全!”
燕三娘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白微聽著心裏都隱隱作痛,但是出了京城,這軍中隻有墨滄毅最大,他的任何命令,她隻能服從。
“既然你這樣執著,那就跟著吧。”
燕三娘聽了,欣喜萬分的磕頭。
墨滄毅低頭看著她瘦弱的脊背說:“隻是不要勞死路上就好,免得沾了晦氣。”
說完墨滄榆就翻身上馬,往前去了。
白微站起來,把燕三娘扶了起來,她一個女兒家,白微自然不會讓她和其他戰士一樣步行前進,而是拉著她上了馬,就坐在自己的懷裏。
等著和墨滄榆拉開了一點距離,白微才在燕三娘的耳朵邊問:“你此次來,年耳可否知道?”
“他不知道,但是我給他留了字條。”
“我把清月閣囑托給你,是要你在我不在的時候,能好好的打理,你現在跑到這裏來,要我怎麽放心?”
“年耳有這個能力管理好清月閣,小姐放心就是了。”
白微被她氣得說不出話,閉了嘴緊緊的拉住韁繩,從她的肩膀上方注視著前方的路。
夜路不好走,她得多加小心才行。
燕三娘感受到身後白微的怒氣,知道她無法理解,但是好在墨滄毅允許她留下來了。
到了半夜,墨滄毅命令所有將士原地休息,她從小是在男人堆裏長大的,但是她知道燕三娘肯定有諸多不便,特地帶著她到旁邊一處僻靜的地方睡覺。
白微心裏總是不平靜,本來計劃是她留在京中,監測墨滄瀟的一言一行,但是沒想到父親突然感染重病。
自從她重新選擇了墨玄瀲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件事情她都得做足了打算。
她一翻身,看到燕三娘側睡著的麵容,好久沒見到她這樣不施粉黛的樣子了,眉眼淡淡的,就像是自家的小妹一般。
隻可惜她深知燕三娘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嫁一個普通男子的,注定一生動蕩不安。
她性子高傲,就連睡著了,眉頭也是微微的皺著,像是有什麽解不開的心事。
白微翻個身,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不知未來的棲身之地在何處。
“小姐,你為何選擇了王爺?”燕三娘突然開口,白微被驚了一下,扭頭去看她,三娘還是緊緊的閉著眼睛。
“我本是喜好顏色之人,選擇王爺自然不奇怪。”
“小姐好眼力。”
白微被她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奇怪的問:“全城的人都知道王爺的美貌,不是我好眼力,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小姐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承你吉言。”
從前的燕三娘性子直來直去,從來不會這樣講話,這一世的她為何開始這樣拐彎抹角的講話,其他人都和以前一樣,唯獨三娘變得叫她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