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嚴查
京兆府尹趙群揣著惴惴不安的心邁進大殿，自從太子有恙的消息傳開，他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喪子之痛他是體會過的，更何況，皇上的兒子可是太子呢，趙群小心翼翼的伏在地上，輕聲請安，生怕一不小心踩到皇上的哪個痛點，對他大發雷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趙群低著頭，書桌後的皇上看得並不清晰。
“愛卿請起。”皇上的聲音猝然蒼老了許多，跟早朝時的聲音略帶不同，趙群抬頭，卻見皇上鬢間的頭發已然白了。
皇上也老了，趙群心中這般想著，皇上那邊輕歎口氣，聲音中帶了些許疲憊。
“讓你查得事情如何了？”皇上聲音蒼老了許多，但仍然目光如炬，盯得趙群心中一顫。
皇上要他查京中的細作，可京城且不論與外敵相距甚遠，單就治安之嚴，也不可能有細作潛進來，更何況與外敵串通一氣，傷及太子呢。
趙群思量了一下，京中不可能有細作，皇上也不可能無中生有，那麽皇上到底要自己查什麽，幾乎一目了然了。
向來皇位爭奪便極其激烈，可沒想到有如此險惡之人，以細作之名，實則傷及皇子性命，這次皇上定然是動了氣，想要自己查明真相。
可皇位之爭向來慘烈，比起這趟渾水，他更想要明哲保身。
“皇上容稟，太子受襲一事微臣正在著手排查，若真有細作泄露太子行蹤，那微臣定然不會放過，還望皇上寬限幾日，臣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趙群信誓旦旦，皇上輕輕點頭，又問些其他的事情，才讓趙群離開。
離開時，趙群如釋重負，身後的衣襟已然半濕，出了大殿冷風一吹，更是覺得後背一寒。
“趙大人辛苦，太子一事事關重大，還望大人多費費心了。”陳福送趙群出門，趙群擦著冷汗，與陳福寒暄。
“這乃是本官職責所在，不過往後也要仰仗公公，皇上這邊……”趙群與陳福拱拱手作了一揖，陳福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下次皇上再召大人進宮，咱家勢必要跟大人通通氣的。”
“那就多謝公公了。”趙群與陳福告別，陳福目送他走遠，從一側喚來一個小太監，與他耳語一番，小太監一溜煙兒離開了。
宮中的天空低沉，站在高處，天空似乎觸手可得，陳福站在高處的台階上，微眯起雙眼，這京城的天也該是時候變一變了。
京中戒嚴，街上到處是走來走去的官兵，他們不知在盤查些什麽，京中頓時人心惶惶。
墨玄瀲帶著白薇出門，街上四處透著一股寂寥的感覺，與平日裏熱鬧的京城截然不同。
“這是怎麽了？”白薇微微蹙眉，今日她本想出門采購些筆墨紙張，可一向事務繁忙的墨玄瀲也突然清閑了許多，非要跟她一起來，結果，出了門才發現，街上的攤販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誰知道呢？”墨玄瀲似笑非笑，京兆府尹動作也太大了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所進展，還好他把這檔子事推掉了，不然，此刻自己隻怕也沒有閑心跟白薇上街看戲了。
“難道他們都跟王爺一樣清閑得很，回家陪夫人去了？”白薇帶著墨玄瀲在巷子裏七拐八拐，幸而她要的筆墨紙張是在書館中，要是平時的小攤小販，恐怕這會也找不到幾個。
“陪夫人也不錯，平日裏為了生計奔忙哪裏有空，這會正好空出時間來陪夫人。”墨玄瀲心不在焉，嘴巴卻不饒人，調笑的話引得白薇輕笑出聲。
“確實，不過王爺為了生計奔忙過嗎？”白薇臉上劃過一絲狡黠，墨玄瀲嘴角輕揚，知道她是打趣自己，也不生氣，默默牽上她的手，生怕在這複雜的巷子中弄丟了她。
遠處，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吸引了白薇與墨玄瀲的注意，一群官兵模樣的人似乎圍住了一個人，像是在盤查些什麽。
“姓名，家住何處？”為首的官兵看起來有幾分麵熟，白薇認真想了想，恍然極記起清月閣出事時的那天，似乎圍住清月閣，要她交出清月閣眾人的也是他。
“京兆府尹的人，估計是在盤查。”見白薇想要上前，墨玄瀲及時拉住了她，白薇微微皺眉，之前的氣她可還沒出呢。
那一根筋的官兵足夠她氣上一陣子了，她向來有仇必報，這次又遇上他，她非得會一會他不可。
“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書生，你們何苦為難個讀書人。”白薇挺身而出，墨玄瀲拉不住她，隻能由她去，反正自己跟在她身邊，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亂子。
“見過墨王爺，墨王妃”。為首的官兵聽到聲音，剛要嗬斥，卻見墨玄瀲跟在白薇身後，身下不禁抖了抖，趕忙行禮。
看他認出了自己，白薇心中冷哼一聲，他倒是好記性，也省的自己提醒他了。
王虎跪在地上心中慘叫一聲，上次京兆府尹大人派他前去抓捕清月閣的人，結果正好碰上墨王妃，那時自己一心想著辦案，哪裏懂得變通，一下子得罪了麵前的兩位，現在狹路相逢，隻怕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你們在查什麽，這人看著挺老實的，你們可別跟上次一樣，又憑空汙人清白。”白薇冷著臉，顯然還是記得上次的事情。
上次雖說墨玄瀲出麵平息了事情，後來經過查實趙宇的死的確與清月閣無關，雖說算是還了清月閣一個清白，可清月閣的聲譽也的確受到了影響，這點著實讓白薇惱火。
“墨王妃見諒，小人奉命查案，其他無可奉告。”王虎拱拱手，黝黑的臉上滿是嚴肅，白薇冷了臉，這人果然不討喜。
墨玄瀲拍拍白薇的肩膀，知道她是對王虎有怨氣，可王虎的確是在查案，她這樣莽撞也不怕被王虎治個妨礙公務之罪。
“白薇，不可。”墨玄瀲轉而伸手去拉白薇，白薇冷哼一聲，偏站在王虎跟前，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次她得教訓一下這小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