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生疑
“你這是幹什麽？”三娘慌忙去扶，昭隱一把將白芷從地上拎了起來。
“有事便講，哪來的糟心規矩。”昭隱把白薇甩在椅子上，白芷麵露難色，三娘白他一眼，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白芷姑娘可是主子那邊有什麽事情？”三娘小心翼翼得問，生怕白薇出什麽事情。
白芷欲言又止，見三娘問得真切，才開口：“最近坊間流言王爺客死異鄉，不知幾位可曾聽說。”
“這.……不過謠言，何必在意。”三娘絞了絞帕子，她自然是聽說的，可細細想來墨玄瀲是何等人物應該也不會如此輕易喪命，而且她擔心流言煩擾到白薇，也沒跟白薇提起過此事。
“謠言就是謠言，傳幾天就散了。”桃鶯也不放在心上，三娘說了這種小事不用跟主子匯報，是以她也不是很在意此事。
“可謠言傳得滿城風雨，王府人心渙散，王妃一人難保大局……”白芷輕歎口氣，“王妃與王爺伉儷情深，聞此噩耗，心中積鬱難平，又不得王爺消息……”
白芷臉色愈發難看，“還請清月閣的幾位幫幫忙，幫王妃探得王爺下落，也好讓王妃安心。”
說著又要跪下，三娘攔住她，“”我們是主子的人，自該為主子盡心盡力，姑娘何必如此？”
“可王府如今隻有王妃硬撐著局麵，府裏流言紛紛，雖然當王妃的麵不會說閑話，背後卻.……”白芷咬緊下唇，府中那些仆從私下裏暗諷白薇的話極其難聽，他們以為王妃壓著王爺的死訊是為了眼前的榮華富貴，卻不知王妃對王爺情深，隻當白薇暴露了毒婦的性情。
“白芷小時被王妃救過性命，此生無以為報，這次若能為王妃排憂解難雖萬死而不辭，但奈何白芷無能，隻能求得幾位幫助，這一跪便是白芷能做的寥寥小事罷了。”
白芷垂眸，姣好的容顏籠上一層憂鬱之色。她雖出生醫藥世家，奈何父親早亡，斷了生計的她隻能冒險上山采藥，一次失足跌斷了骨頭zui落山崖，若不是白薇外出遊玩發現了她，並將她帶回府內救治，自己這會兒隻怕早已被豺狼吞吃入腹，屍骨無存了。
“白芷姑娘不用擔心，王爺的消息我們定會盡早查明，還請主子不要掛心。”三娘麵色嚴肅，緊緊盯著白芷的眼神仿佛有種力量，讓白芷按下心中的擔憂。
“那白芷先替王妃道一聲謝。”白芷俯身行禮，被三娘拉住，麵上的陰鬱卻淡了不少。
夜色緩緩降臨，今夜卻格外喧鬧，二皇子墨玄毅府內輕歌曼舞好不熱鬧，百官齊坐賓下，墨玄毅身居主位，格外高興。
“今晚休沐之夜讓我們不醉不歸。”墨玄毅舉起酒杯，一群官員連忙跟上，一飲而盡，墨玄毅眸中帶笑，似乎很是滿意。
他今日宴請賓客是假，實則想要拉攏朝中百官，今日乃是休沐日，百官難得能聚在一起，這等良機，他又豈能錯過。
“二皇子氣度不凡，實乃天人之相啊。”侍郎先舉杯，麵上帶一絲討好之意，身後一眾附和之人，墨玄毅微微頷首，卻命人暗中記下這幾人的姓名，日後便於拉攏。
“天人之相何相，錢大人都沒有見過怎知二皇子乃是天人，可笑，荒唐。”一聲嘲諷之音在眾多諂媚的附和聲中格外刺耳，墨玄毅循聲望去，說此話的真是前些日子喪子的京兆府尹趙群。
空氣驟然凝固，墨玄毅皮笑肉不笑得盯著趙群，眉角一挑，一旁的人便知道他的心思，將趙群的名字劃掉。
“趙大人喪子之痛我能理解，今日不提傷心事，開懷暢飲即可。”墨玄毅略過此話題，表麵毫不在意，實則殺心漸起。
看來死一個兒子還不能讓這老家夥認清形勢，墨玄毅與下首的禦史對視一眼，眸中深意不言而喻。
之前他便暗示過這個老家夥，沒想到他竟不留情麵的回絕了自己，是以他安排了一出好戲，讓趙宇“不幸”身亡，本以為能震懾這老家夥，卻沒想到，這老家夥油鹽不進。
墨玄毅攥緊了手中的酒杯，恨恨得看向下坐的趙群，眸中凶光畢現。
宴會在樂聲中繼續，趙群借口身體不適早早的便退下了，墨玄毅目光晦暗，嘴角略帶嘲諷，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便除之而後快。
“來來來，眾位不要被趙大人擾了雅興，壓軸的表演這就開始了，可惜趙大人無福享受了，哈哈。”
墨玄毅擊掌三下，廳內的蠟燭滅了一半，一群異域風情的美女扭著水蛇腰款款起舞，妖嬈的身子直鉤人的心魄，墨玄毅在暗中觀察著官員們的表情，讓人一一記下名字，不動聲色間便掌握了大部分官員名單。
“主子。”一個黑影出現在墨玄毅身後，暗淡的燭光讓人看不清墨玄毅的神色，嘈雜的樂聲掩蓋了他們交談的內容。
“查過了，清月閣有問題。”
“哦？”墨玄毅眸中閃過一絲玩味，怪不得她總喜歡窩在清月閣，那裏果然對她有不一樣的意義。
“前幾日的肉鋪夥計今日也在清月閣，且身手非凡，白薇幾日前去肉鋪尋事隻怕不簡單。”
暗衛沉聲匯報，墨玄毅嘴角輕挑，肉鋪夥計竟然還有這本事，“去查下他的底細，速速回報。”
墨玄毅叮囑暗衛幾句，暗衛領命退去，這時燭光微亮，一曲完畢，舞女停在宴會中央，百官回應以熱烈的掌聲，樂曲後的暗潮也告一段落。
此時，王府內，白薇接到昭隱的消息，白日裏清月閣有人滋事的事情也被細細稟告。
“有人刺探，吾以被疑。”昭隱的消息雖短，但卻看得白薇心驚，有人已經意識到清月閣的不同了嗎，白薇暗自憂心。
“墨玄瀲，你到底在哪，若是你，一定有辦法破局的吧。”白薇輕歎一聲，微風拂過，帶著她的惆悵漸飄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