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隔閡
理清了前塵往事，白薇心中也多有唏噓，這衣服不知怎的也覺得沉重起來。
白薇重情，好歹這偽造的衣服也救過自己的命，當即尋了管家命他找個地方將這衣服埋了，也算聊表對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夜幕降臨，王府也重歸寂靜。墨玄瀲攬著白薇，眉目間滿是柔情，數月不見，他想慘了懷裏的這隻，可這小沒良心的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
“白芷可好生安置下了？”白薇心中有愧，她在宮中毫發未損，卻連累白芷渾身是傷到底是她心太軟，當初就不該對柳月姬留存一絲善念，引得白芷受的這種苦。
“放心，特意找了禦醫來看，她自己不也是醫藥世家，無事。”墨玄瀲揉揉白薇的黑發，趴到她耳邊溫聲細語。
“隻關心那個婢子，這數月不見你就不曾想過我嗎？”溫熱的氣息拂過白薇的耳邊，略帶曖昧的話語還是讓白薇紅了耳朵。
“正經些，剛回來你不累嗎，早些休息吧。”白薇想躲開他的懷抱，卻被摟得更緊了些，墨玄瀲低笑一聲，胸腔裏的震動讓白薇心底軟成一片。
真好，他就在自己身邊。白薇貪婪得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不知何時她的心就已經淪陷，是在他挺身而出護衛清月閣時，還是聞見他的死訊時，不管何時，她的心此刻都在為他跳動著。
想到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死訊，白薇還是有些後怕的，眼眶也悄悄發了澀。
“之前有謠言說你……我還從未如此害怕過。”白薇嘴角低垂，眼中散發著宛若劫後餘生的光彩，墨玄瀲捉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嗓音中卻帶了笑。
“怕什麽，那傳言還是我讓人散出去的呢。”
“什麽？”白薇吃驚，轉過頭去看他，難得有些心虛。
“額，我後來的信裏沒跟你提過嗎？”墨玄瀲隱約記得自己是在信中提到的，難道當時自己忘記寫了嗎？
白薇臉色微沉，她半夜接到那封信，驚魂未定也沒細看，隻是看清了他的自己字跡，知道他安然無恙，卻沒看清那謠言竟然出自他自己。白薇恨得牙根癢癢，到頭來她竟是白擔心這廝了。
“早知道就不該瞎操那份心。”白薇生起悶氣來，墨玄瀲趕忙去哄，白薇卻拉著他到了床榻邊。
“看你屬下幹的好事，遞個消息跟要我的命一樣。”白薇心中不平，發起些小脾氣來，指著那日留下的匕首痕跡給墨玄瀲看，入木三分的力道讓墨玄瀲皺了眉，一邊白薇正抱臂冷眼相看。
“好好，是我不對，以後我定不會再造這種謠了。”墨玄瀲敗下陣來，低著頭跟白薇認錯，白薇臉色這才稍好。
墨玄瀲擦把汗，果然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
夜色漫長，小別勝新婚的夜晚更加漫長，一夜纏綿，白薇早已累的抬不起胳膊來。
睡夢中的墨玄瀲沒有白日的戾氣，反而多了幾分平靜，麵上也多了幾分疲憊，想來是他回京便知道自己被囚在了宮中，四下奔波所致，白薇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冒青茬的下巴，沉沉歎了口氣出來。
她不是想對墨玄瀲發什麽脾氣，隻是見他如此編排自己，心中放心不下，這才多了幾分怨氣，可她又怎能忍心跟他鬧脾氣呢。
白薇硬撐著歡愛後的身子做起來，從床下摸出那個小瓷瓶來，許是數月沒用過這個小瓷瓶了，白薇找它竟也花了些時間。
“對不起……”白薇握緊小瓷瓶，神色蕭然，心中一狠還是將小瓷瓶裏的丹藥倒了一顆出來，一口吞了下去。
若她所願得以完成，那日後跟墨玄瀲生個孩子倒也無妨，隻是，長久服用此藥，自己也早已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吧。
白薇擠出一絲極其難堪的笑來，俯身將瓷瓶藏在床下，複而緩緩躺下，卻不知身後的眸子已經睜開多時，隻是在她回身前緩緩合了起來。
每次她都會服用藥物，墨玄瀲早已知曉，本以為他已經習慣，可心底的某處還會隱隱作痛，尤其她仰頭的那瞬間他幾乎都要按捺不住得跳起，質問她為何要這般做。
她就這般不願孕育自己的子女嗎？暗處墨玄瀲握緊拳頭，心底宛若刀割，縱容知道他們二人的婚姻本就是一場遊戲，但他以為兩人經曆了這麽多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可現在……
夜色彌漫，二人同枕一處，心思各不相同。
清晨，兩人同桌用膳，一股不可言說的隔閡卻在席間蔓延，白薇覺得有些古怪，可墨玄瀲卻仿佛不想與她多說什麽，連目光都吝於割舍與她。
“王爺，今日可是飯食不合胃口？”陌生的寂靜讓白薇忍不住開口，昨天不還是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麽了，這沉靜的空氣險些讓她窒息。
“沒有，飯很好。”墨玄瀲恍若回到了未成親前的樣子，眉目緊斂，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白薇努力回想著，自己應該沒做什麽惹他不快的事情才對。
“那是今早催你，你不高興了？”白薇語氣頗有些無奈，誰能想到墨玄瀲這麽大的人了還有起床氣，晨間，她見他舉止磨蹭，以為他還要上朝，便催促了他幾次，莫不是這個惹得他生氣了？
“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了……”墨玄瀲沒甚好氣，難道自己在她眼裏還是個孩子不成，會因為這點小事情生氣。
墨玄瀲張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他想問她為何要服藥，為何不想要他們的孩子，可話到嘴邊，他又懼怕聽到最不想聽的答案，隻能悶悶得把話咽回去。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白薇甚是好奇，可他又一副說不出口的樣子，白薇見著也不敢多問。
用過早飯，墨玄瀲匆匆出門，出門前，白薇想替他整整衣領，墨玄瀲卻後退幾步，自己理好衣服複出了門去。
白薇皺眉，今日他怎麽如此生分了？以往，他不是非要膩著自己給他做這個做那個的嗎？今天倒是省心了許多，饒是這樣想著，白薇心中卻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