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外收獲
“你們之前打算去哪啊，要不要送你們一程。”阿武雖然長得魁梧，心思卻細，人又老實，看他們養尊處優，估計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便打算問清楚了送他們一程。
白薇思忖了一會兒，如今楊廣他們被人盯住，隨他們走反而會有危險，而阿武是個老實人，也不會出賣他們，還不如讓他送自己一程。
“那敢問阿武哥，這河都經過哪啊？”白薇打定主意開口詢問，眼神掃過墨玄瀲，墨玄瀲明白她的意思，也微微頷首同意。
“這河流經不少地方，你想去哪啊，不過說好了，我這還得打魚，你別跑太遠。”
阿武見白薇問得細，心中也揣測了一番，他還得打魚養家，比不得這些公子，可以四處遊玩，讓他幫忙捎帶他們一路還成，若是太遠了可不行。
“知道知道，那淮安到嗎？”白薇想起楊廣曾經說過，渡了河就是淮安了，眼下她對江南這些地方也不熟悉，也隻能報一報淮安的地名了。
“淮安啊，你想直接去城裏還是附近的村子？”阿武眉頭微皺，白薇見有戲，忙道，“看阿武哥怎麽方便。”
白薇話巧，一口一個阿武哥也哄得阿武開心，“行，那就直接把你們送城裏吧。”
阿武哈哈一笑，一邊的墨玄瀲若有所思，“這河水難道還可以直達城中嗎？”
按照楊廣雖說，他們需要渡河而不是順河而下，也就是說這河水不應該是到城中才對，墨玄瀲心生疑惑，阿武卻神秘一下
笑。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些打魚的，什麽河道沒去過，那些暗河水水道沒人比我們更清楚了。”
阿武一臉得意，“你們不用為生計發愁當然不知道，這水道啊匯集了無數條小水道，其中有一條就跟淮安城裏的水道連在一起，隻要走那裏就沒問題。”
阿武猛一撐竹竿，白薇一個不穩歪在墨玄瀲懷中，還沒等回過神來，隻聽阿武又道，“前幾天也不知道是誰把那條水道告訴給官府了，官府匆匆弄了幾條小船，我們還以為他是想跟我們搶飯吃，結果大鬧一通卻搞出了笑話。”
“什麽笑話？”白薇穩住身形，墨玄瀲一臉嚴肅，官府要船做什麽，而且還是小船，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被墨玄瀲嗅到，白薇見他麵色嚴肅，忽然也生出些疑問來。
官府如果需要船隻，可以上報督造大船，若是征用小船，這些漁民應該也不會不知道才對，白薇眉頭一皺，難道這跟銀礦案有關？
“咳，也不是什麽大事，像是運了些糧食什麽的，不過他們不貼個布告，還讓我們虛驚一場，要知道，今年漁民的日子過得夠緊巴得了，官府要再來分一杯羹可就沒活路了。”
阿武隨口說著，白薇跟墨玄瀲目光相觸，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他們運到東西是送去哪的？”
“京城吧……”阿武有些奇怪得看著兩人，怎麽他們比自己還緊張，他們又不是漁夫，還用得著關心這個嗎？
白薇跟墨玄瀲當然不是在乎官府是不是要跟漁夫搶飯碗，他們在意的是，這條河居然可以通往京城！
“這河也能通往京城？”白薇有些難以置信，阿武聽完卻哈哈大笑。
“怎麽可能，這河是入海的，他們先將糧食運到海口，然後船隻沿岸就能抵達港口，到達京中了。”
阿武一臉鄙夷，眼中滿是對兩人的不屑，對兩人是四肢不勤的紈絝子弟的事實更是深信不疑。
而另一邊，白薇跟墨玄瀲被阿武的話驚得楞在原地，墨朝並不限製海運，但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利用海運謀私利。
一個私自運送銀子的利益鏈漸漸浮現在眼前，從淮鄉銀礦出產的銀子經由淮安的水道流入京中，而流入京中的銀子則可以用各種名義進行掩蓋，至於銀子真正的下落，恐怕也隻有幕後人才清楚了。
一次偶然竟然揭開了如此大的秘密，墨玄瀲跟白薇無不為幕後人心思的縝密而震驚。
“阿武哥，你今日若所言非虛，日後小弟恐怕還要拜托你一件事。”白薇回歸神來，深吸一口氣，淮安必將是撕開銀礦案的關鍵，而阿武的話無疑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若能幫上小兄弟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具體什麽事情你總得跟我說一說吧。”阿武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向來熱心，有人請他幫忙，他能辦到的肯定會幫，可具體什麽事他不能不告訴自己吧。
白薇隱藏起心中的震驚，隻說日後再說，阿武見問不出什麽，以為是這紈絝想到什麽作樂的事情，也不多做猜想，隻一心一意劃船去了。
小船如箭般在水中穿行，阿武駕船熟練，在水草中左閃右躲，劃過幾道水灣，拐進了一條窄而淺的水道中。
看來這就是阿武所說的與淮安城中河相通的水道了，墨玄瀲暗自思忖，卻見水麵窄而淺，對阿武的話有了幾分懷疑。
這水麵隻容許小船通過，銀礦裏的銀錠數量眾多不可能隻用小船運輸，可這水道大船又不得通過，銀子又怎能運出去呢？
“兄台之前所說官府所用小船也是這般的船嗎？”墨玄瀲揚聲問阿武，阿武撓撓頭，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隻說是類似的小船，墨玄瀲望了望阿武的船，眉頭緊緊蹙起。
這樣的船也運不了多少銀子才對，難道除了淮安水道還有其他運輸銀子的方法不成？
墨玄瀲百思不得其解時，小船通過一個矮小的橋洞。
“你們兩個低頭趴下。”阿武扔下這句話便猛撐了一下竹竿，小船又急又快得往前漂去，橋洞矮小，隻能讓人伏在船底通過，白薇正納悶阿武該如何通過，卻見船頭的阿武不見了。
原來他一個疾步，順著竹竿跳上了橋洞上方的橋麵。
橋底昏暗，小船卻穩穩通過，白薇眼前一片漆黑後又迎來一片光明，眼睛也隱隱有些不適，不由得眯起眼睛。
恍惚中，一個人影似乎又從橋上跳下，小船在水中蕩了蕩，阿武的身影又出現在船頭。