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辨別
“本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哪個賊人敢近身，楊大人多慮了。”錢大人一甩袖子，越看地上跪著的侍衛越不順眼，楊廣這廝定會到處宣揚今日的醜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侍衛，錢大人越想越氣，剛要發脾氣，卻聽楊廣在上麵道:“你這廝好不懂事，沒看見錢大人急著去茅房嗎，還不快滾，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楊廣一聲訓斥，跪在地上的侍衛眸中一亮，“是，是，屬下愚笨，這就滾，這就滾。”
侍衛一溜煙兒跑遠了，留下楞在原地有氣發不出的錢大人，錢大人臉色變幻許久，楊廣那邊卻看完熱鬧，“嘭”的一下把窗戶關上了，還不忘把蠟燭吹了，錢大人恨恨得看著那扇窗戶沒了亮光，往地上“啐”了一口，才轉身離開。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這廝哪一點，居然讓這無賴官拜大理寺卿，肯定是他暗地裏巴結上哪位貴妃娘娘了吧，錢大人滿心惱怒，另一邊楊廣卻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了。
那錢大人呆呆傻傻的也不像是個通風報信的內鬼，可王爺怎麽說這裏有內鬼呢，總不至於是那個成天板著臉的刑部大人吧，楊廣歎口氣，官場的飯也太難吃了，還是攢些銀子回去種田的好。
也不知道他當時哪根筋不對，偏要來考個腦袋掛在褲腰上的官，這次銀礦案牽扯重大，少不得觸到幾個大官的利益，到時候自己這種無權無勢的小蝦米可就難過嘍。
楊廣思前想後，這次也是他利欲熏心了，他幹嘛多嘴說後麵有人跟蹤，雖說巴上了墨王爺的大腿，可也保不齊後麵是誰派來的人，自己這腦袋……
楊廣摸了摸還在脖子上的頭，有點發愁，升官難，保命更難啊。
第二天，楊廣頂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麵前，錢大人也是如此，白薇見狀不禁咬緊下唇，生怕不小心笑出聲來。
“二位大人這是怎麽了，熬夜讀書了嗎？”白薇的笑意太明顯，換來了錢大人一眼怒視，他是擔心楊廣那廝大嘴巴到處說自己那點醜事，擔心得一晚上沒睡，這事傳出去，恐怕他會成為百官中的笑柄。
而楊廣則是思考了一晚上升官還是回鄉的問題，硬生生熬出了兩個大黑眼圈，他哀怨得看了眼墨玄瀲。
思考了一晚上，他還是決定升官，為此他不得不抱緊墨玄瀲的大腿，也就是說他得繼續查內鬼，順便把腦袋拴在褲腰上。
“王爺啊，我們快些上路吧，江南還遠著呢。”
楊廣沒精打采得開口，等到了江南，順利查完案子他就完事了，至於內鬼是誰，還是讓王爺自個兒查吧，他隻要能全身而退就行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去江南的路上，除了之前遭到的偷襲，一路上竟然順順利利，白薇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又行了些時日，秋色漸濃，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離京甚遠，江南似乎也已經不遠了。
“王爺，過了前麵的鎮子咱們就能到達淮安了。”楊廣看起來很興奮，他早就聽說江南多美女，這次可要好好大飽眼福一番。
墨玄瀲接過白薇遞過來的地圖，粗略掃了一眼，表示知道了，淡漠的表情讓楊廣有些尷尬，他都忘了，王爺似乎對美女不是很感興趣，他身邊的小白公子倒是比女子都嫵媚，想來定是有特殊癖好。
想通這點，楊廣也不煩墨玄瀲了，改去跟錢張兩位大人討論，雖說之前王爺曾經懷疑過有內鬼，但多日的平安無事也讓楊廣放下心來，說不定王爺隻是有疑心病呢，像傻呆呆的錢大人，冷的跟冰塊似的張大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內鬼，如果說真有人像內鬼，他覺得自己還挺像內鬼的。
“張大人，這淮安有沒有美女啊？”楊廣湊上前去，張大人臉色淡漠，眸中劃過一絲不屑。
“為官者應恪盡職守，不可荒淫作樂。”張大人一臉嚴肅，楊廣摸摸鼻子，他不就打聽一下，怎麽就成荒淫了呢，不可理喻。
楊廣跟他說不下去，轉而去找錢大人，錢大人自從在他麵前出了醜，也不願意搭理他，楊廣覺得無趣，鑽回馬車，喝茶去了。
休息時，張大人鮮見得跟楊廣坐到了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了起來。
“如果銀礦案確有其事，那運輸至京必定要經過淮安，楊大人可有查案的妙計？”張大人刑部出身，三句話離不開查案，楊廣見怪不怪，跟他閑扯起來。
“哪有什麽妙計，就按規距來辦，若有問題憑大人的慧眼定能看出來。”楊廣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在路上悠閑慣了，突然要忙起正事來，他倒還沒準備好，但也不能讓張大人看出來，就隨口瞎掰了幾句。
隻見張大人眉頭輕皺，似是在沉思什麽，“楊大人可曾耳聞淮安有一名妓，名喚卿歌？”
“張大人你剛剛不是還教育本官為官之道嗎，怎的你比我還清楚這些？”楊廣睜大眼睛，一臉戲謔，麵上的促狹讓張大人麵色有些僵硬。
“隻是從旁處聽來的，不過為官確實不易荒淫。”張大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麵色更加淡漠，楊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
這張大人最近話很多啊，離京那會兒幾乎從未跟自己說過話，這幾天怎麽老往這邊湊，還總問他查案的事情，而且他怎麽知道淮安還有名妓？
楊廣百思不得其解，看來這名妓還真是有名，能讓張大人都知道的名妓想來也定是傾國傾城的，有機會得去看看。
這邊楊廣還做著白日夢，張大人已經回到馬車，一張白色的宣紙正鋪在裏麵的小案上，零星寫著幾個字。
“雁啄眼。”張大人卷起那張紙，麵上晦暗不明，他主司刑部，終日與犯人打交道，倒是忘記他們的狡猾之處了。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啊，楊廣！”張大人推翻了小案，將那張紙撕得零碎，眼中劃過一絲陰險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