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突出重圍
她叫人拿來酒,想喝一些定定心神,剛剛喝下一口,就突然感到地動山搖,震得桌子上的水壺都掉在了地上。
她一把拉過站在旁邊的燕三娘俯下身子,直到蕩起的塵土散去一些才對三娘說:“你就在這裏,哪兒都不要去。”
然後就戴好頭盔走出了帳篷,一個將士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說:“將軍,周城剛才用土炮攻擊我們,射過來的箭都是裹了火油的!”
說著拿出一把箭遞給白微,白微拿過來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極重的火油味。
看來周城這是準備一舉把他們消滅。
白微召集來所有的將士,大聲的說:“我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保家衛國,消除叛臣賊子,不完成任務,誓不回鄉!”
底下的將士群情激昂,也大聲的重複:“不完成任務,誓不回鄉!”
每個人都被這緊張的氣氛逼紅了眼睛,戰場上兵器不長眼,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
既然踏上了戰場,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就在白微翻身上馬準備出發的時候,墨滄毅騎著馬趕過來,對著白微說:“白將軍這是打算丟下我去搶功了麽?”
“二皇子乃是皇家血脈,還是要以保全自己為重,還是請二皇子就在營地指揮……”
“少說廢話,快走!”墨滄毅沒有多說,策馬就向前衝去,白微看著他的背影,咬咬牙追了上去。
接連打了好幾天的仗,白微拿著鐵劍廝殺時已經是力不從心。
她從眼角的餘光看到揮劍的墨滄毅,也是咬著牙在堅持。
墨朝軍隊雖然想比周城的人數少了一些,但是周城的軍隊都是從邊關的小城裏糾集起來的普通民眾,不比墨朝軍隊訓練有素。
所以在近身搏鬥的時候,還是墨朝軍隊占了上風。
最終白微等人被周城的軍隊圍在當中,但是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白微和墨滄毅靠在一起,大口的喘著粗氣,周圍盡是被斬斷了手腳的士兵。
原本都是同根生的墨朝人,現在卻落得這樣自相殘殺的下場。
“白將軍,看來咱們得命得交代在這裏了。”
誰又能知道墨滄毅的心中是何等的悲涼,出征打仗的事情,皇阿瑪不舍得叫太子來做,扔給了他這個最不受待見的二皇子。
現在自己的親身父親居然不希望他活著回京,他原本是不信命的,他處處都強過那個所謂的太子一頭,可是最後還是逃不過人的算計。
還是自己親身父親的算計。
不過以這種方式死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白微卻不肯白白把命扔在這裏,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就在這裏折了命,豈不是太便宜了墨滄瀟那個王八蛋,她還沒有親手了結了他!
而且若是她戰敗了,皇上一定會遷怒於白家,到時候白家還是逃不過消亡的命運。
白微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該怎樣才能突出重圍。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快要炸裂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穿耳的琵琶聲。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一身素衣的女子站在旁邊的一個小山頭上,懷裏抱著一把製作精良的琵琶。
墨滄毅連忙對白微和手底下的將士說:“快堵住耳朵!”
他掏出水壺,直接往地上倒去,迅速搓了幾個泥團,撿了兩個塞進耳朵裏,順便還拿了兩個塞進白微的耳朵裏。
旁邊的人見了紛紛效仿,再看周城的那些將士,有些都已經丟了手中的弓弩,癡癡的望著三娘站立的方向。
白微和墨滄毅翻身上馬,帶著手底下的兵,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墨滄毅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幸好當時留下了她,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奇女子!
見他們已經殺出重圍,燕三娘也快步往山頭下跑去,隻是胸口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利索,隻覺得血氣上湧,竟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白微衝出來以後就直朝著三娘所在的方位奔了過去,正好遇到抱著琵琶在跑的她,一伸手便把她拉上了馬。
看到她嘴角的血跡,白微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姐不必擔心。”燕三娘忍住胸口的劇痛說。
白微一行人不知道跑了多遠,才甩開了周城的追兵,輕點了一下人數,隻剩下千餘名士兵。
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周城的軍隊相抗衡了。
隻能等京中調來軍隊了,可是按照現在的情形,也不知道這軍隊何時才能到來。
但是現在首要做的就是安撫人心,白微命人架鍋煮飯,再不吃飯,這些人恐怕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一個不眠之夜,白微坐在營地的外圍,背影顯得十分的孤單,燕三娘在她身後瞧著,十分的心疼。
她走過去,坐在白微的身邊,說:“清月閣裏一進門的屏風,小姐是想用黛色仕女圖還是水墨山水畫?”
“黛色仕女圖吧,本是聲色犬馬的地方。”
“可是我覺得,還是潑墨山水畫好一些。”
“為何這麽說呢?”
白微本以為她要安慰自己勝敗乃兵家常事,沒想到她竟然問起自己屏風的樣式來。
“咱們的清月閣,當然是越高雅,來得人規格越高。大家都知道我們是藝館,可是弄得越高雅呢,這些人就會說是為了藝而來,而不是為了色,多給自己尋了些正當理由。”
白微不由的彎起嘴角笑了起來,燕三娘總有法子逗自己開心。
她的話裏不提軍事,隻提以後清月閣的安排,自然是相信她一定能夠活著回到京城。
“我記得你的琴在安城時被周城砸了,這琴是從哪兒來的?”
“那琴被砸了實在是可惜,但是三娘不能一日不撫琴,就從安城命人連夜趕製的,雖然音色質地遠不及先前的那一把,但也湊活著用了。”
“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叫人打製一把更好的琴給你。”
燕三娘難得笑出了聲音說:“這是必然,我可記下了,小姐可不許賴賬!”
“可是你以前,也是一直喚我小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