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林中小屋
懸崖上能抓住的地方甚少,墨滄榆漸漸地使不上力氣,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怕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一起摔下去,他看了看他們離地麵的高度,咬咬牙鬆開了手。
他拉著女子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一個翻身墊在她的身下,代替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好在雨後的地麵濕軟,墨滄榆並沒有受什麽傷,但是右胳膊為了護著懷裏的人,好像是扭傷了。
墨滄榆的手扣著她的肩膀,她身形嬌小,但是力氣一點都不小,一扭身便掙脫了他。
她站起來要走,墨滄榆一把拽住了她的鬥篷說:“你不許走!”
她揪過自己的衣服,往前走了幾步,墨滄榆用一隻手往前爬了爬喊:“你告訴我那是什麽花啊!”
幽嬰被他喊得心煩,出來采個藥,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這樣奇怪的人,下雨天不好好的家裏呆著,跑出來做什麽。
幽嬰沒有回答他的話,往出走了走,來到空曠的地方,吹了幾聲口哨,這樣哨聲可以傳的更遠一些。
吹完口哨,幽嬰便回身走到墨滄榆的身邊,蹲下來查看他的胳膊。
墨滄榆看到她回來了,忍不住咧開嘴巴笑了,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救了你,你也不至於話也不說一句就走吧?”
幽嬰拎起來他的胳膊看了看,又搭在他的手腕上查看了一下脈象,八成是骨裂了,需要馬上用東西固定一下。
墨滄榆見她左顧右盼的看,然後撿了兩根樹枝回來,掏出布包裏的繩子為他固定胳膊。
“你是不會說話麽?那你聽得到我說話麽?”見她一直不理會人,心想她不會是啞巴吧,這樣清秀的一張臉,實在是可惜了。
心裏想著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想引起她的注意。
幽嬰煩不勝煩,抬手把他的手拍開,說:“別亂動!”
墨滄榆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竟然不是女兒家特有的那種細細的音色,而是十分的沙啞,就好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他低頭瞧見她的手,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被紗布裹住了,有的就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她究竟是什麽人?
固定好胳膊之後,幽嬰站起來說:“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你下山隨便找個郎中就能治。”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樹葉撲簌簌的聲音,墨滄榆順著聲音來的地方一看,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一隻足有一人高的白虎疾步走了過來,血盆大口微微的張著,似乎一口就可以把他的腦袋給咬下來。
他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卻看到那女子一動不動,眼瞧著白虎走了過來。
那老虎在她麵前,竟然溫順的像一隻小貓一樣,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胳膊,竟然像是撒嬌一般。
墨滄榆自詡在宮中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這副奇景,就算是活上百年也難得一見。
他心中的好奇已經讓他白抓撓肝了,他看到女子揪著白虎的皮毛爬上了它的背,一人一虎轉身就要走。
墨滄榆情急之下大叫了一聲,一人一虎同時回頭看他,墨滄榆尷尬的抱住腦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說:“我的腦袋……我的腦袋好暈,頭痛……”
他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偷偷瞅一眼幽嬰,她的神色淡淡的,隻是瞧著她。
墨滄榆眼珠一轉,伏在地上幹嘔起來,神色間盡是痛苦。
幽嬰伏在白虎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白虎就朝著墨滄榆走過來。
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再怎麽說他也是墨朝的皇子,若是在深山中被老虎吃了,豈不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容不得他腦子裏再胡思亂想,白虎張口含住他的腰,一仰頭就把他甩在了背上,墨滄榆的手腳在空中晃了幾下,就穩穩地得在了白虎寬廣厚實的脊背上。
墨滄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白虎一加速,墨滄榆一隻手沒有把握好平衡,直直的靠在了幽嬰的背上,她的脊背略為僵了一下,但還是挺直著。
墨滄榆驚訝於白虎的速度,半天才想起來男女親疏有別,尷尬的坐直了身子。
白虎的速度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小木屋。幽嬰從白虎背上跳了下來,墨滄榆也正準備跳下來,但是白虎卻一抖,直接把他從背上抖了下來。
他在地上摔了個跟頭,在心裏默默的白了白虎一眼。
幽嬰走過來,把墨滄榆扶起來,帶著他往屋子裏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兩間一般大小的木屋,他跟在她身後問:“還沒有問你叫什麽名字?”
“幽嬰。”
“墨滄榆。”
他跟在幽嬰的身後走進了木屋,一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個巨大的缸子裏泡著一個麵色發紫的人,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一具屍體,但是仔細觀察,發現那人的喉嚨微微聳動,才知道是活的。
他正準備移開視線,突然覺得這男人有點眼熟,定住一看,竟然是全城通緝的逃犯虎天!
他心裏已經,迅速的扭頭去看幽嬰,隻見她脫下身上濕噠噠的袍子,裏頭的穿的也是一條黑色的寬鬆的長裙,叫人看不出身量。
她好像沒有發覺墨滄榆的目光一般,從布包裏翻出了那朵通體雪白的花朵,從一個匣子裏捏了一點白色粉末放在掌心,再把花放上去,兩隻手合在一起揉搓。
揉搓了幾下之後,那花竟然由白變藍,她把花丟進大缸裏,又拿起小棍攪了攪。
墨滄榆被她這一連串動作弄得驚呆了,今天這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分不清現實和夢了。
他甚至都懷疑眼前的幽嬰,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做完這些之後,幽嬰找了一塊白布蓋在了大缸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不知道從哪裏逃出來一條黑色袍子丟給墨滄榆說:“身上的衣服髒了,換下來吧。”
墨滄榆接過袍子,上麵慢慢的都是中藥味兒,他倒不是嫌棄這股子味道,隻是手臂上綁著樹枝,怎麽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